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还是太善良了

    亮介刚想上前，芭內已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颈间的镝丸内疚的低下头，吐着信子。
    芭內抚了抚它的下巴，低声了些什么，旋即又回到起点重新开始。
    “森山，森山，森……”
    亮介回头，正巧见森山明跟香奈惠聊的正嗨。
    香奈惠礼貌的微笑，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蝴蝶忍有些怒了，脸气鼓鼓的，蠢蠢欲动。
    啧——
    亮介皱眉，过去揪着他的耳朵，将其拉开。
    “嘶——嗷！松手！松手哇！”
    森山明疼的嗷嗷直叫，立马甩开亮介的手。
    “干什么！”
    “我刚刚叫你呢。”
    亮介也没跟他多计较，目光再次在远处的少年身上。
    “芭內最近怎么样？”
    森山明揉着发红的耳朵，顺着亮介的目光看去，稍稍叹了口气。
    “芭内啊…怎么呢，亮介桑，那孩子太拼了，拼得让人心疼。”
    他压低了些声音。
    “但他底子太差了，身体很弱，个头也比同龄人矮得多，右眼还有缺陷，而且…他好像不太爱吃饭，食堂每次就见他就只吃一点点，力气也很。”
    亮介沉默地点头。
    芭内又一次被木桩击中侧腰。
    他闷哼一声，蜷缩着倒吸凉气，没有哭喊。
    片刻后，
    他只是拍了拍焦急探出脑袋的镝丸，很快又站起身重新摆好架势。
    看到这，亮介多少有点心疼。
    在伊黑那种扭曲压抑，视他为祭品的环境里，能活下来已是侥幸，营养均衡简直是天方夜谭。
    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心灵创伤，造就了他如今这副孱弱的体格，甚至可能留下了严重的厌食症。
    不过……
    芭內和蝴蝶忍一样。
    他们杀鬼靠的从来不是力量。
    蝴蝶忍靠毒和突刺，芭內依靠如毒蛇般诡秘难测的攻击方式。
    柔软到极致的身体协调性和对自己狠到极致的信念，才是他的依仗。
    伊黑芭内的强大，是意志力碾压了肉体先天不足的奇迹。
    正想着，场中的芭内终于成功躲开一连串的攻击，通过一轮训练。
    他撑着膝盖喘息，抬起头时，恰好看到亮介和森山明。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
    绷带下的脸似乎更瘦削了些，异色双瞳看向亮介，声打了招呼。
    “亮介先生，您来了。”
    “嗯。”
    亮介应了一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转身对森山明道。
    “森山，我和芭內还有些事，你帮我把香奈惠和忍送到住的地方。”
    “好嘞！”
    森山明拍着胸脯保证。
    蝴蝶忍板着脸，对此很有意见，急忙看向亮介。
    “亮介先生，您能陪我们……”
    不等她把话完，香奈惠就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摇头。
    蝴蝶忍撇了撇嘴，这才有些不情愿的离开。
    亮介忍不住笑了。
    现在的蝴蝶忍还在性格认真直率，好胜易怒的层面。
    动漫里表现出的温柔微笑，稳重成熟，是香奈惠死后她对姐姐的刻意模仿。
    这明那时候的蝴蝶忍无时无刻不想念着香奈惠，怀念着香奈惠。
    这也是原著埋藏最深的刀子之一。
    思绪结束，亮介回过神看向了芭內。
    “怎么，是训练适应不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不！不是的！”
    芭内立刻摇了摇头：“训练我能坚持，我是想求亮介先生……”
    他鼓足了勇气，抬起头：“亮介先生，求您帮我打听一下我堂姐的消息，她…她还好吗？”
    亮介愣住了。
    他没想到芭内纠结半天，问的竟然是那个对他恶语相向，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的女人。
    这孩子…还是太善良了。
    即使经历了那样的背叛与伤害，血脉里那点微弱的联系或许是他在世间仅存的亲情幻想。
    尽管那个女人观念离谱，自私自利到令人发指，但终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亮介看着芭内写满不安和希冀的眼睛，拒绝的话实在不出口。
    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之前没有特意关注，这样吧，我回头让隐的队员帮忙打听一下，有消息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芭内点头，对着亮介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您！亮介先生！真的……非常感谢！”
    “不必这样。”
    亮介扶住他瘦的肩膀，叮嘱道。
    “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训练要努力，但也要量力而行，饭也要好好吃，身体是根本。”
    “是！我明白！”
    芭内用力点头。
    虽然绷带遮住了大半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精神似乎振奋了一些。
    他又对亮介行了一礼，这才跑着重新投入训练。
    亮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份牵挂对芭內来不知是慰藉，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处理完芭内的事，亮介转身去找蝴蝶姐妹。
    他赶到房门口时，房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
    屋子不大，但整洁干净，透着阳光和草木的气息。
    香奈惠正在细细擦拭着榻榻米，蝴蝶忍努力踮着脚想把窗户推得更高些。
    亮介环视一圈，没看到森山明那个显眼包。
    “森山呢？他跑哪儿去了？”
    蝴蝶忍听到问话立即转过身，脸一扬，非常认真地告状。
    “他太烦人了！一直在旁边个不停！姐姐有点口渴想喝点热水，他就自告奋勇跑去灶房烧水了！”
    香奈惠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亮介颔首。
    “亮介先生，抱歉，我们……”
    “没事。”
    亮介摆手，打断了她的歉意。
    “森山那人就那样，热情过头，有点缺心眼，但没什么坏心思，要是实在觉得他吵直接让他闭嘴或者支开就行。”
    香奈惠温柔地笑了笑：“森山先生是比较活泼。”
    蝴蝶忍在一旁声地“哼”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师兄意见不。
    亮介苦笑。
    忍啊，一个森山明你都受不了，后面可还有我们的无敌社交达人……
    他刚想嘱咐些注意事项，天际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鸣叫。
    蜂鸟稳稳在亮介的肩膀上，尖锐的喙开开合合。
    “安井亮介！己级指令！”
    “西北方向五十里月浦镇！十日内连续二十多人失踪！有恶鬼盘踞！即刻出发！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