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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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招后,琢云寻到镖师短处,直冲入中门,举刀刺向他脖颈。
    壮汉心惊,自知不是对手,腾身而退,踏着栏杆、纵身上房,踩裂瓦片,琢云追上屋顶,在东园五间正屋屋脊上,抬腿将他踹,壮汉砸在一丛紫竹上,紫竹接二连三折断,发出清脆的“劈啪”声。
    一根断竹残枝从壮汉脸上划过,顷刻间划出一条寸长伤口,他眨睫毛上血滴,重重地,抬头见琢云已经下纵,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挥刀斩断眼前竹子,再次后退,留出尖锐竹基。
    琢云身子直直坠下,眼看就要踩上竹尖,一手揽住一根弯竹,勾起身体,背部从竹尖上划过,在枯枝败叶上,一跃而起,兔起鹘,追至轩馆,长刀、短刀,在廊下翻滚。
    不到十招,壮汉那把手刀脱手飞出,撞上檐前铎铃,晃出急乱之声。
    壮汉还欲回身寻刀,已经被琢云一脚踢到,倒地不起,琢云又是一脚,要踏他胸骨——他仰面朝天,若真被踏中,胸骨断裂、往下,刺破肺腑,神仙难救。
    壮汉四肢瘫软,右手虎口开裂,放声喊道:“拿去!”
    他杀过人,能感受到琢云身上杀气,不交出去,他就会死。
    琢云脚停在他胸膛上方,一点点收回、定,不摇晃、不犹豫,每一个动作都毋庸置疑。
    她冷眼看壮汉解下包袱,露出木匣,放在地上。
    壮汉精疲力竭,单手撑地坐起,喘两口大气后,他曲腿站起来,咳出血点子,一步步退到檐柱下,背靠檐柱休整。
    琢云眼睛盯着他,蹲身揭开匣盖,打开文书,迅速扫一眼,将三份都看一遍,重新收回匣中。
    盖上盖,她看壮汉往西边院子走,等他打开穿堂门,入护院手中,她才收回目光,收起黄铜刀,从游廊往自己那三间房走,在穿堂前看到燕屹。
    他站成一座石雕,看琢云一步步走向自己,不知道站了多久。
    “燕屹。”
    “你拿奏书干什么?”他口吻没变,但脚往后退一步,身体表现出抗拒——也许是疑惑,也许是愤怒,更有可能是如梦初醒的惊诧。
    他从她的脸上、手上窥探到她灵魂一角——从前所表现出的凶狠,和她惊世骇俗的灵魂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如果他继续窥探,一定会让自己陷入绝望。
    “跟着我。”琢云往厅堂走。
    燕屹跟着她,琢云打开门,吹亮火折点起油灯,四方桌上一亮,火光正好笼罩住这一套桌椅,琢云回身关门,他们立刻陷入一个幽密之境。
    “坐。”琢云下令。
    燕屹面无表情坐下,两片嘴唇干涸,黏在一起,他撕开来,开了口:“你是谁的人?”
    “我自己的人。”
    燕屹怔怔望着她:“你要毁掉奏书?不让燕家起势?”
    如果是,他就能松一口气——他不在乎这个,他对“燕”没有感情,他对琢云有感情,琢云是长者,是姐姐,是朋友,是老师,用最短的时间,把姿态刻进他骨子里。
    “不是。”琢云从东间琴台上搬来笔墨纸砚,在四方桌上一一排开,一张黄嘛纸摆在燕屹面前,再将挑出《陈乞状》摊在黄麻纸前。
    她滴水磨墨:“你会仿古画,祖父的字迹从看到大,仿起来不难吧,我要改文书。”
    燕屹抬眼看她,看她眼睛闪着冷光,嘴巴一张一合,嘴唇嫣红,露出里面洁白尖利的牙齿,在隐隐绰绰的火光里,显出一副冷酷无情的相。
    他想起身,两手撑了一下,竟然没坐起来——欺骗,从福鱼酒楼,她听到他仿古画开始,她的亲近就是一场欺骗。
    他满目阴沉:“改什么?”
    琢云拿笔蘸墨,在燕鸿魁写好的奏书上划了一道细细的黑线:“改这里。”
    燕屹俯身看去,就见她一笔浓墨,画下一条平直锋利的线,贯穿他的名字。
    “改成什么?”
    “燕琢云。”
    他猛地起身,一个冷笑转瞬即逝——彻头彻尾的一场欺骗。
    她需要他,所以亲近他,从她嘴里出来的话全是虚伪之词。
    他误以为他们在一起能够摆脱孙兆丰,能够找到一个出口,能够另辟蹊径,结果她根本没把孙兆丰放在眼里。
    回想起自己出口的“挣到嫁妆单子”一类的话,他觉得可笑、羞耻。
    她目标明确,要的是燕鸿魁这一份《陈乞状》。
    他不改!
    他垂首低声:“不改。”
    声音乍然变厚、低沉、沙哑、突兀,体型沉重,一步步退到黑暗中,看琢云一眼,立刻移开目光,像是看到了正对着他的刀尖。
    “一盏茶。”琢云折好《陈乞状》。
    燕屹退到门边:“不改。”
    “我只等你一盏茶的时间。”
    燕屹毫不在意的一笑——他知道琢云到做到,她不会一盏茶后和他冰释前嫌,抱头痛哭,只会把刀子插到他心口上。
    他推开门跨过门槛,一口气奔过花径,过穿堂,从六角亭边围墙往外翻,到街上。
    燕屹三次回头,没看见琢云——不止一个人能仿字画,她只要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自然有人为她卖命。
    他在冷风中走进彻夜不关的脚店,要二两米酒坐下,年轻厨娘拿着舀子舀酒,一边估,一边偷偷看他——好看,这样貌坐在行院里,都不知道谁嫖谁。
    他喝完两盏,整个人往后靠,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上面。
    上方平棊严丝合缝,方格一个接一个,四面八方蔓延,火光无法延伸到上方彩画,只有点缀的泥金闪动,像燕澄薇头上金饰,耀眼夺目。
    一盏茶的时间,还有多久?
    他倏地起身,抓出一大把铜钱放在桌上,拎着酒壶走出脚店。
    灵魂深处一点暴戾像一只嗜血毒虫,在胸中横冲直撞,恣意啃咬。
    街上清冷,他随意乱走,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回头转身。
    路口站着一个汉子,手中拎紧长木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声音,一步步走近:“燕屹。”
    “今天晚上这两个字真吃香。”燕屹脸沉下去。
    “画团扇铺的掌柜请我来告诉你,诬告的事他不追究,再遇上巍子豪这类的事,不要插手。”
    “也请你转告他,恭喜他这么快就从牢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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