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笑

    去洗脸池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我换了身衣服，打车前往了兄弟烧烤。
    老板和我熟得很，见到我来了后，给我指了指里面的一个包房，高阳就在里面等我。
    我点点头，径直走向那间包房。
    一进去，我就看到高阳手拿着一瓶啤酒，仰头往嘴里猛灌着。
    见我来了，高阳连忙放下啤酒瓶，咧着嘴冲着我招了招手：“兄弟，你来了啊，烧烤我已经让老板烤着了，咱俩先喝点。”
    我走到高阳身边坐下后，拿起了一瓶起开的啤酒，和高阳碰了一下酒瓶，一口气喝下了半瓶。
    等到烧烤全都上齐后，高阳让老板带上了包房的门，然后自顾自的笑了笑：“兄弟，我挺感谢你的。”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
    高阳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然后抹了抹嘴：“如果不是你给我这部黑色手机，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听到高阳的话，我身上的弦瞬间绷了起来。
    难道，高阳叫我出来，是来找我算账的？
    只不过，我刚产生这个念头，高阳就哈哈大笑了一声：“兄弟，我逗你呢。其实，我想明白了，我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我现在有钱了！”
    我皱眉看着高阳，许久才开口：“阳子，还是那句话，你不应该拿三十年的寿命去换那三百万的。”
    高阳拿起了桌上的一串肉筋，撸了一整串在嘴里嚼了两下后耸了耸肩：“可是兄弟，你，我不拿三十年的寿命去换，那拿什么换呢？用所有的器官衰竭三分之二去换？那我不就成废人了么？拿身体行动能力加五感缺失去换？那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后面这两个选项都是可逆的啊！以后，等你有钱了，可以用钱去把这些赎回来。”我并没有提到可以用灵魂赎回一切的事，而是换了个法。
    高阳哈哈大笑了一声：“兄弟，你在和我开玩笑吧。如果我选择了后面两个，我还有能力去赚钱了么？”
    “不就是三十年的寿命嘛，仔细一想其实也无所谓了。”
    着，高阳又拿起了桌上的一瓶啤酒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将啤酒瓶放在桌子上，高阳红着眼睛看着我继续：“十年前，我奶奶得了脑血栓，下半身动不了，每天就躺在床上。”
    “我每次去看我奶奶的时候，她就会哭。她她现在活得一点尊严没有，生不如死。前年，我奶奶去世了。临死之前，我奶奶的最后一句话是，她总算解脱了。”
    “其实，我这个人吧，从来没想过要长命百岁。”
    “我觉得，我能健健康康的活到六七十岁，就够了。如果我老了，得了什么拖累家人的病，那我就一个人去老家的龙首山头上，买上几瓶白酒，一边看着日，一边喝上几瓶白酒，醉死在那里。”
    听完高阳的这番话后，我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我甚至想告诉高阳，黑色手机就是一个局，让他不要再陷进去了。
    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兄弟，你应该看了我给你发的那些消息吧？其实当我看到黑色手机给出的三个选项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我之所以那么纠结，其实是怕一件事。我怕我的寿命只有六十几年。如果是这样，我真的少了三十年的寿命，那不就没几年活头了。”
    此刻，我不知道该些什么安慰高阳的话了。毕竟，高阳已经做出了选择。
    “兄弟，如果我真的没有几年可活了，等我死了之后，帮我照顾好晓彤。”
    我摆摆手：“你他妈的别想太多了，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再了，我和晓彤早就没有可能了！就算你死了，也轮不到我照顾她。”
    可就在我完这句话时，我突然在某一瞬间看到了高阳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不过很快，高阳就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对我：“兄弟，喝酒，喝酒。”
    此刻，我已经收起了对高阳的恻隐之心。
    高阳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我所赐。
    再加上我之前还是晓彤的前男友，和晓彤同居了那么多年。
    虽然他现在一口一个兄弟的叫我，但怎么可能真的还把我当兄弟看？
    在高阳的心里，他一定恨我入骨才对。
    就像我恨他一样。
    我也真是可笑，竟然还对他产生了恻隐之心。
    我给他黑色手机，不就是想看他是如何走向深渊的么！
    不过，我并没有马上就和高阳撕破脸，而是拿起酒瓶和他碰了一下，装作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