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个大胆的假设

    “砰！”
    “虎”的身体像一只破麻袋，被这股巨力狠狠地撞在身后冰冷的仓库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整个过程，从遇袭到反杀，不过短短二十秒。
    “虎”趴在地上，剧痛和恐惧让他浑身颤抖。
    他身为职业杀手，在罪犯榜上虽然排名不高，但也算有名气，却在一个“演员”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
    对方的反应、力量、技巧，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瞬间意识到“教授”是对的，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一个披着演员外衣的……怪物！
    陈言的心跳也在疯狂地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后怕与被彻底激起的怒火。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因为剧痛而蜷缩的黑影，又看了一眼那柄掉在不远处的短刀。
    眼神中的温和与疲惫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审视。
    他弯腰捡起那柄短刀，掂了掂分量，刀刃上甚至还带着对方手腕骨裂后溅出的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次莫名其妙的事件，让他瞬间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没有立刻报警，而是拖着像死狗一样的“虎”，走到了仓库门口，用钥匙反锁了大门。
    “咔哒。”
    锁的声音，像死神的宣判，让“虎”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言将对方像垃圾一样扔在仓库中央空旷的地上。
    他没有急着发问，只是绕着“虎”缓缓踱步，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一个择人而噬的幽灵。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远比直接的拷问更让人崩溃。
    终于，陈言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蹲下身，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微笑。
    在那一瞬间，他不再是演员陈言，而是那个在《面具之下》中，让无数观众不寒而栗的“雨夜屠夫”。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待蝼蚁般的漠然与玩味。
    他用手中的短刀，轻轻地、带着一种侮辱性的节奏，拍打在“虎”的脸上。
    冰冷的刀面触及皮肤，让“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现在.....罪犯榜上，都是你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了吗？”
    陈言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惊雷，在“虎”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罪犯榜！
    他知道罪犯榜！
    “虎”的心理防线，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击溃！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被激怒的演员，不是一个报警的平民，而是……而是榜单上一个他完全惹不起的“前辈”！
    “虎”开始后悔，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在意“教授”的忠告。
    恐惧淹没了他的理智。
    “吧，谁让你来的？”陈言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柄短刀已经从他的脸颊，缓缓移到了他的眼球前，锋利的刀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睫毛。
    “我……我！我！”
    “虎”彻底崩溃了，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背，他不敢有丝毫隐瞒，用颤抖的声音将一切和盘托出：
    “是...教....'教授’！是‘教授’在论坛上联系的我！”
    “两周前，‘教授’给了我一个完美的银行盗窃案方案。可事成之后，他又联系我，警方可能会请一个叫‘陈言’的演员协助调查，这个人会是案件的变数，让我务必心，见机行事......”
    到这里，“虎”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我以为‘教授’题大做，一个明星而已，能有什么变数？我想着干脆一了百了，直接干掉他，永绝后患......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我......我就是个......”
    听着“虎”的供述，所有零散的线索在陈言的脑中瞬间串联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银行劫案、那个漏洞百出的嫌疑人杨伟、林舒雅带着姜风的“意图”前来邀请、以及眼前这个被“教授”挑唆而来的杀手……
    原来如此。
    这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一个由“教授”精心设计，用来测试自己身份，并将自己强行拉下水的陷阱！
    用一个漏洞百出的案子没能把自己拖下水，就直接挑唆一个榜上的杀手来用最原始的方式发起试探？
    当晚的拍摄结束后，陈言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到了酒店。
    而那个代号“虎”的杀手，陈言则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暂时让他闭嘴了。
    放过一个排行榜上的通缉犯，在他看来，对方可不会感恩戴德。
    不过在真相还没明朗之前，陈言觉得，这个“虎”以后可能会有利用的价值。
    而此时躺在沙发上的陈言，脑子里乱糟糟的。
    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那就是姜风。
    “教授”在暗网布下陷阱，身为警方顾问的姜风就精准地出现，恰到好处地将自己拉入局中。
    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两人的行动衔接得天衣无缝，仿佛经过了无数次排练。
    这种配合，已经超出了巧合的范畴。
    除非，“教授”能预知警方的每一步，甚至……能影响警方的决策。
    思索良久，陈言始终没想出来个头绪。
    可下一秒，凭借这些破碎的线索，一个荒谬、大胆，却又无比符合逻辑的可怕假设，如同闪电般划破了他脑中的所有迷雾
    陈言想起，论坛里“教授”对自己那句“最完美的伪装，就是让全世界都相信你的伪装”的评价，和姜风那套“剧本论”、“主动性人格覆写”的分析，在脑中进行飞速碰撞。
    要么，他们是合作者，共享情报。
    要么……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陈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
    一个在表世界是受人敬仰的顶级犯罪学专家，在里世界却是罪犯榜上深不可测的情报大师。
    最危险的敌人，一直就站在自己面前，用最温和的笑容，审视着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现的瞬间，陈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但紧接着，在这种极致的恐惧之下，竟然还升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