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枪手

    砰砰砰
    偌大的靶场内，步枪击发的空爆声此起彼伏，每名新兵对应一个特制枪靶，枪靶上方有一个电子屏，显示每一次射击的成绩。
    刚开始接触枪械，新兵们的成绩都不好，脱靶格外常见，5环、6环都算高的，偶尔有幸运儿能爆出10环成绩。
    这个时候，电子屏幕上显示的环数颜色，就会从绿色变成加粗放大的红色。
    雷蒙站在高台俯瞰下方靶场，放眼望去一片飘绿，只有零星的几个红点，很快又隐没下去。
    对此，他并不觉得意外。
    初次接触射击，不脱靶就很不错了。
    克隆人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强不少，握枪的手更稳，并且心无杂念，训练三天后，不敢个个都能成为神枪手，但起码准头不会太差。
    打那些大块头的绿皮兽人足够用了。
    砰砰砰
    靶场枪声不断
    就在这时，一个点位吸引了雷蒙的注意。
    在绿色的海洋中，这抹从未消下去的红点格外扎眼。
    10环、10环、10环……
    电子屏幕上，几乎一秒一个成绩，但颜色从未改变，始终是代表10环的红色。
    “哦，有射击天赋的新兵吗？”
    雷蒙顿时来了兴趣。
    克隆这项技术由来已久，但在批量生产克隆士兵的过程中，仍存在很多问题。
    比如载入记忆不能过于复杂，这会使克隆人记忆混乱，难以听从指挥。
    融入的基因片段也不能过于强大，否则克隆人的身体会迅速崩溃。
    鉴于这种技术缺陷，绝大多数克隆人都是普通且平庸的，他们无法执行太复杂的任务，只能被当做炮灰来培养。
    然而，在庞大的数量基数下，总会有一些克隆人发生基因突变，他们往往拥有一些非凡天赋，比如力大无穷、行动迅猛、五感敏锐等等。
    而这些克隆人会被挑选出来，重点培养。
    观察了一阵后，他朝着那个靶位方向快速走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
    靶位前，身着黑色制服的新兵平举步枪，手指有节奏的扣动扳机，握住枪托的手几乎纹丝不动，眼神冷漠，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即便雷蒙来到他身边，眼神和表情也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把雷蒙当成了空气。
    见状，雷蒙并不生气，因为克隆人就是这样，没有情绪，也不会讨好上级，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听从帝国指令，为帝国而战。
    雷蒙看了眼新兵右胸口上的编号，开口道：
    “新兵89757，你停一下。”
    咔
    秦天射出最后一发子弹，把步枪缓缓放下，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雷蒙。
    “带上你的枪跟我来。”雷蒙下令。
    秦天眸光闪烁了一下，点了下头，随后跟在雷蒙身后，很快就被带到了隔靶场。
    这个靶场面积不大，里面有几名士兵在练枪，看到雷蒙来后，他们立马放下枪，快步跑到雷蒙身边，挺直身体敬礼。
    “长官！”
    “嗯。”
    雷蒙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道：“继续练吧。”
    “是。”
    士兵们沉声回应，目光掠过雷蒙身后的秦天时，不由泛起些许好奇。
    看这身制服，应该是克隆人吧。
    雷蒙长官把他单独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新兵，你过来。”
    雷蒙把秦天带到一个空旷的靶位前，开口道：
    “等会前方的枪靶会无序移动，你要尽可能地射中靶心。”
    闻言，秦天嘴巴微张，发出一道干涩沙哑的声音：
    “好。”
    测试开始
    100米远处，六个移动枪靶朝不同方向移动，行动中还会突然变向，速度并不慢。
    秦天端起步枪，瞄准一秒后，果断地扣动扳机。
    砰！
    枪响，某个枪靶显示成绩。
    7环
    在百米开外的移动靶上，能打出7环成绩已经非常强悍了，更别秦天还是第一次接触移动靶，
    见此，雷蒙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秦天并不满足于此。
    【绝对枪感】是和【高级强壮】【快速恢复】一样的绿色天赋，潜力巨大，仅仅只是命中移动靶并不值得高兴。
    他对自己有更高要求。
    呼~
    一阵微风拂过
    秦天眯了眯眼睛，他不会计算弹道曲线、风速、风向，射击时全凭感觉。
    但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无法明，就像是篮球里的zone状态。
    专注、强大、自信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砰~
    枪响
    硕大的红色“10环”瞬间吸引了雷蒙的注意。
    10环？
    第二枪就10环？
    雷蒙眼神一动，即便他带过很多有天赋的新兵，但这个编号89757新兵的射击天赋，还是让他感到异常惊艳。
    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带着一种有节奏的韵律
    10环、10环、10环……
    每一枪都是10环，直到六个靶心全部命中，秦天缓缓收枪，眼神平静地看着雷蒙。
    “好，非常好。”
    雷蒙脸上带着赞许之色，又道：“接下来难度会再一次升级，希望你还能保持这种出色表现。”
    完，雷蒙对着指挥台比了个手势。
    下一刻，20多只机械飞鸟从远处山坡上起飞，煽动翅膀盘旋在靶场上空，黑压压的一片。
    “新兵，这是射击训练专用的灵动鸟，只有打中眼睛，它们才会掉下来，而你的任务是将它们全部击。”
    雷蒙下达了一个堪称噩梦级难度的任务，这群机械飞鸟本就体型娇，另外飞得又高又快，命中眼睛的难度可想而知。
    一旁士兵在悄悄观察雷蒙和秦天，当他们听到雷蒙的要求时，眼睛瞬间睁大。
    灵动鸟是最高难度的射击训练项目，放眼全军，也只有那几位神人能够完成。
    雷蒙长官竟然让一个刚刚出厂的克隆兵挑战灵动鸟，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秦天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他默默地举起枪身，单眼微虚，透过瞄准镜紧盯目标。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某一刻，秦天突然出手了。
    砰~
    第一枪打中了某支飞鸟的翅膀，令其身体一晃，速度骤减。
    砰~
    第二枪直接命中左眼，机械飞鸟爆发出一阵电火花，随后迅速坠。
    “还差一点。”
    秦天屏住呼吸，思绪放空，注意力高度集中。
    这一刻，世界陷入绝对的寂静，一切都仿佛慢了下来。
    砰~
    枪声响、电光现、飞鸟
    砰砰砰~
    一道道黑影从天空坠
    旁边，士兵们嘴巴张大，震惊地不出话来。
    雷蒙内心同样震撼，转过头看向秦天。
    冷峻硬朗的侧脸，波澜不惊的眼神还有那扣动扳机时所散发的强大气场
    在他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黄勋。
    那是他们团里的最强神枪手，前不久主动申请来到阿尔法7号星参战。
    他的枪法比刚才秦天所展现出的水平还要高，几乎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只可惜，就在今天早上，这位屡建奇功的神枪手被灵能者的交手所误伤，不幸牺牲。
    这对军团来无疑是巨大损失。
    没想到仅时隔半天，在被视为炮灰的克隆新兵中，竟然出现了另一位神枪手，并且气质与黄勋如此相似。
    这一切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雷蒙抬起头，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倔强的灵魂在空中飘荡，嘴角带着笑容，朝下方挥了挥手，嘴唇微动，仿佛在——
    “帝国……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