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继续前行，遭遇神秘人

    楚星雨的手还搭在冷月的手腕上，掌心贴着她微凉的皮肤。他睁开眼时，天光已经渗进岩洞，灰白地映在冰膜上，折射出一点黯淡的亮色。他没有立刻松手，而是察觉到她脉搏比昨夜平稳了些，这才缓缓收力。
    他坐起身，脊背撞上岩，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碎石在皮下碾动。他没吭声，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掌纹里还沾着干涸的血痕，指节泛青，握拳时筋络凸起，隐隐作响。
    冷月睫毛轻颤，睁开了眼。
    她第一反应是去探结界，指尖刚抬，就被楚星雨按住了手腕。“结界还在。”他，“你昨晚又用了寒魄之力？”
    她没否认，只是抽回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膝盖一软，身子晃了半寸，被他伸手扶住肩头。
    “能走？”他问。
    “能。”她声音哑了些，但站稳了。
    他点头，将外袍重新披回她肩上，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随后从包袱里摸出水囊，喝了一口，递给她。她接过去，抿了一口便还回去。
    两人没再话，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楚星雨检查了剩下的干粮，三块粗饼，半袋盐巴，火折子还有两根。他把包袱系紧，背在肩上，走到洞口，伸手触了下冰膜——表面已有裂纹，薄得透风。
    他屈指一弹，一道灵力轻震，冰膜应声碎。
    雾气立刻涌了进来。
    外面的天色阴沉，浓雾如絮，缠绕在断裂的石柱之间。远处的地面上，符文残影忽明忽灭，像是一口气息未断的活物。
    “走吧。”他，率先踏出洞口。
    冷月跟上，脚步在焦黑岩层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指尖凝霜，在地上划了一道短痕，随即抬头望向雾中某处。“那边阴气最弱。”她指向一片稀疏的废墟，“应该是安全通道。”
    楚星雨点头，按照她的标记前行。他一边走，一边用发簪在岩缝间轻轻划动，试探灵力流向。两人默契配合，一前一后，穿行于倒塌的石柱群中。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下地面逐渐下沉，形成一道环形凹陷。四周石柱排列成弧，柱身刻满扭曲纹路，有些已被风化，有些却清晰如新。
    “这里不对。”冷月忽然停下。
    “怎么？”楚星雨回头。
    “阴气流速变了。”她闭眼感应片刻，“刚才还是缓慢渗出，现在……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着走。”
    楚星雨蹲下，用发簪挑开表层浮灰，露出底下一道暗金纹路。那纹路呈螺旋状，中心点正对着前方一座半塌的祭台轮廓。
    他盯着看了几息，忽然抬手示意噤声。
    风中有声音。
    不是风声，也不是碎石滚，而是一声极轻的笑，像是从雾里渗出来的。
    “两位倒是命大，竟从怨灵王爪下活了下来。”
    话音时，一人从雾中走出。
    灰袍，枯瘦，拄着一根乌木杖。脸上皱纹纵横，双眼浑浊，可每走一步，脚下的符文就微微亮起，仿佛与这片废墟有着某种隐秘联系。
    楚星雨立刻横移半步，挡在冷月身前。
    老者停在五步外，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不必防我。若真想动手，你们现在已不在原地。”
    “你是谁？”楚星雨问。
    “知命客。”老者拄杖而立，“听名字就知道，我不算命，也不骗人。我只认因果。”
    “因果？”楚星雨冷笑，“那你来找我们，是欠了什么，还是想要什么？”
    老者摇头：“都不是。我是来提醒你——你体内那东西，三年之内必生大劫。若不早做准备，不只是你，连身边之人也会被牵连。”
    楚星雨神色不动：“你的东西，是什么？”
    “神骨。”老者直视他，“你还不知道它叫什么，但它已经在你血脉里扎根。它不是天赋，也不是机缘，而是一道门。有人想推开它，有人想关上它，而你……是被选中开门的人。”
    冷月站在楚星雨身后，手指悄然收紧，掌心已凝出一层薄冰。
    楚星雨却笑了下：“你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信你。可你凭什么让我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张口就是‘神骨’‘劫难’，你以为我是路边听书的傻汉？”
    “凭这个。”老者抬起左手，掌心浮现一枚金色符文，形状与楚星雨昨夜在岩洞中看到的残片极为相似。
    楚星雨瞳孔微缩。
    老者缓缓道：“这是‘锁魂印’的变体，出自‘血祭九重’最后一环。你见过类似的痕迹，对不对？就在你胸口下方三寸的位置，那里有一道别人看不见的烙印，只有在午夜子时才会浮现。”
    楚星雨没动，但呼吸略微一滞。
    他知道对方的没错。
    那道烙印，他确实在醒来时瞥见过一次，当时以为是伤疤残留，没放在心上。
    “你想用情报换什么？”他终于开口。
    “一段未来。”老者收起符文，“你日后会做出一个选择，那个选择会影响三个人的命运。我要你答应我，到那时，把那个选择的后果，交给我来承担。”
    “然后呢？”
    “然后我告诉你神骨的来历，以及如何避开三年后的劫。”
    楚星雨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不急着杀我，是因为你现在动手，会反噬自己，对不对？”
    老者一怔，随即笑出声：“聪明。不过你错了——我不是不能杀你，而是杀了你，我的道就会断。”
    “所以你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保你自己。”
    “世间哪有纯粹的好意？”老者叹息，“交易本就是各取所需。你不肯，我也不会强求。”
    话音未，他周身雾气骤然翻涌，地面符文齐齐亮起，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冷月瞬间出掌，一道冰刃直射老者咽喉。
    可那人影只是轻轻一晃，便如烟散去，连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雾气恢复平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地上那枚金色符文残影，还在微微闪烁，几息后才彻底熄灭。
    楚星雨站在原地，盯着那片空地看了许久。
    “他没实话。”冷月低声道。
    “当然。”楚星雨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石——石面残留着半道符文，正是老者掌心出现过的那种。
    他将石头攥进掌心，转身朝前走去。
    “别再靠近他出现的地方。”他，“这人不是来帮我们的，是来确认什么的。”
    冷月跟上，两人背靠背穿行于断柱之间。雾气越来越浓，脚下的地面开始倾斜，通向一处更深的凹陷。
    楚星雨忽然停下。
    “怎么？”冷月问。
    他没回答，而是抬起左手，摊开掌心。
    那块碎石上的符文，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