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雪原绝境求生 第049章来者不善

    “公子，您……”
    王景略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这野狼谷之行，会比预想中……更有趣一些。”
    “那门下去找他……”
    “暂时不用！”
    王景略看着那鸳鸯阵在成思行的调教下日渐纯熟，他眼中的兴趣愈发浓厚。
    赵晟低声道：“公子，您是想？”
    “没错，想收下他！”
    赵晟苦笑道：“这成思行确有些门道。以此阵配合谷口险要，若指挥得当，抵挡数倍于己的乌合之众或寻常县兵，未必没有胜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若如公子所料，李家不会善罢甘休，动用更高层的关系，引来营州边军，届时，大军压境，任凭他成思行有通天的本事，这野狼谷也绝无幸理。”
    赵晟担忧地道：“若他守不住，或是……事后翻脸不认人，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晟，你看问题，总是着眼于一时之得失。”
    王景略淡淡一笑：“成思行此人，医术、练兵、心性、决断，皆非常人。届时，雪中送炭之恩，与锦上添花之情，孰轻孰重？”
    王景略顿了顿：“更何况，我观此人，并非忘恩负义之徒。他对其麾下，对那向虎姐弟，乃至对那些收留的妇人，皆有其底线与担当。”
    “施恩于此等人，风险远于收益。买下这座山谷，左右不过千儿八百两银子。用这点银子，看清一个人的品行底色，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亏。”
    赵晟若有所思，不再多言。
    “且看着吧。风暴将至，我很期待，他在面对绝境时，是会崩溃屈服，还是会……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投资成思行，对他而言，只是一步闲棋，但闲棋，有时亦能决定大局。
    ……
    营州，建阳县城李府，这里与李家堡镇那充满乡土气息的宅院不同，位于县城核心区域的李府，显得更加威严。
    这里，是李家真正的决策中枢。
    李家的定海神针，李怀仁与李信之父李善，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
    他年约六旬，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瘦，不怒自威。
    他其实三天前就接到了李家堡李家老宅被攻克，李怀仁、李信儿罹难同，府库被劫掠一空的消息。
    他当然不相信，区区一伙流寇可以攻陷李家老宅，李家老宅常驻护院二百有余，弓弩齐备，存粮足支半年。
    更为关键的是，李家堡还是李家的根基，周围数十个村，都是李家的佃户，一旦李家被围，各村的佃户，肯定会支援。
    事情发生以后，李善就让县城最为经验的捕头袁良，前往李家堡勘验现场。
    袁良勘验现场以后，向李善汇报：“老爷，卑下已经查清了，起初，因大少爷派张仲山去那怀仁堂，抓一个叫成思行的郎中，动静闹得太大，不慎引发了火灾，激起了民愤，聚集了数百人围堵府门……”
    “后来，寇秦五突然率四五百悍匪加入战斗，再后来龙城镖局那帮亡命徒也搅和了进来，三股人马混在一起，怕是不下两千之众，他们里应外合，这才攻破了府门！”
    李善眼中杀气腾腾：“里应外合？哪来的内应？”
    “据逃出来的护院，是有人从内部，打开了府库附近的侧门，放了人进去……这才导致防线瞬间崩溃！大少爷和六少爷，他们力战不屈，最终被贼人所害……”
    “乌合之众……流民、秦五、龙城镖局！”
    李善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冷：“马二、秦五之流，不过是些活不下去的泥腿子，虽有凶性，却无攻坚之能，更无里应外合的本事！”
    “龙城镖局韩顺一介武夫，边军逃卒，有勇力，但若无内情，岂会轻易卷入此事，还恰好与流寇同时发难？”
    李善猛地抬起头：“不对！此事绝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流民不过是导火索，秦五是被人利用的刀！”
    “真正的幕后黑手，能策划里应外合，能调动龙城镖局这等力量，其目标直指我李家根基！是龙城镖局！”
    “龙城镖局，绝对是他们，是他们，趁我李家内部空虚，给了致命一击！此仇，不共戴天！”
    想到这里，李善胸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抑制。他猛地站起身：“备车！立刻备车！老夫要亲赴营州都督府！”
    营州都督，掌管一州军事，位高权重。
    李家每年巨额孝敬，与都督府几位实权人物关系匪浅。
    他要去告状！要将龙城镖局定性为勾结流寇，袭击乡绅图谋不轨的叛逆，他要借官府之力，将这伙胆大包天之徒，彻底碾碎！
    更要借此机会，看看究竟是谁敢在背后算计他李家！
    ……
    成思行重新议定了所有人员的工资，普通伙计不分男女，每个月五钱银子，每天早晚两顿饭。
    不是成思行气，而是实在没有办法。
    他现在可不仅仅只有九十一人要养活，关键是，他还有二十五匹马，二十一头牛，六十七只羊，一百多只鸡鸭，养活这些牲口和家禽，也需要粮食。
    并不是，成思行想利用养殖赚钱，而是想利用这些鸡鸭和牲口增加杀戮值。
    成思行在训练护院队的同时，野狼谷的其他建设也如火如荼。
    现在野狼谷人手短缺，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就连刘氏、向氏、王氏等人也都各司其职，煤炭开采，土窑扩建，以及火墙建设等等。
    “爹，我们也想吃肉！”
    就在成思行例行训练的时候，成孟娘与蛮带着十一名女子，也来到校场上，她们甚至拿着长枪和腰刀等武器。
    “胡闹！”
    成思行下意识喝道：“女人家舞刀弄枪，像什么样子！”
    成孟娘直视成思行：“爹！寨子若破，我们下场如何，您最清楚！我们不愿再做待宰羔羊，我们也要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家！有些事，我们女人来做，或许更方便！”
    蛮也站在孟娘身侧，虽然没话，但紧握的拳头表明了她的态度。
    成思行看着孟娘那倔强眼神，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些虽然紧张却不肯后退的女子，心中一动。
    是啊，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女护院，在某些特定场合，如内部巡防、侦查、甚至利用性别麻痹敌人进行突袭，或许真有奇效。
    “好！”
    成思行朗声道：“既然你们有此决心，我便准了！孟娘，这十一位姐妹，便由你暂领队长，蛮担任副队长！一同编入护院队训练！记住，既入此列，便无男女之分，只有战士之别，一视同仁，绝无优待！”
    “是！爹（东家）！”
    至此，成思行麾下的护院队伍，达到了三十七人，其中男护院二十四人，女护院十三人。
    成思行深知时间紧迫，训练量也非常大，早上起来，先跑五公里，然后吃早餐，接着就是队列训练。
    训练场上，呼喝声、兵器碰撞声，以及成思行严厉的训斥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女兵队，初始难免生疏笨拙，但在孟娘的以身作则和严格要求下，进步神速。
    女护院队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连向虎、高杰等都暗自点头。
    成思行将女子护院队成员，每个月例钱，提高到二两银子，与男护院持平，成思行将护院队的队服，统一成黑色劲装。
    护院队一边训练，一边执勤，首先是野狼谷南入口，为了防止外敌进入，成思行让人垒起了雪墙，将入口直接堵死。
    在南入口处，成思行打造一座雪屋哨所，在这里布置一个四人组放哨，一旦遇到敌情，可以起到警戒作用。
    从南入口到村，有五六里的距离，有预警，至少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北入口方向，同样也放一个组。
    护院队训练第三天，渐渐有了些模样，虽然距离精锐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乌合之众。
    “东家，不好了！”
    张亮迅速飞奔而来。
    成思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张亮：“慢慢，怎么回事？”
    “南边入口，来足足有二三百流民，恐怕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