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7章 勤工俭学

    上午，陈凡在自己办公室上班。
    突然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打过来的。
    “喂，哪位？”
    他接通之后问道。
    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稚嫩女声道：“陈大哥么？我是蔡秀枝。”
    “啊，蔡秀枝啊，”陈凡笑道：“你好。
    你不在上学么？
    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
    蔡秀枝道：“现在是课间，这是我们校门口的IC卡电话。
    听您调到县城来了是么？”
    “对，没错，离你们一中很近，”陈凡道。
    “那中午的时候，我请吃饭吧，我们学校边有个串串店，可好吃了。”
    “那当然好，不过你还是个学生，我请你吧，上次让你当模特，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其实……我有个同学想请你帮个忙，”蔡秀枝电话里犹豫道，“所以还是我掏钱吧？”
    “帮忙没问题，但你要是掏钱我就不去了。”
    “那……好吧，我们中午十一点半下课，咱们中午见。”
    “中午见！”
    陈凡挂断电话，不知道这个姑娘，要请自己帮什么忙。
    不过能考上一中的，都是品学兼优的孩子，应当不是坏事。
    她们的忙，对现在的陈凡来，应当轻而易举。
    中午下班，他出了县政府大门，打了个车，十来分钟，就到了一中门口。
    时间刚刚来到十一点半，许多穿着蓝白运动服的学生，正走出校门。
    大家笑笑，打打闹闹，青春洋溢。
    陈凡站在路边，等了不到五分钟，只见蔡秀枝带着一个女生快步走了过来。
    那女生随便绑个马尾，虽然素颜朝天，但面容清秀，五官稚嫩，宛如清水芙蓉，娇俏可人。
    蔡秀枝来到陈凡面前，笑着介绍道：“陈大哥，这是我同学，叫喻可欣。
    这是陈大哥。”
    “陈大哥好！”
    喻可欣抬起头，声音像蚊子一样问了声好，又害羞地赶紧低下头，一副社恐状。
    “你好，”陈凡回了一句，然后指着旁边对蔡秀枝道，“你的就是那家串串店吧？”
    “对，就是那里，平常我们都舍不得去吃。”
    蔡秀枝道。
    陈凡笑了笑道：“今天我请客，你们可以放开了吃。”
    “谢谢陈大哥，”蔡秀枝拉了拉喻可欣道，“你别再担心了，有陈大哥帮忙，你一定会没事的。”
    喻可欣依旧低着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三人进到那家串串店，陈凡特地挑了个角的隔断。
    老板端上来锅，两个女生都放不开，仅仅挑了几串不值钱的素菜。
    陈凡知道在学校的伙食不怎么样，于是去选了一大把荤菜过来涮上，还给两人拿了饮料。
    蔡秀枝道：“陈大哥，这些咱们可吃不了了。”
    陈凡一边涮串，一边道：“上次请你免费做模特，带火了整个桃源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请你吃个串串，总不能吃不饱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蔡秀枝撸着串串笑道。
    但喻可欣却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陈凡主动问道：“你跟我，有事找我帮忙，到底是什么事？”
    他刚问完，喻可欣愣了愣神，随即眼泪吧嗒吧嗒了下来。
    “这……这到底怎么了？”
    陈凡赶忙掏纸道：“别哭，别哭，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们呢。”
    蔡秀枝道：“我替她吧。
    可欣身世很可怜，家住在城郊，父母早早就生病去世了。
    家里只有一个爷爷，靠捡矿泉水瓶供她上学。
    前几天的时候，学校收学杂费和书本费，一共两千块钱。
    她爷爷没攒够。
    她也不忍心让年迈的爷爷那么累。
    碰巧在学校门口有个人介绍，可以发放助学贷款，然后通过劳动来还贷。
    当时可欣没办法，就跟他们签了贷款协议。”
    陈凡道，“结果中了圈套是不是？”
    “您怎么知道？”蔡秀枝惊奇地问。
    “我猜的，”陈凡道，“像这种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这时候喻可欣稳定了一下情绪，自己开口道：“我拿到钱，交上了学费。
    礼拜六的时候，有人来通知我，第二天有人开车过来，拉我去做服务员还贷。
    我就答应了。
    星期天的时候，来了一辆很好看的车，把我拉到一个很豪华的酒店。”
    陈凡道，“你记得那个酒店叫什么名字么？”
    “我在门口看见，好像叫……云雾山庄会所。”
    喻可欣眼神中充满着恐惧，好像回忆起了许多恐怖的事。
    “云雾山庄？”
    陈凡心中微动，问道：“然后呢？”
    喻可欣道：“到了之后，他们把我领到一个房间里。
    我问他们，需不需要换服务员的衣服。
    他们穿着一中校服就好。
    待会儿领导会过来。
    领导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不能有任何违抗。
    过了一会儿，有个戴眼镜的大叔进门，还把门锁上。
    他……他开始伸手脱我校服。
    我死活不同意，哭着求他不要这样。
    那大叔威胁我，只要我听话，陪他睡几次，欠的钱就一笔勾销了。
    我要是不答应，他就安排讨债的，天天来学校问我要钱。
    他还要所有人知道，我欠他们钱。”
    其实这种套路，陈凡虽然早就已经猜到。
    但此时看着喻可欣像受惊的鹿，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他的心还是被扎了一下。
    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对这样一个可爱的贫苦女孩儿下手？
    “后来呢？你让他得逞了没有？”陈凡问道。
    喻可欣道：“我当时害怕极了，满心的念头就是，宁愿死也不做这种事。
    我看到窗户开着，于是挣脱那大叔，想都没想，就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你当时在几楼？”
    陈凡吃了一惊。
    喻可欣道：“四楼。
    我本来是打算直接摔死的。
    但没想到楼下是棵松树。
    我掉到松树枝上，又摔到了地面。
    虽然浑身很疼，但却没死。
    我怕他们再来欺负我，于是就闭着眼睛装死。”
    他们大概也害怕了，给我迎头浇了一盆凉水，然后骂骂咧咧地把我送了回来。
    “真是万幸，幸亏有那棵松树，”陈凡道，“那他们后来又找过你么？”
    蔡秀枝道：“这几天，每天晚上放学，都有几个黄毛过来，围堵可欣。
    吓得她只能待在教室，好几天不敢回宿舍了。
    那些混混儿，总不能冲进学校里去抓她。
    而且，可欣还不是个例。
    我们学校还有其他几个女同学，也接受了他们的贷款，这几天都没来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