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不想多言

    曾凡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呛得咳嗽了一声，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表情管理差点失控。初夜还在？老爷子您要是知道您女儿的初夜早就……在您面前这位“救命恩人”手里……不知会作何感想？他下意识地瞥了苏挽晴一眼，恰好撞上她羞愤欲死、狠狠瞪过来的目光，两人视线一触即分，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尴尬。
    韩正邦却浑然不觉，反而觉得自己给女儿加了分，乐呵呵地继续：“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几岁，那不就是抱好几块金砖嘛！凡，你是不是？”
    曾凡：“……”他能什么？只能干笑两声，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苏挽晴实在待不下去了，腾地站起身，脸上红晕未退，语气硬邦邦的：“爸，您好好休息，我……我先回学校处理点事。晚上……晚上再。”完，几乎是荒而逃，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慌乱。
    看着女儿仓皇离去的背影，韩正邦摇摇头，对曾凡笑道：“这孩子，脸皮薄。凡你别介意啊。”
    “不会。”曾凡放下茶杯，努力让表情恢复正常，“韩老，拍卖会的事，谢谢您想着。”
    “应该的，应该的。”韩正邦满意地点头，越看曾凡越觉得顺眼。医术通神，人品端正，虽然出身看起来普通，但那份沉稳气度绝非常人。若是真能成自家女婿……老爷子心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
    傍晚，“云顶荟”私人会所。
    这座位于市中心顶级地段、外观低调内里奢华的建筑，今夜灯火通明。身着礼服的宾客络绎不绝，豪车在门口排起长队。慈善拍卖晚宴的规格确实不低，政商名流、文化界人士云集。
    曾凡依旧是一身简单的深色西装，没有领结，在一众精心装扮的宾客中显得过于随意。苏挽晴则穿着一身香槟色的露肩长裙，简约大方，将她高挑的身材和冷艳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她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只是目光偶尔与曾凡接触时，会飞快移开，耳根处似乎还残留着下午的微红。
    两人一同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苏挽晴作为韩家三姐、南州大学校长，本就是圈内名人。而她身边这位陌生的年轻男子，自然引起了诸多猜测。尤其是一些知道顾明轩在追求苏挽晴的人，更是投来探究的眼神。
    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顾明轩正与几位衣着光鲜的男女谈笑风生，看到苏挽晴和曾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变得更盛，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挽晴，曾医生，你们也来了。”顾明轩目光扫过曾凡那身“寒酸”的西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语气依旧客气，“挽晴，今晚这身裙子很美。”
    “谢谢。”苏挽晴淡淡回应，不想与他多言，“我们先进去了。”
    “不急。”顾明轩侧身拦住，笑道，“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对今晚的拍品很有研究。王少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李姐是苏富比拍卖行的顾问，这位刘兄，可是省收藏家协会的理事。”
    他特意加重了那几人的头衔，然后看向曾凡，笑容里带着挑衅：“曾医生上次在酒会上对古玩的见解让人印象深刻，今天正好有这几位行家在，不如一起交流交流？也让我们再开开眼。”
    那几位被点名的男女，都带着审视和好奇的目光看向曾凡。他们显然从顾明轩那里听了上次“打脸”的事，眼神中不乏怀疑和跃跃欲试。
    曾凡哪里看不出顾明轩的心思？这是不死心，又找了“专业人士”来撑场子，想扳回一城。
    “顾少客气了，我不过是略知皮毛。”曾凡语气平淡。
    “诶，曾医生太谦虚了。”那位王少开口了，是个三十出头的微胖男子，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听明轩，曾医生连‘蛤蜊光’、‘糊米底’这些专业门道都清清楚楚，还能出什么内暗记，这可是连很多老藏家都不知道的秘闻啊！不知曾医生师承哪位大家？”
    “自学。”曾凡言简意赅。
    “自学？”那位李姐，一位妆容精致、戴着金丝眼镜的干练女性，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质疑，“古玩鉴定这一行，眼力需要大量实物上手和经验积累，更需要系统的知识传承。自学……能达到如此程度，倒是罕见。”
    刘理事也摸着下巴，慢悠悠道：“是啊，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古玩这行水太深，有时候一知半解，反而容易闹笑话。就像上次曾医生的那个暗记，后来我们也找人打听过，几位老前辈都闻所未闻啊。”他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质疑曾凡上次言论的真实性。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看向曾凡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和看热闹的意味。一个“自学”的年轻人，被几位圈内有点名头的“专业人士”围着质疑，这局面怎么看都对曾凡不利。
    苏挽晴眉头蹙起，正要开口解围，曾凡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看向顾明轩和那三人，忽然笑了笑：“几位得对，古玩鉴定，确实需要严谨。上次酒会闲谈，有些细节或许是我记岔了，也未可知。”
    这话听起来像是服软认怂了。顾明轩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王少、李姐、刘理事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周围一些宾客更是摇头，觉得这年轻人终究还是露了怯。
    然而，曾凡话锋一转：“不过，鉴定真伪，终究要看东西本身。今晚拍卖会上若有合适的物件，几位不妨多看，多上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知。”
    他不卑不亢，既没有硬扛着吹嘘，也没有彻底认输，反而将话题引回了拍卖会本身，还暗讽了对方可能“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