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狮子

    “6-A-17（好莱坞分局17号双人巡逻单位），Code#2(常规事件)，格伦代尔调车场附近，有帮派分子挑衅，我们过去看看。”
    “收到，需要支援吗？”
    “不。”
    马修挂上对讲，悠哉悠哉开着警车跟着黑人伙。
    克拉伦斯已经脸色煞白：“Code#2？这至少是Code#2-HIGH（优先事件）！不，这应该算Code#3（紧急事件）！
    “菜鸟，你还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那是红蝎！等你考核失败成了普通人，红蝎不会放过你的！”他紧紧抓着扶手，试图用最柔和的语气安抚马修。
    马修摇摇头，笑道：“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变色龙靠伪装吞食虫豸，狮子凭力量猎食斑马。
    “你离了身上的制服什么都不是。而我，依然是我。
    “好了，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善良，我不会勉强一个混吃等死的可怜虫，你可以不下车，我来搞定。
    “但是，你踏马最好能用那台该死的电脑帮我查查地图，让我感受一点你的价值，教官！”
    这一刻，克拉伦斯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他还是实习巡警的年头。
    马修冷硬的侧脸，一如他曾经的教官，老派警员，一手开车，一手夹烟，满不在乎。
    不管是警员还是黑帮，有人敬他，有人畏他，但绝没有一个人敢把他的话当笑话！
    “不……不用，我是，这片我熟，不用查地图……”克拉伦斯讷讷地道，“走这边，前面右拐，可以抄过去……”
    两条腿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黑人伙虽然嗨坏了脑子，也清楚这一点，走街串巷，专挑警车开不过去的巷子跑，马修确实一时追不上他。
    但显然有克拉伦斯这个活地图的帮忙，这只是时间问题。
    转过一道街角，警车放慢了速度。
    前方是一座陆桥的涵洞，七八个黑人青年生起火堆，一边焚烧着各种垃圾，一边享受着地道的美式草药，不时扭动身躯来上几段freestyle（即兴唱）。
    扔砖头的黑人伙就像回家一样，脸上挂着自豪而放松的笑容，与每一位bro撞肩、拥抱，仿佛一位得胜归来的将军。
    警车在人群十几米外停下，马修倚着车窗端量着这群乳臭未干的精神伙，咧嘴一笑：“你别，这西海岸的味儿还挺正！”
    扔砖黑嘻嘻哈哈，根本不怕警车，走出人群，做了几个挺胯的动作：“嘿！老狗！今天你怎么不躲在阴沟里听你的比赛！牵着你的菜鸟出来溜溜？哈哈哈，赶快夹着尾巴滚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还能忍？”马修含笑。
    克拉伦斯挫败地摊摊手，捂住了脸。
    下一秒，马修骤然敛去笑意，令人牙酸的油门轰鸣中，警车毫无征兆地向着人群猛然撞去！
    “嗷！”
    黑人伙们鸟兽散，他们哪想到警车竟真敢撞过来！
    人群后方一个嗨大了的黑胖反应慢了半拍，被警车正面撞上，在车顶翻滚几圈，安然入睡。
    马修踩住刹车方向到底，警车剧烈地甩尾，彻底搅散人群。
    扔掉烟头，推开车门，一双皮靴碾灭了微弱的火星，也碾在了伙们的心脏上。
    他不紧不慢脱下身上的夹克扔回车厢，掂了掂配发的伯莱塔92FS手枪，插回枪套，从枪架上取下雷明顿M870泵动式霰弹枪，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草药的药力消退几分，伙们惊惧地望着马修，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马修对这些精壮的伙视而不见，走到黑面前，扔过去一副闪亮的银手镯，声音平淡却不容拒绝：
    “跪下！把自己拷上！我只一遍，下一次我会用雷明顿向你重复。”
    黑娴熟地跪下，抬头盯着枪口，两手发抖地在地上摸索着手铐。
    他以父亲的名义发誓！对面那个男人真敢开枪！
    砰！
    “What？！我没动！我在摸手铐！我摸不到手铐了！Mum……”
    一声枪响，黑紧绷的神经骤然崩断，直接瘫软在地，连哭带嚎，在尘土中拼命摸索，好像那副手铐比他母亲求来的十字架更能护佑他的生命。
    黑把自己拷上之后，才有余暇摸摸身上，又摸摸脑袋，发现自己没有中枪，忽然嘿嘿傻乐起来。
    至于一旁因为想来救他，而被马修一枪崩在面前、直接吓尿的bro，他早顾不上了。
    “这一枪是警告！这一枪——”
    马修拉动枪栓，退壳上膛，点上烟，掉转枪口又是一枪：“是回报！”
    一个伙鬼鬼祟祟摸到马修身后，手都已经摸到别在裤腰上的手枪了，被马修一枪崩在胳膊上，惨嚎着在地上打滚。
    马修一手拎枪，一手夹烟，喷出一口烟气：“你们的父亲没有教过你们吗？！袭警可是重罪！尤其是试图拿枪瞄准一位正在执勤的警官！
    “Fu*k！我踏马真是太善良了，其他人会直接崩掉你们的脑袋！”
    警车里的克拉伦斯纠结再三，抹一把脸上的冷汗，下车掏出手枪，抵住马修背后，据枪的双手微微颤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吼道：“不许动！趴下！都踏马趴下！”
    精神伙们不怕克拉伦斯，拿着枪也不怕，但他们是真怕马修。
    他们甚至有些疑惑，在这个帅得有些过分的年轻巡警身上，他们感受到了老派警察的味道。
    那是对他们不加掩饰的厌恶，那是在这个黑警遍地的时代，已经十分稀少，名为“正义”的气质！
    所以他们全都乖乖噤声，那个中枪的倒霉蛋死命捂着自己的嘴巴，挣扎得像草原上负伤的羚羊。
    而马修，则是羊群中闲庭信步的狮子。
    克拉伦斯？大概是鬣狗吧……
    眼见场面稳定，黑讨好地把带着手铐的双手举到马修面前：“警官先生，我愿意接受逮捕！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上车了？”
    “上车？请稍等。”马修把霰弹枪交到左手，捡起一块砖头，“还有一笔账，我们得先算完。”
    砰！
    第一砖撂倒。
    砰！
    第二砖入眠。
    克拉伦斯先绷不住了，侧着身子劝解道：“你不是信奉双倍奉还吗？已经两下了！不要搞出人命！”
    马修瞥一眼克拉伦斯，没有立刻答话，扔掉烟头，活动活动肩膀，抡圆了胳臂——
    砰！
    砖头裂成两截，马修吹吹手上的灰土，淡淡道：“他扔给我一块砖，我还给他两块，这才叫双倍奉还。”
    “好了好了，这下可以了吧？”克拉伦斯眼皮直跳，只想赶快离开这座桥洞，“我们把他弄上车，这些蠢猪死沉死沉，可不容易搬……”
    “为什么要我们搬？”马修疑惑，枪口随意点了两个人，“你！你！对，别看了，就是你！把他扔后排去！”
    伙们温驯得像绵羊一样，勤恳地把昏迷的黑抬进警车后座。
    这感觉……好像还不赖？
    马修的前世单调而乏味，只擅长两件事：打眼儿和缉D；只爱好两件事：玩枪，以及把那些人渣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来看，阿美莉卡的警察工作倒是十分契合他的需要。
    最主要的是，他对D贩的恨，纵使穿越也无法减弱半分。
    这些天，他的脑海中不断闪回他前世的最后一幕——
    暴露之后，被D贩埋伏，打光子弹击毙十几名D贩以后，他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制裁并逮捕嫌犯一名，“制裁者系统”已激活，获得正义值*10】
    【制裁犯罪分子*2，共获得正义值*10】
    【技能整合中，完成后另行通知……】
    哦呼，有挂！
    不过眼下不是仔细研究的时候，马修满意上车。
    临走，人群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伙似乎终于恢复了一点勇气，想来两句场面话，阴沉着脸道：
    “条子，你惹大麻烦了！他哥哥是红蝎的骨干，他不会放过你的！”
    “随时欢迎，”心情大好的马修无所谓地笑笑，拉开车门坐上车，“记住我的规矩，双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