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苦孩子

    “导师，这我知道，修行是为了继承家产，让自己变得更有钱。”一位穿金戴银的胖子道。他是京城贵族子弟。
    “修行离不开资源，而金钱又是最通用的获取资源的方式。”陆寒雪完，带着鼓励看向其他人。
    任盈盈对这位导师带有天然的敌意，更像是一种在自我防御。
    “修行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让自己拥有当自己的自由。金钱虽然可贵，但自身没有强大的修为，也是不可靠的。”
    “这位同学道出了修行世界的残酷，我们之所以能够坐在这，是因为有人在替我们守护着这里。”陆寒雪道，“还有其他同学吗，请大家踊跃发言。”
    在陆寒雪的鼓励下，接连有同学发言，就连钱新文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导师，我认为修行就是为了变强，在实力面前，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能被左右，就比如我，迟早是剑道系第一大哥，到那时，凡是我的校友，都能受到我的庇护。”钱新文非常认真地道。
    “一人修行，如树长成，后人自然能在树荫下乘凉，这点跟权力很像。”陆寒雪着，把目光投向莫白，“你旁边的这位同学觉得什么是修行呢？”
    莫白看到陆寒雪投来目光，心里顿时觉得不妙，自己哪里知道，她会是自己的通用课导师。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实在抱歉，但再多，已经是箭在弦上了。
    “陆导师，修行在于内和外，有人向外修行，追求境界的高低和实力的强弱，有人向内修行，追求自身的圆满和心灵的通达，在下认为，修行有很多条路，分大道和道…”
    钱新文越听越不对劲，到底谁才是导师，莫白在修行上下苦功夫了？
    游悠听着莫白的讲述，类似的论点她曾听一个人过，而这个人在修行上已经有所建树，但始终认为自己不得要领，还只是门外汉的层次。
    陆寒雪目露异彩，莫白在修行上的心得如此深刻，就连自己都是受益匪浅。
    “道有高下，却也殊途同归，修心还是修力，全看个人的理解。”
    莫白罢，坐下了。
    在场皆是沉默许久，忽而掌声雷动，就莫白的这些，值得他们反复思考。
    “莫白，又给你装到了。”钱新文道，“你是不知道，那些女同学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虽然你长的一般。”
    “我明明很帅的。”莫白道。
    “你肯定没我帅。”钱新文道。
    莫白道：“脸皮这么厚，却连女朋友都没有，你是不是不行啊！”
    钱新文急了，“女朋友关那个什么事，我们就算找也是先培养几年感情。”
    “莫同学，刚刚课上你的太有深度了，让我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标。”
    面对女同学的热情，莫白则是礼貌地回应了几句。
    钱新文叹了一声，自己回去也得恶补知识了，免得让人看不见自己的闪光点。
    “下午没课了，你打算…”他着，看到一位穿着朴素的男生在走廊等人。
    显然不是等自己，而是找莫白的。
    “韩巡，当了副社长，不给自己买身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任晚秋亏待你呢。”莫白对这位同事的观感还是蛮不错的，如果他没有那么死板的话。
    韩巡一丝不苟地道：“刚上任，没来得及，我想向你请教一些问题。”
    “去食堂吧。”莫白道。
    韩巡露出笑容，食堂请客他还是没问题的。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要回家找人开灶，不然愧对我的理想。”钱新文知趣地离开了，韩巡的家境一直不好。
    去食堂的路上，韩巡后莫白半个身位，亦步亦趋跟着，莫白从来不刻意关心韩巡。正如韩巡也不会去想莫白跟自己的不一样。
    “因为拉赞助的事？”各自装了一盘饭菜，面对面坐着。食堂不贵，八元就能吃饱。莫白开门见山。
    “是的，今年暑假学院外换了好几家店铺，伙伴反馈他们都不是很好沟通，好几次拉赞助都失败了。”韩巡道，“我们社团的广告位即将到期，要是没有新的赞助，可能就要揭不开锅了。”
    莫白道：“不是揭不开锅，而是赞助会被权势子弟把持，到那时，社团的运转就会僵化，沦为权势的地盘。”
    韩巡没有否认。所以才的“可能”。
    “没有了学院的流量，外面的店铺就很难做到薄利多销，走的路线就不是亲民，而是追求暴利，一样东西，不同的包装不同的价格，一个富人的消费是寒门的好几倍，乃至数倍，你的担心我理解。”
    韩巡认真听着，“那应该如何解决呢？他们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钱。”
    “可以让他们贷款。”莫白道。
    “这也太掉钱眼里了吧。”韩巡连忙扶了扶眼睛，他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广告位贷款出租，可以把价格设低一点，利息最好是减免。”莫白道，“这不妨碍他们挣钱，还能让社团有稳定的收入，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我得回去商量一下。”韩巡把饭菜吃掉，对莫白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莫白淡定地喝着蛋花汤，虽然食堂的汤是廉价了点，但是量大管饱。
    “流木，韩巡找莫白去了。”精武社团，流木正端着一杯葡萄酒，在那自饮自酌。这可不是社团的，而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自己带来的，一般人都喝不上。
    “他也就莫白靠得住了，要是拉不到赞助，他这个副社长就等着下台吧。”流木对自己的亲信道。
    “那我们要不要阻止？”
    流木皱眉，“我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记住，精武社团有能者居之。”
    到这里，他又道：“不过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他们的办法是什么。”
    莫白，你走了，换来了韩巡，韩巡走了，总该轮到我了吧。
    ………
    导师办公楼。
    陆寒雪收拾着东西，正准备下班，见到许正真的过来，她打招呼道：“许同学，上次见面还是很多年以前了。”
    “陆同学回到学院当导师，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不管怎么，欢迎回来。”许正真伸出手和她简单一握。
    他们曾是同一届的学生，毕业后，她离开了黑河国，自己则是留了下来。
    原以为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还有重逢的一天。值得高兴，也值得纪念。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陆寒雪道，“下班了去喝一杯？”
    “来这里要材料，给一个学生申请奖学金。”许正真道，“你和我一起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学院的变化。”
    “许主任，三年级的奖学金名额已经满了。”负责这方面的老师道，“这五个人都是家境相当贫困的人，而且很大可能会留在学院里当干事。”
    “留学批的呢？”许正真道。
    “名额倒是有，不过没听有谁走校园渠道申请奖学金。”办事老师道。
    “那把这个报上去。”许正真把莫白的材料拿出来，交给对方。
    莫白？陆寒雪睁大眼睛，随即明白他的处境，真是一个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