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绝境中的智慧，破解陷阱

    楚星雨的影子在血光下微微颤动，边缘被那凹槽拉扯着，像要脱离脚底。他没有后退，反而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抹去残碑背面的灰尘，九个凹槽的轮廓更加清晰。第八根骨钉上残留着干涸的暗痕，像是凝固的血迹。
    冷月站在他侧后方，呼吸放轻，掌心寒气未散。她没话，但手指微曲，随时准备出手。
    “这不是阵眼。”楚星雨低声道，“是标尺。”
    冷月眉头微蹙：“什么？”
    “它在量我。”他收回手，目光从凹槽移到地面符文环上，“每七次脉动，系统重置一次。刚才我们停了五息，是因为它判定主目标出现，开始校准献祭流程。”他低头看向自己缠着布条的左脚，“只要我的影子完全嵌入第九槽，就会触发最终抽取。”
    冷月眼神一凛：“那你刚才……”
    “我制造了假信号。”他从怀中取出那枚符文碎片，“碎片曾被阵法识别为钥匙，我让它误判我是中枢，争取了喘息时间。但现在，它察觉不对了。”
    话音刚，第九槽边缘渗出一缕猩红雾气，缓缓向楚星雨的影子蔓延。他迅速侧身一步，影子偏移，凹槽内的雾气立刻停滞。
    “有效。”他声音沉稳，“它靠光影定位，不是气息，也不是灵力波动。”
    冷月立刻明白：“只要不正对光源，影子就不会完整投射。”
    “但这里只有血光照明。”楚星雨扫视四周，“唯一的光源来自残碑本身。如果我们能短暂遮断光线——”
    “我可以结冰幕。”冷月抬手，指尖霜气凝聚，“但撑不了太久。”
    “不需要久。”他蹲下身，将碎片贴在地面一道断裂的符文上，“你只需要在它重置的瞬间，挡住光线，同时冻结西北角那道交叉点。那是能量回流的节点。”
    冷月点头：“什么时候？”
    “等它第七次跳动。”他闭了闭眼，回忆刚才的节奏，“三、四、五、六……现在！”
    冷月双手交叠，一层薄而透明的冰幕瞬间升起，横在残碑与楚星雨之间。血光被截断，影子骤然模糊。
    几乎同时，她掌心寒气爆发，一道极细的冰线疾射而出，直击西北方向的符文交汇处。
    地面嗡鸣一声，光芒骤暗。
    第九槽的红雾停止扩散。
    楚星雨立刻起身，拖着伤脚快步绕到残碑另一侧。他掏出短匕，在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涌出。他用血在手心迅速画出一个倒置的符文结构，与地面流转的纹路完全相反。
    “冷月！”他高喝，“等它重启，立刻再冻一次！这次打我手上这个位置！”
    冷月调息未定，却毫不犹豫点头。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地面符文开始逆向旋转，光芒由暗转亮，怨灵虽未现身，但黑液再度从裂缝中渗出，缓慢爬行。
    楚星雨盯着符文脉动，数到第七次时，猛然将沾血的手掌拍向地面。
    冷月同步出手，冰锥破空，精准命中他掌心所指之处。
    血痕与寒气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某种机括被强行卡死。整座祭台剧烈震颤，空中悬浮的石柱晃动不止，其中一根轰然坠，砸在残碑旁，碎石四溅。
    第九槽裂开一道细缝，红雾倒流回内。
    “成了？”冷月喘息着问。
    楚星雨没有回答。他盯着地面符文，发现它们仍在缓慢移动，只是方向错乱，像是失去了统一指令。
    “还没完。”他咬牙，“它在切换备用路径。”
    冷月脸色一白：“还能换？”
    “明控制点不止一个。”他环顾四周，“主节点被扰，副节点正在接管。我们必须找到它的核心回路。”
    冷月扶着断裂的石阶站稳：“怎么找？”
    楚星雨闭目片刻，脑海中浮现现代物理课上的画面——电网分布图、节点分流、负载均衡。他睁开眼，指向东南方一处不起眼的凹陷：“那里。”
    “为什么是那里？”
    “所有符文流向都绕开它，但它周围地面温度更低。能量传输会有热损耗，最冷的地方，往往是负荷最大的地方。”
    冷月不再质疑。她深吸一口气，寒魄之力最后一次凝聚于掌心。
    楚星雨捡起一块碎石，用力掷向东南空地。石块地，激起轻微尘烟。
    两具怨灵从雾中闪出，扑向声响处。
    “就是现在！”他低吼。
    冷月双掌猛推，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矛脱手而出，直贯东南凹陷中心。
    地面猛地一沉，随即爆开一圈灰白色霜纹。符文环全面熄灭，空中石柱接连坠，最后一根砸在残碑顶端，将其劈成两半。
    “燃”字彻底崩解。
    黑液迅速退入地底，裂缝合拢，如同从未开启过。
    楚星雨跪坐在地，左手布条已被血浸透，右手指尖焦黑，像是被高温灼烧过。他喘了几口气，伸手摸向残碑裂口，确认里面再无能量波动。
    冷月走过来，腿一软，靠在断柱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寒魄之力几近枯竭，连指尖的霜气都难以凝聚。
    “结束了？”她问。
    楚星雨抬头看了眼天际。浓雾依旧，但空气中那股压抑感消失了。
    “阵破了。”他，“但我们不能久留。”
    冷月点头：“往东三里，有处干涸河床，地势开阔，适合暂避。”
    楚星雨撑地欲起，左脚刚触地便传来钻心疼痛。他低头，布条下的伤口已发紫，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色。
    “毒？”冷月察觉异样。
    “可能是黑液残留。”他撕下外袍另一角，重新包扎，“不深，不影响行走。”
    冷月没再什么，弯腰扶住他的手臂。两人互相支撑，一步步离开祭台区域。
    身后，残碑静静躺在废墟中，断裂处露出内层刻痕——一道极细的纹路，形似锁链，环绕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楚星雨走出十步，忽然停下。
    “怎么了？”冷月问。
    他没答，而是回头望了一眼。
    那道纹路，在昏暗中似乎微微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