第383章 大筒木一式的失态

    红豆面无表情地听着，她当然知道，这个少年话中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雨之国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除了环境原因以外，各大国在此的厮杀，带来了无休止的战争、破坏、掠夺与苦难……
    他们这些大国忍村，确实“功不可没”。
    如今，五大国在这里建立的封锁线，在阻止晓组织的同时，也切断了这些雨之国流民眼中唯一的生路。
    虽然五大国无意如此，但他们的做法，确实让雨之国在真正意义上，失去了一个国家的主权，各种乱象都在境内发生。
    所以，对于这些雨之国的民众来，雨隐村上空的那抹光，就像是一团温暖的火，足以让他们这些飞蛾奋不顾身地扑过去。
    但是，很可惜，这就是战争。
    忍者，在战争中，也不过是听从命令的“工具”。
    对此，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没有任何人，觉得自己在战争中是邪恶的一方，在他们看来，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忍村和国家而战。
    “带下去吧。”
    御手洗红豆挥了挥手，表情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按规矩处理，问清楚来历后，遣返到后方安置点。”
    “是！”两名木叶忍者应了一声，押着仍在不断叫骂挣扎的少年，朝着营地内的临时拘押所走去。
    少年的叫骂声渐渐淹没在雨声中，御手洗红豆目送他们离开，随后转身回到营帐，掀开帐帘。
    “红豆大人。”
    她刚解下湿透的雨衣，负责情报联络的木叶忍者便快步走了进来，送来一份密封的卷轴：“这是村子加急送来的密件。”
    御手洗红豆接过卷轴，然后检查了一下封印的完整性，随后结印解开，展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起初，她的目光只是快速扫过，但很快，她的阅读速度慢了下来。
    随着信息一行行映入眼帘，她的眼神从最初的平静，转为震惊，脸上浮现一抹阴郁之色。
    “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语，握着卷轴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难怪雨隐村能在如此严密的封锁下，维持这么久，内部却几乎没有任何物资匮乏或骚乱的迹象传出。
    难怪晓组织能如此气定神闲地龟缩在里面，对五大国的重重围困毫不在意。
    原来，半藏那个家伙，竟然莫名其妙掌握了某种能够远距离转移的时空间忍术！
    凭借他的时空间忍术，晓组织完全能够绕过五大国布下的所有物理封锁与监视，神不知鬼不觉地为雨隐村输送必要的物资！
    甚至，晓组织已经进行人员的秘密调动，同样前往了汤之国的地宫，而且还和自来也他们遇上了。
    不仅是半藏，其他晓组织成员的能力，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强化。
    五大忍村派出的中下层忍者死伤惨重，雾隐村的四代水影都因此死在了晓组织手中，自来也等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万幸的是，幸存的联合部队，已经摆脱了晓组织的纠缠，返回了木叶，并且，他们并非一无所获。
    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
    但此刻，红豆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她皱眉看向营帐外，目光仿佛要穿透雨幕，直视远方那片晴空下的雨隐村。
    “晓组织那些家伙，现在肯定已经通过时空间忍术，回到雨隐村了吧……”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无力与烦躁。
    事实已经证明，目前这种单纯依靠物理隔绝的封锁策略，在对方拥有时空间能力的前提下，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他们所谓的铜墙铁，在对方眼中，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进出、漏洞百出的栅栏！
    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上面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整合五大国的力量，由五影亲自率领忍者联军，直接进攻雨隐村。
    这场战争，不能再拖下去了。
    要知道，得到卷轴的，不只是五大忍村，还有晓组织。
    每多等一天，晓组织的实力可能就增强一分，而五大国忍者的士气，也会多消磨一分。
    除非，有什么人，能够站出来，做出什么事，振奋一众忍者的士气……
    念及此，御手洗红豆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日向云川的面容。
    如果是那个人……
    与此同时，与外界的阴冷潮湿截然相反。
    雨隐村，此刻正沉浸在一片明亮温暖，甚至堪称“狂热”的氛围之中。
    高远清澈的蔚蓝色天空，取代了终年不散的乌云，明媚的阳光洒遍全村。
    曾经锈迹斑斑的管道与建筑被修缮一新，高耸冷硬的钢铁表面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街道上，人群熙攘，却秩序井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近乎宗教般的虔诚与振奋。
    不再像过去那样佝偻着背、行色匆匆，而是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充满希望的光芒。
    铛！铛！
    村子的工厂内，流水线昼夜不息，源源不断生产着制式统一的苦无与手里剑，刃口闪烁着新开刃的寒光。
    空忍村的技术同样被复现并大规模生产。
    包括能连续发射苦无的忍具、威力巨大的新型起爆弹、凭借查克拉驱动的单人飞行翼、专司轰炸的大型飞行忍具……
    利用新运来的金属和查克拉传导材料，无数结构精密的傀儡部件，比如臂刃、关节、毒药……被生产出来。
    分门别类地堆放，等待最后的组装。
    除了这些冰冷的兵器，还有制造“活体兵器”的区域。
    那是通过卑留呼的“鬼芽罗之术”，所创造出来的形态各异、能力诡异的“奇美拉”，也就是所谓的缝合兽。
    要知道，长门那双轮回眼的畜生道能力，能够通灵出很多具有特殊能力的怪物。
    像是遭受攻击就会分裂的分裂犬，能够吐出泡沫枪的地狱蟹，能在空中向地面投放爆炸蛋的八咫鸟……
    还有能够隐性的变色龙，蛮力巨大的犀牛和斗牛，坚硬到能够挡下自来也仙法·毛针千本的熊猫，能够钻地的蜈蚣……
    如今，通过卑留呼的“鬼芽罗之术”，它们的能力被进一步融合、强化，创造出了更多更强更难以应对的缝合兽。
    比如兼具蜈蚣钻地能力和分裂犬再生分裂特性的生物，结合了八咫鸟飞行能力与变色龙拟态隐形能力的隐形轰炸怪鸟……
    还有融合熊猫防御与犀牛恐怖力量的肉盾型怪物……
    而最为惊人的改造，在于地下。
    错综复杂的排水系统，在如今晴日下的雨隐村，原本应该已经被废弃。
    但是如今，被彻底改造，就像是巨树的根系般，盘踞在整个雨隐村地下。
    不断将一股股紫色能量，输送至每一个工厂，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
    毫无疑问，这些能量，就是零尾的查克拉。
    全面军事化的生产，深入地下的能量网络……其设计思路与形态，与日向云川毁掉的那座空中要塞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整个雨隐村都变成了一座为战争而生的巨型兵工厂，正在全力开动，高效运转。
    除了擅长金属加工的雨隐村和科学忍具制造的空忍村以外，最擅长起爆符和陷阱制造的阳炎村残党也被晓组织吸纳了……
    阳炎村，原本是山之国的忍村，十分擅长制造陷阱和起爆符，第二次忍界大战就曾与雨隐村缔结同盟关系。
    在第二次忍界大战期间与木叶交战，起初能够与木叶忍者抗衡，后来被自来也率领的木叶部队突袭成功而实力大减。
    在原著后来的剧情中，阳炎村还派遣名为“玄翁”的陷阱专家潜入木叶设置起爆符，一度让木叶陷入危机。
    如今，阳炎村也加入了雨隐村，成了晓组织的助力之一。
    可以，雨隐村、阳炎村和空忍村的众人，都与五大国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如果被五大忍村看到如今雨隐村的生产能力，一定会感觉毛骨悚然，这甚至已经超过他们五大国加起来的总和了。
    “为了新世界！为了永久的晴空！”
    “加快进度！让那些大国看看我们的力量！”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共同的信念和仇恨驱动着，自发地投入十二分热情和精力，所有人都在为同一个崇高的目标而奋斗。
    此刻，在村子的最高处，那座恶鬼外形的高塔之上。
    一道身影悠闲坐在延伸出塔外、形如恶鬼长舌的东西上，俯瞰着下方这片狂热而高效的景象。
    “呵呵。”
    大筒木一式手中端着一杯如血般殷红的酒，轻轻摇晃着，笑道，“人类这种生物……”
    “当他们在无尽的黑暗中，被赐予哪怕一丝微弱的光亮，总是能爆发出令人侧目的斗志呢。”
    “对吧，各位？”
    着，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扫向身后静立的数道身影，以长门为首的晓组织成员。
    “我希望，你们给我带来的，是足以回报我期待的好消息。”一式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长门没有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三个卷轴，抬手丢向一式。
    一式抬手，接住卷轴，看着长门。
    “两个黑色卷轴，是从地宫第二层得到的战利品，我们还没来得及打开。”
    长门语气冷漠道：“那个红色卷轴，是你要的，复印了地宫那块石碑上的全部文字。”
    “只是复印？”
    一式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语气微冷道：“我记得，我给你的命令，是将其带回来吧？”
    他之前已经从角都的口中，得知了那块石碑的只言片语。
    尽管角都当时对地宫并不上心，导致已经记不清石碑上具体的内容，但即便是那些碎片信息，也足以让一式感到寒意了。
    至少让他知晓，在千年前，除了他和辉夜，还有第三名大筒木族人踏足过这个星球。
    而他对这位同族的存在，居然毫无记忆，仿佛对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这种“未知”，让他很是不安。
    因此，他给长门的命令，是务必带回石碑原件，并尽可能收集更多地宫的物品。
    “我试过了。”长门的语气依旧毫无情绪波动，“即使用上轮回眼的全部力量，也无法撼动那块石碑分毫。”
    “明明只是一块石碑，但给我的感觉，却像是在对抗整个大地的重量，深邃，无法动摇。”
    闻言，大筒木一式沉默了片刻，没有再继续追问或责备。
    如果那座地宫，真是我的某位同族所建，拥有让轮回眼都无法撼动的手段，倒也并不奇怪……
    他内心思忖着，一丝忌惮悄然升起。
    如果不是担心在可能存在的同族面前，暴露我如今力量未复的窘境，我早已亲自前往了……
    这样想着，他看向手中那卷暗红色的卷轴，缓缓将其展开。
    那个石碑上其中一部分文字，尤其是类似名字的部分，是四代雷影始终无法破译的。
    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知识储备不够，而是因为……
    那些名字，不是用忍界古文字书写的，而是用大筒木一族的文字。
    所以，当一式看到卷轴内容的瞬间，瞳孔便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吾在此界已千年，对此界生灵生出怜悯，更不愿献祭分家之川式，遂未曾种下「十尾」，以此界自然能量另立他法，然吾迟迟未归，已引本家生疑……】
    【本家一式奉家族之命，与分家辉夜追讨于吾，吾与一式两败俱伤，然辉夜畏死叛族，对吾与一式暗施毒手，独占「神树」……】
    【吾虽得以幸存，却已危若悬丝，恐无转生之时，遂自立此墓，自囚于此处，待此墓重见天日，世人须知吾名……】
    嘶啦！
    在一片死寂之中，布帛被撕裂的声响，显得无比刺耳。
    声音的来源，正是大筒木一式那只握着卷轴的手。
    只见，那坚韧的特制卷轴，竟被他无意识用力的手指撕开了一道裂口。
    一旁的长门下意识眯起眼睛，清楚看到了一式脸上那转瞬即逝的扭曲表情。
    这是第一次。
    这是长门第一次，见到始终保持着超然物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大筒木一式，流露出如此明显的失态。
    甚至，连自身的力量都无法控制。
    长门在一式的脸上，看到了愤怒和震惊，看到了难以置信，以及……
    恐惧？
    大筒木一式，这个和“神明”一样强大的天外之人，也会恐惧？
    是什么，居然会让他，也感到恐惧？
    数秒钟后，一式才猛地惊觉，看了一眼被自己无意间撕破的卷轴，脸上的失态神色瞬间消失，重新恢复那冷漠的表情。
    “告诉我。”他抬起头，看向长门，冷声道，“将那座地宫相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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