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117 眼泪
    杨杰云没再话，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顾清梦见他态度冷淡也无意跟他搭话，这本来就是这样，多少男人她都挑不过来，还能上赶着吗？
    材料室本来是密闭空间，现在门也被关起来空气越来越滞闷了。顾清梦寻了又寻，一个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干站着。
    她靠在门边的墙上，手上连手机都没有想喊人来开门都没办法，也不知道杨杰云有没有手机，她也懒得去问。
    手里的材料已经被她捏的冒汗了，她随手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突然明亮的灯光灭了，整个材料室陷入了黑暗中。
    顾清梦一时不察撞到了旁边的柜角，尖锐的疼痛一时间窜了上来，她也不知道又不心碰到了哪里，柜子上储存的纸张哗啦啦的掉下来，有的是一本本的，有的是一张张的，一阵稀里哗啦的，还有的不长眼的都砸在她的脑袋上，惹的她捂住脑袋一阵痛呼。
    杨杰云在那边也听到了动静，他赶紧打开手机的闪光灯跑过来，就看到顾清梦蹲在角了，周围一阵散乱，还有各自零的纸张和杂物。
    顾清梦抬头望过去，只见的杨杰云抿抿唇就站在不远处看她也没动。
    她站起来不心踩到几张纸，杨杰云连忙叫道，你别乱动，这些材料都很重要不能踩坏，留脚印的。
    他的声量过大以至于都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回响。
    顾清梦皱眉，她知道自己的举止不当可是也不用这么大声吼她吧。
    她微微不适，抬手想把凌乱的头发整理一下。
    又听的杨杰云更大的声音叫道，你别乱动啊。
    真的很大声，回音都在房间的四面墙转了好几圈。
    顾清梦这次真的被吼的生气了，不过她把手放下来了，省的杨杰云再神经过敏。
    你的话我听清楚了，不用这么大声。顾清梦冷冷的道。
    杨杰云看着顾清梦变得冷淡的脸色，他垂下眼眸嘴唇动了动但也没什么，走到散的纸张旁边收拾。
    顾清梦看着杨杰云忙碌的后脑勺，他不仅仅在捡，还在地上直接分类，等了几分钟她不耐烦了，慢声问道，我可以动了吗。
    杨杰云顿了一下，回道，你等一下，这边的我先收完。这些材料是以往公司生意来往的资料和签署的文件，留档以备不时之需。而且这种签字盖章的东西是没办法再复刻的，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这些东西就很重要了，可以查阅或者留作证据。
    顾清梦平生最讨厌听别人讲道理，更何况还是前男友，这种本来这辈子都不应该再遇见的东西。
    哦，这样啊。杨杰云，谈恋爱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喜欢讲大道理的，还挺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顾清梦凉凉的道。
    杨杰云的忙碌的手指顿了一下，直接抬起头来，闪光灯的余光照在他一边的侧脸上，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直直的看着顾清梦也不话。
    眼睛里是慢慢的委屈和不甘。
    顾清梦也不想那么会做阅读理解，可是这种情绪杨杰云的大眼仁真的表现得很明显。
    顾清梦被看的很不自在，继续道，怎么了，难不成你提的分手，你还比我委屈了？
    杨杰云被的低下了头，低声咕噜了一句什么。
    顾清梦也没听清，继而问道，什么。
    杨杰云依旧低着头，顿了几秒道，我也不想跟你分手。
    那是为什么，难道是你回去拜了月老，老人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被迫跟我分手？顾清梦凉凉的道，每个字里都挤满了嘲讽。
    分手就分手，哪里来的那么多身不由已，迫不得已。
    又不是家庭伦理剧。
    杨杰云被顾清梦讽刺的受不了了，手里的纸张也被他丢在地板上，他直接站起来抬脸对着顾清梦大声道，是你叔叔，顾修远。他不让！
    又是顾修远。
    顾清梦皱眉，果然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人简直有病。
    他做什么，又威胁你了吗？顾清梦脸色严肃的问道。
    不用他威胁，我姐姐的病要靠他治，我什么都做不了。在这些事情面前，我们俩的关系一点都不重要。杨杰云道。
    他虽然还站着，可是头低垂着，连声音都带着深沉的没。
    他抬手擦了擦脸，继续跪下来收拾。
    顾清梦只能看到他直挺的鼻梁，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动着。
    她也不出话来，此刻杨杰云的委屈虽然无言，但可以很清晰的具象化。
    他又擦了擦脸，鼻腔里的呼吸也混沌沉重了许多。
    杨杰云，你是不是哭了。顾清梦直接问道。
    没有。
    杨杰云直接否认。
    顾清梦一时心软，这时杨杰云已经把周围的纸张收拾出来了，她挪过去凑近了看，少年的头依旧低垂，下巴那里还凝结着湿润的水滴没有擦干，不是眼泪还能是什么。
    顾清梦抬手抹掉杨杰云下巴那里的泪水，轻声道，你别哭了。
    杨杰云没有话，只是躲开顾清梦的手指。
    你为什么不跟我呢。顾清梦问道。
    杨杰云摇摇头，少年的翅膀即使羽翼未丰，也不会把自己的无能为力显露出来。
    况且了又有何用。
    顾清梦也不知道能什么，她很少看到男人的泪水，总感觉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
    她也蹲下来继续帮着杨杰云收拾。
    两人一时无言，手指都在快速的动着，很快就收拾完了。
    临了，才找到那张要签字的纸张，混在杂乱的一处一点都不起眼。
    很快李经理就过来开门了，等到顾清梦签好字回到秘书室已经是快两个时过去了。
    李国容很是奇怪问了怎么回事折腾到现在才好，顾清梦就了下缘由。
    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大姐有没有绩效考核，能办多少事情就办多少事情，李国容只了还是要随身带手机比较方便，有了事情也好及时联系。
    快下班的时候，秘书室的门口来了一位绑着麻花辫的纤瘦女人，腰细的能掐断了一般，顾清梦抬头一见就觉得面熟，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那女子走过去礼貌的跟李国容道，你好，我跟你们孙总约好了，能进去吗，我叫杨千歌。
    顾清梦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那天去了顾宅的那位体虚病弱的白月光吗。
    因着跟顾修远独特的渊源，顾清梦看她的眼神都深邃了许多。
    李国容换上殷勤的笑容回道，是的，杨姐，您直接进去吧，孙总吩咐过了。
    杨千歌笑着点点头，转而越过李国容走到顾清梦的面前笑道，顾姐，好久不见啦。
    因着杨千歌的笑容实在是真挚又迷人，顾清梦愣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心里忍不住的比较。
    这是女人之间的比较，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还在愣神的时候，杨千歌已经推门进去了。
    李国容在旁边瞧了瞧，轻声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顾清梦只得是在家里的聚会有见到过。
    哦，以后我如果不在的话，这位杨姐有过来你记得不要把她拦在门外，让她直接进去等。李国容嘱咐道。
    她是不是跟孙总挺熟的？顾清梦问道。
    嗯。李国容直接回道，没有其他的了。
    孙仲颖从内线打电话给李国容叫她把顾清梦叫进去。
    孙仲颖的办公室就是很传统的办公桌和会客沙发的组合。一个长沙发配两个短沙发，很大也很商务。
    顾清梦进去的时候，杨千歌已经坐在一旁的长沙发上了，她一见到顾清梦就款款的笑道，顾妹妹过来坐这里吧，我们聊聊天。
    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方。
    顾清梦点点头，一转眼看到孙仲颖还坐在办公桌那里忙碌，头都没抬起来。
    敢情不是孙仲颖叫她的，是人家杨千歌叫的吧。
    哦，我给你倒杯茶吧。杨千歌看了一眼桌面，只有一杯自己喝过的茶，继而笑道。
    我倒吧。孙仲颖倒是这个时候搭腔了。
    听你跟我弟弟认识，还是同学。杨千歌笑眯眯的道。
    她嘴上着这话，眼神里对着顾清梦充满了考究和探索，像是知道了不止一点。
    这笑容公式化到虚假。
    法拉利就是法拉利，装什么金杯啊。
    顾清梦不想整这些虚的，什么认识，不只是认识，还谈过。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懒得跟她周旋。
    她的脸蛋微微扬起，直视杨千歌的眼睛道，我跟杨杰云谈过恋爱，杨姐姐知道吗。
    杨千歌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僵硬，没想到这位姑娘这么直接，一点迂回都不留给她转。
    她轻咳了一声，道，这样啊，不耽误学习就好了。
    跟学霸谈恋爱怎么会耽误学习呢。
    顾清梦礼貌的笑了笑，突然感受到另外一边投过来的专注眼神。
    果然，八卦是人人的天性，就连忙到脚不沾地的老总都不能免俗。
    杨千歌拉住顾清梦的手，问道，那今天我弟弟跟我们一起吃饭可以吗，这家菜馆的菜很不错的。
    怎么会介意呢，一顿饭而已。
    顾清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