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九十二章 你说暂停我说冲，暗线一起过个冬

    林笃信驾驶着摩托车，在长野县错综复杂的路和山道上疾驰。
    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林笃信不断变换路线，确认身后没有任何车辆跟踪后，他利地一拐，将摩托车直接掼进了路边的绿化带中，任由其被灌木和簌簌下的积雪遮掩。
    又步行了约10分钟。
    视线的前方，一辆毫不起眼的轿车就这样停在路边。
    解锁、开门、上车、关门。
    林笃信摘下那只全覆式摩托车头盔，接着又脱下深灰色的连帽羽绒外衣和手套，仔细地将头盔包裹起来，避免留下任何明显的特征。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从衣袋里掏出那只半路上就开始不断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来自同一个未署名的号码。
    这家伙……
    林笃信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一道刻意被压低的男声。
    “喂？我刚刚得到消息，长野县警从昨晚开始就调动了大量警力进入山区搜捕一个名叫秋山信介的巡查部长……长野县现在太危险了，盗取移动观测车的计划先中止吧？我们还有些时间……”
    你的消息还真是滞后啊……
    林笃信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听见对方出那句‘先中止吧’，立时打断道：
    “还有时间的人是你，不是我！我这边一天都耽误不得！”
    “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下意识想提高音量，但似乎身处的环境不方便他如此高调地打这通电话，深吸一口气后，转为低吼道：
    “你太冒失了！别忘了，那个可以破解卫星信号的装置是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要是暴露了……”
    “是你的胆子太了，长野县现在越乱，警方才越不会去关注野边山天文台那边的动静，还有……”
    林笃信提醒道：
    “别忘了，你的‘计划’，同样需要我的测试数据。”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显然是被戳中了要害。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刚刚……杀掉了一名公安警察。”
    林笃信也不想彻底撕破脸皮，只不过明明是主动递过去的把柄，可不管怎么听都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你……你居然……”
    “怎么？”
    林笃信故意问道：
    “死掉的是你最痛恨的公安警察，你不觉得开心吗？”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公安，这样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因为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林笃信冷‘哼’一声，“你不是也这样认为吗……为了实现我们最终的目标。”
    “……”
    电话那头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等待了足足十几秒钟，那道声音才再次响起，虽然依旧压抑，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认同，“……没错，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明白就好。”
    林笃信还想再些什么。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林笃信扫了眼屏幕，有新的来电正在等待接听。
    风见裕也？
    难道是为了鲛谷的事……动作这么快？
    “我这边有紧急状况，先这样。”
    不等对方回应，他直接切换到等待中的来电，“喂，风见警部补？”
    “林，你刚才在通话吗？”风见裕也问。
    “嗯，是关于长野县那边的一起连环杀人案。”
    林笃信语气自然地解释道：
    “由于性质非常恶劣，我们山梨县本部也收到了通知……风见警部补，是有什么任务吗？”
    “又是长野？”
    风见裕也略一斟酌，沉声道：
    “出事了，鲛谷浩二在长野县遇害，初步推断与在逃的秋山信介有关，哦，秋山信介是任职于长野县警的一名巡查部长，你立即展开调查……还有根据我们目前掌握到的情况，他在动身前往长野前还去过一趟山梨县的监狱。”
    哼，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啊……
    林笃信心中冷笑，面上却语气沉痛：“什么？鲛谷警部他……请你放心，我立刻着手调查……”
    ……
    东京，某处隐蔽的地下研究所。
    听着电话被突兀挂断的忙音，西装革履的男人低声骂道：
    “该死的公安……还是这么的蛮横霸道！”
    很显然，他对公安系统惯有的行事作风极度不满，但发泄过后，林笃信最后那句‘紧急状况’又让他产生了一丝不安。
    那家伙……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他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准备再给林笃信发送一封邮件，提醒对方千万要保持克制，绝对不能遗失那款破译装置时。
    “咕噜……咕噜……咕噜……”
    几道沉闷的水泡破裂异响自他身后传来。
    男人打字的动作一滞，赶忙转头看去。
    研究所淡蓝色的灯光下。
    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培养槽矗立在房间中央。
    槽内充满了泛着诡异黑色荧光的粘稠液体。
    液体中，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着的人形阴影。
    刚才，就是那里发出了声音。
    突然！
    那团人形阴影抽动了一下。
    覆盖在其表面的粘稠液体随之荡漾开细微的波纹。
    它……真的在动？！
    它真的活过来了？！
    男人下意识开始后退，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那片浑浊。
    下一秒。
    那阴影的手臂部位也开始了活动，伴随着更多的粘液流动，玻璃培养槽内的气泡也是越来越密。
    终于，在某个瞬间。
    那只模糊的手突破粘液，用力撞在了坚固的内上，虽然没能撞破，却让整个培养槽都颤动了一下。
    “砰！”
    又是一声闷响，这次撞击的力量明显更强，培养槽的玻璃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蛛网状裂纹。
    那只模糊的手掌抵在玻璃上，五根手指不断地张开、收缩，指甲与玻璃摩擦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此时，男人已经退到了研究室厚重的金属门前，后背贴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逃！快逃！
    大脑中的求生本能疯狂拉响着警报，理智不断催促他赶快逃离这里。
    然而……
    几十年精英生涯所建立起来的科学观、世界观，在破碎重组后，又让他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坚韧的强化玻璃终于是不堪重负，被那生物从内部抓出了一个缺口。
    泛着黑光的粘稠液体混合着玻璃碎片汹涌流下，溅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轻微腐蚀声。
    紧接着，一条湿漉漉的苍白手臂从破口处伸出，胡乱地扒拉着碎裂的边缘，试图扩大缺口。
    随后又有一条手臂也探了出来。
    两只手臂左右发力，它或者‘他’就这样随着那些粘稠的液体一起，摔在地面上。
    “咳咳咳……”
    大量混合着黑色粘液的浑浊液体，从他的嘴巴里呕出。
    厚重的金属门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屏息凝神，也在此时看清楚了那生物的全貌。
    人形，身高体态与成年男性无异。
    不……
    应该较之常人个头还要高上一些。
    但最特别的还是他的外表。
    尽管面部和身躯异常光滑，看不出任何缝合的疤痕，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从他的身上辨认出好几种截然不同的体貌特征。
    容貌带着鲁邦三世不羁的气质，宽阔的肩膀和身材则有着次元大介的影子，精悍的肌肉线条，又让人联想到石川五右卫门。
    甚至，在那双逐渐凝视过来的眼睛里，还能看到一丝属于氷见紺的淡漠和冰冷。
    这些特征并非生硬拼凑，倒像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整体。
    男人看着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颤抖着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咳咳……”
    那声音仿佛好几个人的声线重迭在了一起似的。
    男人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呃啊啊啊！！！”
    下一瞬，凄厉的咆哮便险些撕破他的耳膜。
    那简直不像是人类的哀嚎，更像是无数痛苦的灵魂被强行糅合后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
    只见那具刚刚成型的身躯突然弓起，就像是正在遭受酷刑般，全身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紧随其后的变化。
    骨骼错位的声响盖过了哀嚎声。
    那具躯体就像是吹气般开始膨胀起来，仅消片刻，原本的人形轮廓就这样被硬生生撑开、撕裂！
    毛发和皮肤像墙皮一样寸寸剥。
    光秃秃的肉块下，黑色的粘稠液体再次涌出，伴随着一片片散发着金属冷光的鳞片‘波波’地顶破肉块，顷刻间便覆盖了全身！
    “怪、怪……怪物啊！”
    西装革履的男人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
    他想要逃，但双腿软绵绵的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宛若噩梦般的情景继续上演。
    此时，那怪物的头部也在发生着最后的变化。
    脸骨向前狰狞地凸起、拉长，嘴吻部分急速突出，牙齿从翻开的唇瓣中颗颗掉，重新长出的牙齿也变得无比尖锐，形成了一个如同西方恶龙般的恐怖结构。
    沉重的喘息声从它变形的喉咙里挤出。
    短短几分钟不到，一个尚存人形的生物，就在男人眼前活生生地扭曲、膨胀，化作了一头怪物。
    “……又失败了，还是……没能稳定住……”
    ……
    ……
    长野县，新干线车站。
    “哇！好漂亮的雪啊！”
    步美、光彦和元太刚一下车，就被站台外的银装素裹吸引了目光。
    来之前他们就查看了这边的天气预报，因此除了厚实的羽绒外衣，帽子、口罩、围巾，手套也是一应俱全。
    “博士！我们去那边看看！”
    元太指着连接车站的一处观景平台，兴奋地喊道。
    “好好好，不要跑太快，心地滑。”
    阿笠博士笑呵呵地跟在后面，圆滚滚的身材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
    只可惜他今天穿了套深色的衣服，否则从远处看，真的很像是一个移动的雪人。
    灰原哀安静地走在阿笠博士身旁，拿着手机随手拍了几张照片，眸光中闪过一丝某人没办法一起来的遗憾。
    几人来到观景平台，三个人头趴在栏杆上眺望。
    “好厉害！全部都是白色的。”步美赞叹道。
    “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元太直接开始进行食物的联想。
    步美左右看了看，指着一栋建筑，“你们看那边，是假面超人！”
    那是一家大型购物超市。
    超市前方的广场上，立着一个十分醒目的假面超人充气人偶。
    人偶的一侧还挂着条幅。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清上面的文字。
    「假面超人联动饼干火热销售中！集齐抽奖卡，赢取秘密基地大模型！」
    “是假面超人饼干。”
    “我在广告上看到过。”
    步美、光彦和元太的眼睛亮了起来，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阿笠博士。
    “这个……我约了在大学研究天文的后辈，他好了过来接我们。”
    阿笠博士不是很确定的看了看时间。
    “博士~求求你了！”三个孩子立刻发动撒娇攻势。
    “好吧。”
    阿笠博士耳根子软，没被‘磨’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那家超市就在前面……”
    “不过……”
    灰原哀在一旁补充，“就算买了零食，抵达野边山的宇宙电波观测所后就不可以吃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答应得无比爽快。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朝着那家超市出发。
    进入店内，便直奔零食专区。
    果然，这边的货架上摆满了印有假面超人图案的联动饼干，得到允许后，三个孩子立时挑选了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抽奖区传来一个听起来有些稚嫩的熟悉声音：
    “啊！好可惜……没有抽中……”
    几人循声望去。
    白色西装、白色礼帽，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戴着一副巧的单片眼镜。
    这身打扮……
    “咦……”
    “怪盗基德？”
    “是超市的活动吗？”
    步美，光彦和元太走过去查看。
    库拉索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扭头望来，待到看清楚几人后，立时抛开了那点没中奖的失，开心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是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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