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七十五章 人物关系存在于可爱与可疑之间

    上原由衣还以为大和敢助只是不心被呛到，“看吧，连咖啡都嫌弃你，这就是你我泡的咖啡难喝的报应~”
    大和敢助尴尬得耳根发红，没办法对这番调侃做出反驳。
    实在是比起上原由衣的调侃，叶更一的‘报复’简直太狠了，从某种程度上，他这会儿选择沉默才是上策。
    只是他不话，不代表叶更一就会放过他。
    “上原警官误会了，我刚刚在向大和警官请教问题。”
    “喂……你……”大和敢助慌了。
    “是关于嫌犯被审讯时应激反应的问题。”
    叶更一避开那只意图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展示了一下录像机，“因为我很少会参与对嫌疑人的审讯环节，缺乏相关经验，所以大和警官才会主动帮我演示嫌犯被问及关键问题时可能会出现的生理反应。”
    大和敢助一怔……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帮自己解围，但怎么感觉更像是在拐着弯自己像嫌犯？
    “是……教学素材？”
    上原由衣看着大和敢助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总觉得这份‘助人为乐’很是古怪。
    非要的话，大概就是‘我家青梅竹马才没这么有爱心’之类的……
    “大和警官的演示很专业，谢谢。”
    叶更一信念感很强，脸不红气不喘的朝大和敢助伸出手。
    “不、不客气。”
    大和敢助皮笑肉不笑地握住，压低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快点把那段录像删掉。”
    “当然。”
    叶更一稍稍提高了音量，“我一定好好保存。”
    库拉索眨了眨眼睛，声嘀咕，“叶叔叔好像很喜欢逗这个凶巴巴的警官耶。”
    是啊，这位叶专家……真是在用最正经的语气最损的话……
    诸伏高明听见了女孩儿的童言无忌，轻咳一声掩饰笑意。
    一旁的柯南，看着在叶更一面前接连吃瘪、有火发不出的大和敢助。
    所以，大和警官真的是朗姆吗？
    如果这是演戏，会不会也太真实了。
    他突然有些迷茫了。
    ……
    水流平缓的千曲川。
    桥面上，一行人听着诸伏高明讲述川中岛古战场的故事，“当年这里一共战死了八千余人，据鲜血将河川染红三日不止。壮士裂骨，堆积如山血成河，岁月伤痕，历历在目映赤川，就是形容那场战役的惨烈……”
    “……”毛利兰的惊恐溢于言表。
    库拉索则是直接吐槽，“最开始参观古战场遗迹也就算了，为什么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全部都是在观光这些地方啊……”
    闻言，众人下意识看向上原由衣。
    上原由衣连忙蹲下身道歉，“对不起啊，妹妹，长野县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观光，下午……啊不行……我们还要参加搜查会议。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怪医口罩下的鼻子抽了抽，猜测道：
    “……烧烤？”
    能让社恐的他都忍不住接话，足以明这场‘川中岛合战’的观光之旅，确实过于单一了些。
    “啊？”
    上原由衣只以为对方是想在河边烧烤，急忙解释，“不行啦，这里不是合法的烧烤场地，而且这个时间……就算想去其他的露天烧烤营地，我们也没准备烤炉和食材。如果大家想吃烤肉，我倒是知道有家店的味道还不错……”
    我早就想找个可以坐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了……
    大和敢助腹诽着，单臂撑在护栏上调整姿势。
    以他的腿脚，跟众人逛了几个时确实有些吃力。
    “扑通！”
    有物体水的声音传入耳中。
    大和敢助循声看去，就见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在坠入河中的瞬间，袋口在撞击下裂开，从中洇出了一大片刺目的鲜红，并迅速在河面扩散。
    血？那里面飘着的是……人头？！
    受距离限制，大和敢助看的不是很真切，赶忙招呼诸伏高明：
    “高明！河边！”
    诸伏高明凝眸一看，马上进入状态，朝着河岸的方向跑去。
    上原由衣也反应过来，一边探着视线观察，一边掏出手机随时准备呼叫支援。
    她自然也看得出来，河面上漂流的‘那件物体’很可能就是一颗人头。
    之所以没有立即拨打电话，是因为身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她必须要等大和敢助和诸伏高明确认结果，避免因误判造成警力浪费。
    “你们几个就留在我……咦？”
    上原由衣抽空回头想要安抚众人，却愕然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循着连接河岸的斜坡望去。
    只见一行人早已跑去了那边。
    上原由衣：“……”
    所以，这些人不是对死人没兴趣，而是对没有发生在眼前的命案没兴趣啊……
    ……
    河岸边，大和敢助用拐杖拦住了漂浮物。
    当他把那颗人头捞上岸时，独眼里的瞳孔猛的收缩，“竹田……警部？！”
    竹田繁曾在大和敢助面前枪杀了其因吸毒持枪，在街上胡乱扫射的儿时玩伴。
    尽管大和敢助理解这是警方职责，但在情感上却始终无法释怀，甚至每次跟这位竹田组的竹田繁警部遇见的时候，也没给过对方太多好脸色。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看到竹田繁的人头被割下后丢入水中，就会产生因果报应的心理。
    诸伏高明朝上原由衣打了个手势。
    上原由衣会意，立刻拨通了警署的电话，将他们在千曲川发现人头的事情汇报了过去。
    “诸伏警官，这边。”
    桥的下方，叶更一招呼诸伏高明过来查看一具，躺在桥墩旁勉强还能看出人形轮廓的焦尸。
    先前，他已经听见了大和敢助的呢喃，确认了那颗人头就是竹田繁无误。
    既然秋山信介的复仇已经开始，他自然要切换立场，从游客切换到技协专家兼目击者的身份上来。
    柯南这会儿倒是很低调。
    趁没人关注自己，赶忙观察焦尸周围的环境，不多时就在桥梁护栏的边缘，看到了两根随风飘动的绳子。
    对了……
    起来，那个时候确实听到了‘扑通’一声。
    他脑海中简单构建出了一个犯罪场景。
    凶手焚尸后，将受害人的头颅装入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接着固定在护栏的边缘，并在连接处使用活结固定。
    这样一来，只要凶手事先用同等的重物进行过测试，就可以大致估算出人头水的时间。
    不过，如此也带来了几个问题。
    犯案地点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呢？而且还是采用这种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方式？
    从焦尸状态大致可以推算出来，犯案的时间至少已经超过了3个时……
    之前上原警官过，千曲川不是合法的露天烧烤营地，也就意味着在这里焚尸，只要被随便一个路人目击到的话，甚至不需要那颗吊在护栏上的人头水，这里发生命案的事情就会被警方知晓。
    而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
    只能明，在尸体被焚烧的这段时间，千曲川附近确实没什么路人经过。
    等一下……
    换个角度去想，难不成是因为犯人知道焚尸现场没能被人目击到，所以才会选在人头即将水前，把我们几个带来千曲川观光！？
    毕竟……
    那个袋子里的颜料很快会被水流冲淡，到最后只剩下一颗难以辨认的人头漂浮的话，凶手想要利用目击者制造不在场证明，或者达成其他阴谋的方案就不奏效了。
    柯南下意识看向长野县警三人组的大和敢助、诸伏高明，最后视线在正沿着河岸斜坡匆匆赶来的上原由衣身上。
    能够第一时间掌握命案是否被发现的人……
    能够精准获悉警方行动路线的人……
    能够以‘导游’身份引导所有人来到案发现场的人……
    柯南的心脏越跳越快。
    难道上原警官，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纵者？
    “间先生，没想到会遇见命案。”
    叶更一将录像机递给怪医，“你先带黑去吃些东西吧。如果顺利的话，我晚点再去找你们。”
    “好……”
    怪医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录像机。
    柯南听到两人的对话，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个细节。
    起来，焦尸的味道已经很淡了，除非凑得很近否则根本闻不到……
    可是刚才在桥上，间先生却准确地出了‘烧烤’这个词……
    是巧合吗？
    不……
    既然已经遇到了案件，而且黑的身份还有待查实，还是不要用巧合来解释比较好。
    毕竟，那颗人头水的时间太巧了。
    假设，间先生是上原警官的同伙。
    虽然他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但这种事情，只需要暗中使用手机将我们的位置告诉对方就足够了。
    而上原警官安排给他的任务是……
    当我们来到千曲川的时候，他负责带出话题，引诱所有人往桥下看。
    柯南的瞳孔微微收缩。
    是啊……
    间先生明明那么沉默寡言，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烧烤呢。
    除非……
    他是想引诱我们发现命案现场后，再借着黑肚子饿的理由离开这里，就像现在一样！
    “等一下！”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看向柯南。
    事实上，叶更一刚才故意没有掩饰音量，就是为了能让怪医和库拉索离开的事情被长野县警三人组听见。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有他和名侦探毛利五郎作为目击者已经足够，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留下来。
    尤其是这群人里还有两个孩子。
    甚至，叶更一稍后还想用类似的理由，让脖颈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毛利五郎顺便把碍事的柯南一并带走。
    好让后续的清除行动尽可能处于可控的节奏中。
    没想到柯南却是先一步给他叫了板。
    叶更一反应很快，“怎么？你也饿了？那就一起去吧。”
    啊？
    我跟间先生和黑‘独’处吗……
    不得不，听到这个提议后有那么一瞬间柯南真的心动了。
    然而……
    再看还没能完全摆脱嫌疑的大和敢助，以及刚刚被他用推理蒙上一层神秘面纱的上原由衣……
    柯南支吾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没有马上回答叶更一的问题，“那个，上原警官……你刚才已经联络了警署对吧？”
    “嗯。”
    上原由衣点头，“已经通知了。”
    “那……”
    柯南又指了指竹田繁人头所在的河岸边，“这颗人头就是之前在信玄公雕塑附近提到的那位竹田警部？”
    他顿了顿，得到上原由衣又一次的肯定答复后，跟着补充：
    “也就是……之前去处理抢匪的那几位警官收到消息后，应该也会赶过来吧？”
    “对。”
    上原由衣还是没能明白这个‘问题鬼’的用意。
    一旁的叶更一却是听懂了。
    (_)……
    这子，看来不光是自己铁了心想要留下来，还打算顺带试一试怪医和库拉索的深浅？
    心这么大……
    也不怕‘淹死’了。
    不过，为了不在秋山信介等人过来前引发不必要的关注，他也懒得再继续赶人。
    果不其然，就听柯南继续道：
    “我是觉得，万一这起案件是那些抢匪干的，在不确定抢匪是不是全部都网前，让间先生带着黑离开去吃饭，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番话合情合理。
    怪医和库拉索毕竟也是现场的目击者，仔细想想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河面上的人头吸引，也没谁去留意周围是不是还潜藏着其他人。
    在这种时候让他们两个离开，确实有可能遭遇不测。
    “看我了吧！”
    库拉索握着拳头，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抢匪而已，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把他们全部打趴下！”
    若非场合不对，她这可爱的一幕还真能逗笑不少人。
    而现在，倒是让人更加担忧她的安全。
    “还是留下来吧。”
    上原由衣主动开口，“犯人不仅焚尸，居然还割下了一名警部的头颅……这已经是对警方的公然挑衅，在支援赶到前，大家最好都待在一起。妹妹……”
    她又来到库拉索面前，柔声道：
    “警署里也有好吃的哦，待会儿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唔……”
    库拉索仰头看了看怪医，见他没有反对，当即点头：
    “好啊！”
    “真乖。”
    上原由衣就要摸库拉索的脑袋，却被她侧身躲开。
    库拉索按了按帽檐，语气一本正经：“怪盗基德的真容可不能随便被人看到！”
    我倒是真想看一看你卸掉妆容后，帽子和单片眼镜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模样……
    柯南正想着，突然后脑勺一痛。
    “哎呦！”
    他眼眶含泪，转头看向叶更一。
    “比起黑。”
    叶更一平静地收回手，“我认为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更高。”
    柯南：“……”
    是错觉吗？总觉得这句话不是在关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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