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太危险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身形佝偻瘦削的老人，蜷缩在房间角的床铺上。
    他穿着束缚衣，双手被紧紧绑在身前，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偶尔会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挣扎，对着空气嘶吼，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狂乱。
    尽管面容苍老憔悴，衣衫褴褛，形销骨立，但曾凡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他日夜思念的爷爷，李忠实！
    一瞬间，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曾凡。
    那个曾经顶天立地、给他无限温暖和依靠的爷爷，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被当做疯子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爷爷！”曾凡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扑到玻璃门前，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里面的老人似乎被这声音惊动，茫然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但里面没有任何熟悉的神采，只有一片陌生的狂乱。
    他歪着头看了几秒，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猛地挣扎起来，对着曾凡的方向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你看，我了吧。”刘副院长在一旁冷冷地道，
    “他谁也不认识，极具攻击性。我们也是为了保证安全和他自身的稳定，才不得不采取束缚措施。请保持距离，不要刺激他。”
    “放开他！让我进去！”曾凡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盯着刘副院长，语气近乎低吼。
    他看到爷爷被这样捆绑着，如同对待畜生，心都在滴血。
    “不行！”刘副院长断然拒绝，语气强硬，
    “这是规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负责！李忠实是我们这里危险等级最高的病人之一，曾经打伤过好几名护工！你进去出了事，谁负责？”
    “他是我爷爷！他不会伤害我！”曾凡激动地道。
    “在这里，没有亲人，只有病人！”刘副院长扶了扶眼镜，语气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冷漠，
    “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你？他的认知已经彻底混乱了！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还认得你吗？”
    曾凡看着玻璃门内那个对着他嘶吼、眼神完全陌生的老人，心如刀绞。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着爷爷的神态、眼神，以及那看似狂乱挣扎中一些不自然的细微动作。
    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沉声道：
    “他不是真的疯了！他是受了极重的刺激，或者……是被人用特殊手段封闭了神智！我能治！”
    此言一出，不仅刘副院长愣住了，连旁边几个闻声围过来的医生、护工也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随即，各种质疑和嘲讽的目光如同针一样刺向曾凡。
    “你能治？”刘副院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年轻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省里最权威的精神专科机构之一！你知道李忠实的主治医师是谁吗？”
    “是我们中心从国外请回来的张博士，精神学领域的专家！连他都束手无策，你一个……看你这打扮，是乡下过来的吧？你你能治？”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年轻住院医也忍不住嗤笑道：“就是，吹牛也不打草稿！精神疾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疾病之一，你以为是感冒发烧，扎两针就好了？”
    一个身材肥胖的护士长抱着胳膊，斜眼看着曾凡，语气刻薄：
    “哪里来的愣头青？知道‘妄想症’、‘认知障碍’这些词怎么写吗？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还你能治，我看你倒是有点像我们这儿的病人！”
    “估计是受不了刺激，自己也有点不正常了吧？”另一个医生低声对同伴道，引来一阵压抑的窃笑。
    冷月在一旁微微蹙眉，但没有立刻开口。她见识过曾凡的一些非凡手段，但精神领域的疾病非同可，她心中也存有疑虑。
    面对众人的嘲讽和质疑，曾凡的神色却异常平静。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副院长：“刘院长，你们所谓的权威和专家，治了这么多年，除了给他穿束缚衣，用镇静剂，让他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躺在这里，可曾有过一丝好转？”
    刘副院长脸色一沉：“你！你这是对我们专业能力的侮辱！精神疾病的治疗是一个长期过程，需要……”
    “需要的是找到病根，而不是一味地压制！”曾凡打断他，语气铿锵，
    “我观他气色，印堂青黑中带着一丝滞涩的金铁之气，并非纯粹的心神涣散，更像是脑部经络被外邪或淤血严重堵塞，导致灵台蒙尘，神志不清！这并非单纯的心理疾病，而是涉及到了‘神’与‘身’交汇的层面！”
    他这番话夹杂了一些中医和玄学的术语，听得那些西医出身的医生们更是云里雾里，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
    “哈哈哈！脑部经络？灵台蒙尘？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果然是乡下赤脚医生，满嘴跑火车！”
    “还外邪淤血，你当是拍武侠片呢？”
    “刘院长，别跟这子废话了，我看他就是来捣乱的！赶紧让保安请出去吧！”
    刘副院长也被气笑了，指着曾凡对冷月道：“冷警官，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配合，是这位……兄弟，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满口胡言！我们这里是讲科学的地方，不是跳大神的神坛！”
    曾凡对他们的嘲笑充耳不闻，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病房内的爷爷身上。
    他越看越确定自己的判断，爷爷的“疯病”绝非寻常，其中定有隐情。他转头看向冷月，眼神坚定：“冷月，请相信我一次。让我试试，我有把握。”
    冷月看着曾凡那双深邃而自信的眼睛，又看了看病房内状若疯癫的老人，沉吟片刻，对刘副院长道：“刘院长，给他一个机会。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冷警官！这……”刘副院长急了，“这不合规矩！而且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