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拱火的老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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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入殿内,隔绝了外界视线,朱标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冷电般射向蓝玉一行人。
    “你们是不是觉得,孤昨日打你们那几十军棍,是打错了?还是打得轻了?!”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真正的怒火。
    “是不是非要等到杨宪把你们那些破事捅到父皇面前,把直接指向你们本人的铁证摔在丹墀之下,让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砍了你们的脑袋,你们才觉得够分量?啊?!”
    蓝玉等人被这劈头盖脸的训斥砸懵了。
    张着嘴,一时不出话。
    朱标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砸在他们心上。
    “你们以为杨宪为何能突然蹿升?”
    “父皇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准了他左丞之位?”
    “你们以为父皇当真不知道你们屁股底下那些屎?!”
    “他是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是让你们自己把尾巴夹起来!把该斩断的亲手斩断!”
    他指着殿外的方向,语气痛心疾首。
    “可你们呢?还在为几个该死的义子愤愤不平!还在为一时意气当众斗殴!”
    “你们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是不是要拖着整个淮西老将们给你们陪葬才甘心!”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又如同寒冬腊月里一盆冰水,从蓝玉等人头顶浇下!
    瞬间浇灭了他们的怒火,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后怕!!
    他们猛然想起陛下那深不见底的心思和冷酷的手腕……
    太子此刻所言,分明是在以一种极端的方式保全他们!
    蓝玉脸上的暴怒和怨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惧和恍然。
    他猛地单膝跪地,其他勋贵也如梦初醒,哗啦啦跪倒一片。
    “臣……臣等愚钝!臣等糊涂!”
    蓝玉的声音带着颤音,再无半分嚣张。
    “谢殿下点拨!臣等……臣等知错了!”
    “日后定当严加约束部下,绝不再给朝廷,给陛下…殿下添乱!”
    朱标看着他们终于低下的头颅,听着他们虔诚的告罪,心中那口郁气才稍稍舒缓。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严厉,却缓和了些。
    “记下了就好!都给孤牢牢记住今天的话!滚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是!臣等告退!”
    蓝玉等人如蒙大赦,再次躬身行礼,这才心翼翼地退出了偏殿,背影里透着劫后余生的惶恐和收敛。
    而另一边。
    杨宪捂着红肿的脸,一瘸一拐地朝着武英殿方向挪去。
    嘴里不住地吸着冷气,眼中却闪烁着怨毒和兴奋的光芒。
    “打得好…打得好啊!”
    “蓝玉,你们这群丘八,竟敢殴打左丞!”
    “这次看陛下还不扒了你们的皮!”
    他喃喃自语,已经迫不及待要去陛下面前,狠狠地告上这伙人一状,正好再立一功!
    ……
    与此同时。
    中书省值房内。
    沉重的寂静几乎要将空气压垮。
    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间的喧嚣,只余下熏炉里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以及胡惟庸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他猛地转过身,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恭谨的面具,脸上肌肉因愤怒和惊惧而微微抽搐。
    压低了声音,对闭目瘫坐在太师椅上的李善长急道。
    “恩师!您都看到了!那杨宪…那人!他今日是何等的猖狂!”
    “左丞!陛下竟真将他摆到了左丞之位!”
    “这分明是要让他踩在你我头上啊!”
    李善长眼皮微颤,却没有睁开,只是搭在扶手上的枯瘦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些。
    胡惟庸愈愈急,如同困兽般在值房内踱步。
    “他今日能借着查办勋贵义子之事上位,明日就能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们!”
    “那些所谓罪证,来得如此蹊跷,如此迅猛!”
    “恩师,您想想,除了他这个一心想要扳倒淮西,扳倒我等以求幸进的人,还能有谁?!”
    “我看那些义子侄的烂事,不定就是他暗中搜集,甚至…甚至是他一手炮制!”
    “就为了今日朝堂上,踩着他们的尸骨,坐上那左丞的宝座!”
    “此獠心术歹毒,行事酷烈,毫无底线!”
    “如今又深得陛下信重,权势熏天!”
    “假以时日,这中书省,岂还有我等的立锥之地?”
    “恐怕……恐怕连身家性命都要被他攥在手里揉搓!”
    值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胡惟庸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良久,李善长才缓缓睁开眼。
    那双平日里总是温和甚至有些浑浊的老眼,此刻却透出一种深潭般的冷寂和洞察。
    他没有看激动不已的胡惟庸,只是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沙哑而平稳,像是一块被磨去了所有棱角的石头。
    “惟庸啊…你的话,几分真,几分揣测,老夫心里清楚。”
    他慢慢转过头,目光终于在胡惟庸脸上,那眼神让胡惟庸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杨宪得势,是陛下的意思。”
    李善长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沉重。
    “陛下要用他这把刀,去砍该砍的枝蔓,去咬该咬的人。”
    “此时此刻,他圣眷正浓,风头无两。”
    “我们若此时跳出去,与他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冷酷。
    “他现在越是得意,就越会张狂。”
    “人一张狂,破绽就多。”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拦他,而是让开道,甚至…顺手再推他一把。”
    胡惟庸瞳孔一缩。
    “恩师的意思是……”
    “示弱。”
    李善长吐出两个字,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
    “他如今是左丞。”
    “该让的权,让给他,该他出的风头,给他出。”
    “他什么,只要不涉及根本,不必与他争执。”
    “让他觉得你我怕了他,让他觉得这中书省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他的眼神变得幽深!
    “唯有让他觉得自己赢定了,他才会更加无所顾忌,才会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那些阴私的勾当,更多地露出来。”
    “尾巴藏得再好,翘得高了,总是会被人看见的。”
    胡惟庸怔在原地,胸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寒意取代。
    他看着眼前这位老恩师,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那温和表象下的深沉与狠厉。
    “学生…明白了。”
    胡惟庸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语气恢复了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却暗流汹涌。
    “恩师深谋远虑,学生不及。”
    “学生知道日后该如何与此人周旋了。”
    李善长缓缓靠回椅背,重新闭上眼睛,仿佛极其疲惫,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胡惟庸不再多言,恭敬地退出了值房。
    然而,当他转身带上房门,隔绝了内外之后,他脸上的恭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阴冷和决心。
    他慢慢踱回自己的公案前,手指划过冰凉的桌面。
    示弱?
    周旋?
    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
    他就不信,杨宪那条疯狗,屁股底下就真的干干净净!
    只要他敢伸爪子,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等着吧,杨宪。
    他心中冷笑。
    你能搜罗别人的罪证,我胡惟庸,也能掘地三尺,把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都刨出来!
    ……
    御书房里。
    朱元璋正拿着一份奏折,看似随意地翻阅。
    门被轻轻推开,毛骧引着一人进来,那人几乎是踉跄着扑进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陛下!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陛下!”
    朱元璋抬起眼皮。
    只见杨宪官袍歪斜,发髻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孔里还塞着一点染血的棉絮,模样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新晋左丞的威风。
    他哭得情真意切,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嗯?”
    朱元璋放下奏折,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
    “杨爱卿?你这是…怎么回事?”
    “哪个不开眼的,敢把你打成这样?”
    杨宪像是找到了天大的靠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捶胸顿足,哭嚎得更响了。
    “陛下!是永昌侯蓝玉,还有开国公常茂他们那一伙子武夫!”
    “退朝之后,臣不过是与他们打了个照面,他们便…便如同市井泼皮一般,一拥而上,对臣拳打脚踢啊陛下!”
    “您看看,您看看臣这脸!”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声音凄厉。
    “他们这哪是打臣啊!”
    “臣区区微末之躯,打了也就打了!”
    “可臣是陛下亲口御封的中书左丞!”
    “他们打臣,就是打陛下的脸面!就是藐视陛下的权威!根本没把陛下您的任命放在眼里啊!陛下!”
    朱元璋听着他声泪俱下的控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等杨宪嚎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好奇。
    “哦?他们打你,那你…有没有打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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