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死了的爹地“复活”了

    地下停车场。
    鹿满走出演示大厅后就把儿子放了下来，她牵着儿子手急匆匆朝车子方向走。
    鹿满知道闯祸了，也不敢反抗，就由着妈妈牵着。
    两人一路无声，可就要上车时，鹿鸣蹊还是忍不住了。
    “妈咪，你为什么不让我找爹地？”
    鹿满低头看儿子。
    家伙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尾泛着红色，眼里隐有湿意。
    刚才哭了？
    鹿满心里有些发软。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鹿鸣蹊是因为在台上卖力演出，情不自禁逼出的生理性泪水。
    她无奈回答：“你爹地死了。”
    “他没有死，你骗我的！”鹿满大声抗议。
    “他就是死了。”
    “他没有。”
    母子两人像是在参加辩论赛，正辩和反辩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互不相让。
    鹿满心里突然就怄起一团火。
    为什么鹿鸣蹊这么执着要找他的爹地？
    “我们现在这样生活，不好吗？”她问儿子。
    “不好，我想要有爹地，想知道爹地是谁，我想知道他长什么样，他是我爹地，我有权利知道……”
    “你……”
    鹿满发现自己根本不过伶牙俐齿的儿子，有些头痛。
    鹿鸣蹊今年五岁，明年就该上学了，这也是她突然决定带儿子回来的原因。
    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懂得分辨简单的好与坏，而鹿鸣蹊比同龄孩子又要早熟些，他的思想深度是学二年级也不为过。
    儿子想要找亲生父亲，他并没有错，鹿满也不可能因为他要找父亲就揍他。
    “蹊。”鹿满蹲下来与儿子平视。
    鹿鸣蹊气得不看她。
    “你想爹地，妈咪能理解，妈咪也想自己的爹地……”鹿满着语气顿了一下。
    她昨晚做梦还梦见那个银头发老头了，只不过她怎么叫他，他都不肯转过身来看她一眼。
    他大约还是因为当年的事，在生她的气吧。
    鹿满摸了摸儿子的头，继续道：“可你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刚才是节目现场，你扰乱了现场秩序，等明天妈咪会专程带你去向他们道歉，该承担的责任我们不能推卸，你明白吗？”
    鹿鸣蹊点点头，终于转过脸来看鹿满。
    “妈咪，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鹿满微微错愕。
    家伙这次这么干脆就认错了？没有要为自己辩驳几句？
    “妈咪，你别揍我，我会听话的，我就是想爹地了，呜呜……”鹿鸣蹊着还捂脸哭了起来。
    鹿满第一反应就是儿子在演戏。
    可这里也没外人，他演给谁看呢？
    正奇怪时，鹿鸣蹊突然朝她身后跑了过去。
    鹿满半蹲在地上扭头，眼前突然闯入一片陌生的深色。
    顺着擦得锃亮的鞋尖往上看，笔直的裤线像用尺子量过，就连膝盖处的褶皱和裤脚利的剪裁，都好似形成了一种张力，凸显出主人一双逆天比例的大长腿。
    下一秒，鹿鸣蹊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了这双大长腿。
    “蜀黍，救救我，妈咪要打我！”鹿鸣蹊害怕喊道。
    鹿满十分震惊，心思全然不在儿子身上。
    眼前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男人矜贵冷傲的眉眼，一如记忆里那样疏淡隔离。
    眉骨锋利得能割开暮色，睫毛浓密如帘，尽数将眼底的情绪遮蔽。
    商临渊。
    她和他整整六年没见面了。
    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
    商临渊没有看她这边，眼神轻轻在面前的奶团子身上。
    “你妈妈为什么要打你？”他突然问。
    鹿鸣蹊蹭了蹭他的西裤，擦了擦没流出多少的眼泪，抽噎回答：“我想爹地了，妈咪爹地死了，可我知道爹地没死，我要找爹地妈咪很生气……”
    在鹿满嘴里已经“死了”的商临渊这时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鹿满：……
    让她死了吧。
    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墨瞳，鹿满下意识想逃，可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挪不动分毫。
    她只好涨红了脸硬着头皮打招呼：“商、商舅舅好。”
    商临渊静默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似乎比六年前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但该丰盈的地方却也丰盈了许多。
    脑海里一个画面不期然而至。
    少女莹白如玉的身体，躺卧在他身体下颤巍巍抖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却似狐狸般勾人魂魄。
    他情不自禁吻了上去，那股甜美夹着果香，是从未品尝过的滋味……
    可醒来后，他身边躺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蜀黍，我妈咪叫你。”见商临渊在发呆，鹿鸣蹊扯了下他裤脚。
    商临渊回神，朝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奶团子点了点下颌：“你儿子？”
    这话明显是问鹿满的。
    鹿满心跳加快，喉头一哽，好似被什么噎住，担心一话会泄露了自己秘密，她轻轻点了点头。
    商临渊努力忽视心头一丝异样，又问：“几岁了？”
    “蜀黍，我五岁了。”鹿鸣蹊有些激动抢答道。
    鹿满眼皮子剧烈跳动了一下。
    幸好鹿鸣蹊长相随她。
    商临渊应该不会起疑心！
    不过，还是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鹿满伸手就要抓儿子回来。
    她此刻完全忘记了，五岁儿子的运动细胞可不像她那么弱鸡。
    抓出去的手一空，心里一惊，却已经来不及收势。
    下一秒，她连人带包都朝一个方向倾倒过去。
    此刻就算摔个四脚朝天她也认了，可偏偏……
    她倒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商临渊稳稳地接住了她。
    却在鹿满心跳加速时，又很快松开了手。
    “不、不好意思。”鹿满手忙脚乱站稳后就想要逃开。
    “等一下。”商临渊开口叫住了她。
    鹿满身体不自觉绷紧，然后就看着商临渊转身朝一辆黑色轿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