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我摸了？”

    梅雪亮被长公主拽住了袖子，面露惊慌之色。长公主方才的那番话在他脑中回响，让他心生犹豫。
    他一向温文尔雅，虽然不像孟节那样高傲，但也不是善于溜须拍马之辈。他犹豫了下，终于开口，有些不自然地道：“老虎玉雪玲珑，确实非常可爱。”
    杨万年听到梅雪亮的话后，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朕就嘛。这么可爱老虎，怎么会有人会不喜欢。”
    杨千月轻轻地拉起梅雪亮的手，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这就对了嘛，梅大人。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梅雪亮心情依然沉重，他对河南百姓还有孟节的担忧如同巨石压胸，哪有心思玩乐。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杨千月敏锐地察觉到梅雪亮眼中的波动和欲言又止，暗自点头。梅大人果然开始尝试接受她的建议，没有见到老板就提老板不爱听的话，大很有进步。
    她带着一丝俏皮的笑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姐给你带了好东西。”
    她无视皇帝诧异的眼神，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拉过皇帝的手，将银票拍在他的手上，“给你的！二十万两银票！随便花！”
    “姐，你哪来这么多钱！”皇帝露出惊喜的笑容，拿起银票，一张张地点起来。这些银票，恐怕就是飞鱼卫的皇姐从表哥讹来的那笔钱。
    哪里不需要开销的。有谁会嫌钱多呢。皇帝也不能例外。
    杨千月一脸得意地道，“表哥给的。他的人竟然闯到我公主府上来，打死了我的侍卫几十个，我一气之下就让他赔了五十万两银子。那些侍卫是父皇为我精心挑选的。让他赔五十万两算是便宜他了。”
    杨万年哈哈哈大笑起来，对皇姐一脸的崇拜。姐姐总是这么厉害。多少年了都一直没变。
    “姐，你可真够心黑的。五十万两。你真敢要！”
    杨千月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道，“怎么不敢要。敢跑到本公主府上撒野。简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赔个钱算什么。要不是看在他是表哥的份上，敢动父皇给我留的侍卫，我非得要了他的狗命。”
    忽而嘟着嘴皱着眉，疑惑地问杨千年，“弟，你表哥到底多有钱。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十万两银子。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杨万年大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凶狠，把银票揣进兜里，“这个姐就别管了。朕以前给他安排了个肥差。是三七分，但他暗地里肯定捞了不少。”
    心道，回头在山西把李泽厚弄死，把这些本就该属于皇家的钱全都抄家收回来。
    笑眯眯地看向杨千月，“谢谢姐。今天想吃什么，朕让御厨做去。”
    “哎呀。一家人什么两家话。有钱当然是一起赚。”杨千月笑嘻嘻地道。
    她猜测大概就是些走私盐铁、卖官鬻爵一类的暴利营生，也就没有多问。
    她好奇地问皇弟，“能摸摸老虎吗？会咬人吗？”
    这下问到了老板最得意的地方。
    杨万年兴奋地道，“不咬人。从来的那天开始，朕就命这两只老虎跟朕亲近。他们如今都认识朕，可温顺了了。”
    转头吩咐林福，“林福，去把那只母老虎抱过来，给皇姐瞧瞧。”
    林福把老虎抱来后，杨千月伸出手来，却一直不敢摸。
    杨万年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姐竟然怕一只老虎，他着急地捉住姐姐的手，往老虎背上放，“摸嘛！别怕，不咬人的。这可是祥瑞。”
    杨千月的脸都吓白了。再也是老虎啊。万一有狂犬病怎么办。
    她立马抽回手，站远两步，眉头蹙起，好奇地问道，“这是安南进贡的？我怎么记得白虎好像是大凶的预兆。”
    转头看向梅雪亮，“梅大人，是不是这样的？”
    杨万年冷着脸看向梅雪亮，“这是白色的老虎，不是白虎。梅大人你是不是？”
    梅雪亮低眉拱手，毕恭毕敬地回答，“回陛下。白虎为四方四神之一，确实是神兽祥瑞。汉朝的《河图括地象》记载，圣王感期而兴，则有白虎晨鸣，雷声于四野。到了晋朝时期，《中兴征祥》记载，王者仁而不害，则白虎见。白虎是朝政兴盛之兆。”
    这些都是史书记载。他不过是如实陈述。
    杨万年愣了下，没想到梅雪亮竟然引经据典地这两只白虎是祥瑞，顿时一脸喜色，眉飞色舞地道，“哎呀，得真好。赏！朕就了，他们是祥瑞。”
    梅雪亮没想到竟然会让龙颜大悦，还因此得了赏赐，神色复杂。有些犹豫要不要借机提提河南的事情。
    杨千月跟着拼命点头，“那就太好了，恭喜皇弟千秋万代。是我胡思乱想，瞎担心。今天这雷不同寻常，让我怪担心的。”
    杨万年微微颔首，“是该叫钦天监问问，这雷是怪怪的。把两只老虎吓得满笼子乱窜，头上都撞起了好几个大包。”
    杨千月环顾四周，确保没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压低声音道，“我听古人，秋后打雷，人骨堆。意味着要死很多人。这可能是老天在警示我们啊。”
    皇姐的话让杨万年心头一紧，脸色变得凝重，他知道姐姐向来都是真心为他好，她的话一定有她的道理，皱眉问道，“皇姐，这是警示什么呢？”
    杨千月郑重地道，“刚刚梅大人的话里，好像白虎祥瑞现身，要君王实行仁政，白虎就不咬人。或许在警示皇上要实行仁政。况且贵妃娘娘还有了身孕，皇上实施仁政，肯定会感动天地，一举诞下福慧双全的皇子。”
    杨万年一听，龙颜大悦，摩拳擦掌，干脆从林福那抱过老虎，低头看向老虎的眼神浓烈得能拉出丝来，开心地道，“皇姐得很有道理。就这么办，朕明天就宣布实行仁政。”
    杨千月拼命点头，似乎狠狠地松了口气，笑眯眯地道，“那我就放心了。可以继续享福了。”
    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她转头看向梅雪亮，笑眯眯地道，“梅大人，皇上实行仁政，肯定不会不管河南的灾情。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着心翼翼地再次对老虎伸出了手，偏着头看向弟弟一笑，“那我摸了？”
    “摸。”杨万年低头温柔地摸着老虎身上柔顺的毛。
    梅雪亮一听果断地跪下，“谢皇上。”
    他心中对长公主暗生佩服。杨千月的一番欲扬先抑，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仁政，继而引到河南的灾情，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灾情。
    杨万年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梅雪亮。他微微皱眉，隐隐有一种被套路了的感觉，心生一计，和颜悦色地道，“朕听梅大人向来心系百姓，多次为了河南的灾情进宫劝谏。朕就安排你来办这件事。”
    谁知梅雪亮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地答道，“殿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杨万年微微颔首，一边心满意足地摸着老虎，一边笑着看向他，“好啊，为朕分忧。那这赈灾的银子，你就自己想办法。老虎，你是不是？”
    老虎竟然很有灵性地抬起脑袋，奶奶地“嗷嗷”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