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次接触，邪神的要求

    夜色如墨。
    江城市城东，已经彻底化为了一片死地。
    浓郁的黑雾笼罩了方圆三公里的区域，并且还在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向外扩张。
    任何靠近的生命体，都会在听到那诡异的“敲门声”后，陷入疯狂，自我毁灭。
    【国家异常灾害防控总局】华东分部的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气氛却比外面的夜色还要冰冷。
    大屏幕上，一片猩红。
    “报告！‘敲门鬼’侵蚀范围已达3.2公里。”
    “报告！我们已经损失了三个执刀人队，重伤五个。”
    “报告！动用【厄】级异物‘沉默者’进行压制，失败！‘沉默者’反被污染，已列为失控状态！”
    一个个坏消息，像一把把重锤，砸在陈国栋的心上。
    他知道麻烦，却没想到这么麻烦。
    一个刚刚从【异】级突破到【厄】级的异物，就已经让他们这個地区的最高机构束手无策，甚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未来呢？
    如果出现【祸】级，甚至传中的【灾】级呢？
    人类，拿什么去抵挡？
    整个指挥中心，弥漫着一股无力和绝望的气息。
    “陈局……”一个副手嘴唇发白地开口，“要不……向总部求援吧？或者……动用那个东西？”
    陈国栋知道他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那是华东分部压箱底的底牌，一件稳定性极差，副作用巨大的【祸】级异物。
    一旦动用，就算成功处理了“敲门鬼”，这片区域也将在未来十年内，寸草不生。
    代价太大了。
    陈国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代号——【烛龙】。
    那个准确预言了这一切，此刻正静静地待在废城里的未知存在。
    或许……
    这才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联系赵哲。”陈国栋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
    半时后。
    一架通体漆黑的直升机，悬停在了废城禁区的边缘。
    赵哲独自一人，从机舱内顺着绳索滑下。
    他依旧穿着那件不合身的黑色风衣，的身躯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但他手中的一个银色手提箱，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箱子里，是三块巴掌大的、漆黑如墨的石头——【寂灭石】。
    【寂灭石】，从外太空陨石中提炼的特殊物质，能创造一个“规则真空”区域，暂时压制异物的力量，是执刀人深入高危区域的保命底牌，珍贵无比。
    这一次，陈国栋把分部所有的库存都给了他。
    赵哲提着箱子，一步步走向废城的中心。
    他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令人疯狂的呓语，比上一次更加浓烈。
    但手中的寂灭石，像一个过滤器，将大部分的精神污染都隔绝在外。
    终于，他来到了那片空地的中央。
    他知道，“烛龙”就在这里。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但他能感觉到，一双……不，是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我来了。”
    赵哲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显得异常清晰。
    “你的预言成真了。‘敲门鬼’已经失控，我们……处理不了。”
    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任何的试探和谎言都毫无意义。
    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废弃建筑，发出呜呜的声响。
    赵哲静静地站着，耐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烛龙”能听懂。
    过了许久，那个宏大而混乱的声音，再次直接响彻在他的脑海。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苏霖刚刚饱餐了一顿，力量有所增长，信息传递得比上次更加清晰。
    【食物……太少……】
    【残羹……冷饭……】
    赵哲的心猛地一跳。
    残羹冷饭？
    那些让整个华东分部焦头烂额，让十几个执刀人付出生命的恐惧能量，在它看来，只是些残羹冷饭？
    那它真正想吃的是什么？
    不等他发问，下一道信息流已经涌入。
    【把那个……会敲门的……东西……】
    【送到……我的……嘴边……】
    【我……需要……主菜……】
    轰！
    赵哲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烛龙”要的，不是“敲门鬼”制造出的恐惧。
    它要的，是“敲门鬼”本身！
    它要把一个活生生的、已经失控的【厄】级异物，当成食物，直接吞掉！
    这个念头，是何等的疯狂！何等的……不可理喻！
    异物……是可以被“吃掉”的吗？
    赵哲强忍着灵魂的战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空无一物的黑暗，微微鞠躬。
    “我明白了。”
    “我会……将您的要求，如实上报。”
    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一步步退出了这片让他从心底感到敬畏的禁区。
    ……
    指挥中心。
    当陈国栋通过通讯器，听完赵哲的汇报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座位上。
    他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它……它要我们把‘敲门鬼’……送过去？”
    陈国栋的声音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怕的，又或者是兴奋的。
    指挥中心内的其他人，更是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开……开什么玩笑？”
    “运输一个活的、失控的【厄】级异物？这怎么可能！押送队还没靠近，就得全疯了！”
    “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质疑声此起彼伏。
    这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异物不是货物，它是一团行走的、扭曲的规则。
    想要把它从A点移动到B点，其难度不亚于徒手搬运一个正在爆发的火山口。
    “都给我闭嘴！”
    陈国栋猛地一拍桌子，血红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
    “不可能？”
    “现在的情况，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要么，眼睁睁看着‘敲门鬼’的侵蚀范围不断扩大，把整个江城东区变成死地！”
    “要么，动用‘镇魂钉’，把那里变成一片连老鼠都活不下去的辐射区！”
    “要么……”
    陈国栋的拳头狠狠攥紧，指节发白。
    “就去赌这最后一把！去相信那个我们完全不了解的‘烛龙’！”
    “我决定了！”
    他看向通讯屏幕，对着刚刚返回直升机的赵哲，下达了一个堪称疯狂的命令。
    “启动‘摇篮’计划！”
    “不惜一切代价，把‘敲门鬼’，给我们打包好，送到烛龙禁区！”
    “我要……亲自看一次！”
    “‘投喂’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