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是中毒

    “听江河，曾医生医术高明，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
    韩剑锋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略懂一些。”曾凡简单回应。
    韩剑锋点点头，没再多问：
    “父亲在里面，请跟我来。”
    “不过曾医生，有句话我得在前头，我父亲年事已高，身体经不起折腾。”
    “如果你没有把握，现在还可以回头。”
    这话得很直接，甚至有些无礼，但曾凡理解对方的顾虑。
    毕竟他的年龄和外表，确实很难让人相信他有什么高超的医术。
    “既然来了，总得看看病人。”曾凡平静地。
    韩剑锋看了他一眼，不再话，转身带路。
    楼内部装修简洁雅致，以实木和暖色调为主，透着一种沉稳大气。
    客厅里坐着几个人，见他们进来，都站了起来。
    一个六十岁左右、气质雍容的妇人迎了上来，她是韩老的夫人周玉琴。
    客厅里的气氛凝重。
    除了韩剑锋和周玉琴，还有一个四十出头、身材微胖的男子，以及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生。
    “这位是我二弟韩建军。”韩剑锋介绍那微胖男子，又指向医生，
    “这位是宋明远教授，省医大附属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也是父亲的主治医师之一。”
    韩建军打量曾凡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带着怀疑：
    “江河，这就是你的神医？未免太年轻了吧？”
    陈江河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建军哥，凡虽然年轻，但医术确实了得，我亲眼见过......”
    “亲眼见过什么？治病救人不比别的，需要的是经验和积累。”
    宋明远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学术权威特有的矜持，
    “韩老的病情复杂，我们专家组会诊多次都没能找到确切病因，一个年轻人......”
    曾凡仿佛没听到这些质疑，直接问道：“病人在哪里？我需要先看看。”
    韩剑锋皱了皱眉，显然对曾凡这种直奔主题、毫不客套的态度有些不适应。
    他看向母亲周玉琴。
    周玉琴虽也疑虑，但爱夫心切，还是轻声道：
    “老爷子在楼上卧室，刚用过药，这会儿应该醒着。”
    “那就上去吧。”曾凡着就要往楼梯走。
    “等等！”韩建军拦住他，
    “曾医生，你不先问问病史，不看检查报告吗？宋教授这里有父亲全部的病例和影像资料。”
    曾凡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韩建军，语气平淡：
    “脉诊自有其道。西医检查若能找出病因，韩老也不会痛苦至今。”
    这话得毫不客气，几乎是在质疑整个医疗团队的能力。
    宋明远教授脸色一沉：“年轻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代医学有现代医学的科学依据，中医有中医的理论体系，但都需要严谨的态度！”
    “我很严谨。”曾凡淡淡道，
    “严谨到知道什么时候该相信仪器，什么时候该相信自己的手和眼。请让开，病人等不起。”
    韩建军还要什么，韩剑锋摆了摆手：
    “罢了，既然来了，就让他看看吧。不过曾医生，丑话在前头，如果你只是夸夸其谈，拿我父亲的病开玩笑......”
    他没有完，但话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曾凡不再多言，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的主卧宽敞明亮，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的老人半靠在床上，一位三十岁左右、穿着素雅、容貌清秀的保姆正细心为他擦拭额头。
    老人正是韩老爷子韩正邦。
    虽然病容憔悴，但眉宇间仍能看出当年的威严。他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
    “爸，这位是陈江河请来的曾医生，来给您看看。”韩剑锋上前轻声。
    韩老微微点头，声音虚弱：“又有劳了......看就看吧，我这把老骨头......”
    曾凡走到床边，没有立刻诊脉，而是仔细观察韩老的面色、眼神、呼吸。他看得极仔细，甚至连老人指甲的颜色、皮肤的细微变化都没放过。
    看了约莫两分钟，曾凡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请伸出左手。”
    保姆忙将韩老的左手从被中拿出，放在脉枕上。
    曾凡目光扫过她端水盆的手，动作自然流畅，虎口处却有极细微的、不同于寻常家务劳作的薄茧。
    曾凡三指搭上脉门，闭目凝神。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宋明远教授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在他看来，这种故弄玄虚的诊脉方式，不过是中医惯用的表演。
    但很快，曾凡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睁开眼，沉声道：“右手。”
    换手诊脉后，曾凡的眉头蹙得更紧。他收回手，没有立刻话，而是看向韩老的眼睛：“请张嘴，我看下舌苔。”
    韩老配合地张嘴伸舌。
    舌质暗紫，苔薄而腻，边缘有细微齿痕，舌下脉络紫黑怒张。
    曾凡站起身，走到窗边那盆开得正盛的君子兰前，仔细观察叶片和土壤，又环视卧室环境，最后目光在保姆刚放下的水杯上。
    “韩老，您这头痛伴有眩晕，是否在特定时间加剧？比如每日午后和子夜？是否偶尔会闻到一种极淡的、类似苦杏仁又似陈旧木质的气味？”曾凡突然发问。
    韩老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你......你怎么知道？”
    “尤其是那气味......我跟他们过，可他们都检查不出......”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韩剑锋、韩建军、周玉琴，甚至宋明远教授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韩老的病情记录中确实有提及偶发性异常嗅觉，但被认为是神经性幻觉或伴随症状，未受重视。
    曾凡连病例都没看，仅凭诊脉看舌，竟能准确出？
    “不仅如此，”曾凡继续语出惊人，“您的症状是三年前开始，初期轻微，逐年加重，近半年发作频繁，且伴有间歇性心悸和短暂视物模糊，对吗？”
    “对！都对！”韩老激动起来，挣扎着想坐直身体，“芳，扶我起来......”
    保姆连忙上前搀扶，手指不经意间拂过韩老颈侧穴位，动作细微到几乎无人察觉，但曾凡眼中精光一闪。
    “这不是普通病症。”曾凡的声音沉静而肯定，“是慢性隐性中毒。”
    “什么？！”满室哗然。
    “胡八道！”宋明远教授第一个反驳，“韩老的所有化验我们都做过，包括全套毒物筛查，全部正常！哪里来的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