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5章 六年前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孩的声音清亮，在楼道里撞出回声。
    他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珠，眼神却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干净得容不得半点质疑。
    扒着门缝的邻居们顿时哑了火。
    “这孩子……不像是谎啊？”
    “难哦，不定是大人教的……”旁边有人嘀咕，声音却明显弱了下去。
    商临渊的下颌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周身的寒气几乎要把楼道冻住。
    他低头看着脚边的楚烟，吐出的字带着冰碴：“滚。”
    楚烟却像没听见，突然往前一扑，死死抱住他的腿，膝盖“咚”地砸在水泥地上。
    她抬起头，满脸鼻涕眼泪糊成一片，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花得像幅被揉皱的画：“商临渊，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刺破空气：“六年前是她鹿满自己走的！是她抛弃了你，现在她带着野种回来，凭什么就能登堂入室？！”
    “我陪了你六年啊！”她哭得浑身发抖，“我把我这辈子最好的六年都给了你，现在你要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吗？”
    商临渊看都没看她一眼，厌恶地甩了一下腿。
    楚烟被弄翻在地。
    她从地上爬起来，猛地转向鹿满，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鹿满，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我只有他了啊，我这点可怜的幸福，你也要抢吗？”
    女人声泪俱下的哭诉像重锤砸在人心上，邻居们的眼神瞬间变了。
    “唉，听着怪可怜的……”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就是，这个女人生了儿子了还去抢别人男朋友，太无耻了……”
    指责声像冰雹似的砸过来，鹿满的指尖掐进掌心，她却浑然不觉。
    楚烟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得意，哭声却更凄厉了：“临渊，你看看大家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他们都信我你为什么不信我……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商临渊耐心殆尽，就要亲自动手时，却见鹿满突然动了。
    她缓缓蹲下身，目光在楚烟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贱人，你想对我……啊，好痛！”
    楚烟恶毒的声音消失在被人突然拽住头皮的疼痛里。
    鹿满攥着楚烟的发丝，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你如果不想让商临渊知道六年前那晚的真相，就给我赶紧滚！”
    那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冰的细针，精准地刺进楚烟耳中。
    楚烟的哭声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惊恐地看着鹿满，嘴唇哆嗦着不出话。
    六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猛地撞进脑海：她躲在酒店长廊转角，看着鹿满惊慌失措离开，才敢捏着早就备好的备用房卡偷偷溜了进去。
    地上散着男人凌乱的衣服，空气中还残留着暧昧旖旎的气息，她无视了这一切，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床上的被褥里。
    商临渊药效要三个时后才会醒，她算好了时间，也算准了鹿满那个蠢货不敢留在商临渊身边过夜。
    等清晨商临渊醒来时，一切就尘埃幕了。
    这六年她靠着这个谎言占据商临渊身边的位置，以为能将秘密永远埋在土里，却没想到鹿满那个贱人居然还有脸回来。
    “你……”楚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悄悄掐了下自己，试图用疼痛维持最后一丝镇定，可对上鹿满轻蔑的眼神，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瞬间溃不成军。
    她了解鹿满，到就会做到。
    周围的邻居还在窃窃私语，目光在僵持的三人身上打转。
    商临渊冷冷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楚烟，不着痕迹朝鹿满身边靠近了些。
    他时刻提防着楚烟又发疯，担心伤到了满。
    楚烟咬了咬下唇，痛苦地看向商临渊，却只看到对方警告防备的眼神，唯独没有一点关心。
    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不敢再看任何人一眼，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合上的声音传来，楚烟紧绷的身体才彻底垮掉，顺着轿厢滑坐在地，眼泪混着后怕汹涌而出。
    楼道里霎时安静下来，邻居们面面相觑。
    刚才楚烟声泪俱下的控诉还在耳边，此刻她的荒而逃却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将那些笃定的议论打得支离破碎。
    鹿鸣蹊拉了拉鹿满的衣角，仰着脸声：“妈咪，那个坏女人跑了。”
    鹿满蹲下身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眼底的冰冷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
    商临渊看着她，喉结动了动，刚才鹿满压低声音跟楚烟了什么?
    为什么楚烟会这么听话就乖乖地离开？
    商临渊的目光在鹿满攥紧的右手上。
    刚才她拽着楚烟头发时那瞬间迸发的狠劲，与平日里温和淡然的模样判若两人，而那句压低了声音的警告，精准刺中了他心底最隐秘的疑虑。
    他弯腰抱起还在气鼓鼓瞪着楼道的鹿鸣蹊，家伙刚才那句“他是我爹地”还萦绕在耳边，他心里突然舒坦起来。
    商临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家伙柔软的发顶，视线却越过人群在鹿满微白的脸上。
    她在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她在害怕什么？
    方才楚烟那句“六年前你都走了”像块拼图，突然嵌进他记忆里模糊的缝隙。
    他一直以为六年前是楚烟设计爬上他的床，可鹿满那句关于“真相”的威胁，分明带着让楚烟恐惧的分量。
    “都散了吧。”
    商临渊冷冽的声音扫过围观的邻居，目光如刀让那些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他抱着鹿鸣蹊转身看向鹿满，语气听不出情绪：“进去。”
    关上门的瞬间，楼道里的喧嚣被隔绝在外。
    鹿鸣蹊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争执里缓过神，紧紧搂着商临渊的脖子不肯撒手。
    商临渊先将儿子安顿在沙发上，转身时正撞见鹿满倒水的手在微微发抖。
    “六年前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开门见山，目光紧锁着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