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都有两面性

    绕了一大圈，终于从许仙嘴里得到了愿意这两个字，姜宸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
    车厢里。
    许仙脸上的潮红未退，显得有些亢奋，又有些恍惚。
    姜宸靠在软垫上，待微微摇晃的马车渐行渐远，他瞥了眼青的手腕处，随后望着许仙道：“汉文兄，还是头一次见你这般样子，看来能娶到那位知县姐，让你很高兴。”
    许仙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都是托了殿下的福.....”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你自己的姻缘。”
    这玩意儿可沾不得，姜宸赶紧撇清自己，接着他又岔开话题，
    “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常言道成家立业，如今婚事已定，家已经有了。其余的便是立业，汉文兄你想做些什么？或者，你有什么志向？”
    许仙不晓得又问这个做什么，想了想才道：“回殿下的话，我暂时倒没什么志向，只想当个学徒先把医术学好。”
    听到这话，姜宸倏地笑了，“你以为你这学徒还能当下去？”
    “....”
    许仙一怔，刚刚师父的那种冷漠与气愤又涌上脑海。
    “听不懂？”
    姜宸止住笑声，随即问道：“你师父是不是有个未出阁的女儿？”
    “是。”
    “那就是了，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姐姐，姐夫，问问他们都做了什么。
    依我看，你师父是看你认识了本王，便想招你做女婿，甚至你姐姐、姐夫可能都答应了此事。
    但他们却心野，又想借着本王的关系再攀附一门更好的亲事，可却怕知县不同意，所以便吊着徐视学，想着若不同意，你还有徐家的女儿可以娶。”
    到此，姜宸停顿下来，“你，就这种情况，徐大夫可还会让你接着当学徒？”
    “.......”
    许仙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嘴张了又张，却又无言。
    等了一阵，姜宸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此时心里是不是在想，这都是本王害的，是本王的出现，导致你的生活成了这副样子，甚至害你连学徒也当不成了？”
    闻言，许仙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慌乱，随后赶紧否认：“殿下，我没.....”
    “没关系。”
    姜宸抬手打断，“你是不是这么想的，乃至有没有怨气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本王不在乎，知道为什么吗？”
    许仙不觉打了个磕巴，“因，因为殿下心胸宽广。”
    姜宸对此不置可否，“在这世上，当一个人自身太过弱，当所处的位置太低时，无论是怨怼，嫉恨，乃至气愤...都不会让人在乎，会被人彻底的无视。
    就像我不在乎你对我是什么感受一样，因为你只是一介药铺的学徒，你所处的位置太低了。”
    “所以人啊，一定要立个志向，然后想法设法的往上爬，只有位置提高了，才不会被人忽视，才会得到别人的重视乃至尊重。汉文兄，你明白吗？”
    “.......”
    乍然间一大堆话抛了出来，许仙有些默然。他的嘴唇蠕动了好一阵子，终究只是无言的点点头。
    姜宸脸上又露出了笑，再次问道：“那你现在有志向了吗？”
    “....”
    许仙声道：“我想开一家医馆，自己当东家。”
    “嗯。”姜宸嗯了一声：“当个医馆的东家，对你来确实算是往上爬了，但于本王而言，这个位置还是太低。”
    “何况本王问你志向，乃是对你有帮扶提携之意，欲要帮你达成志向......”
    听到这里，许仙下意识出口道：“殿下要帮我达成志向？”
    “不错。”
    “可.....”
    “想问本王为何要帮你？”
    “嗯。”许仙点头。
    “没有为何，本王想帮便帮了，若硬要一个，本王乐意，这个理由够吗？”
    太够了.......
    许仙一时无话可，姜宸则接着道：“所以你只需出你的志向便好，你也尽可将志向得大一些，毕竟有本王助你。”
    大一些.....
    话虽如此，但许仙还是不敢得太大，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就多开两家医馆，成为东家。”
    行吧，也就这点出息了。
    “本王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很想开医馆做东家。”
    姜宸略略沉吟，随后道：“这样吧，同样是开医馆做东家，那要做就做到头。行医方面，本王助你成为名满天下的医者，而做东家，本王保你富甲一方，如何？”
    可能是这个志向真的有点大，许仙梦里都没敢这么想，闻言眼睛都睁大了好多，而这时马车抵达井陉巷口停了下来，姜宸开口道：
    “现在先不必回答，到你家的巷子口了，你且回家好好想一想，想好之后，明日再来我府上回话。”
    “....是。”许仙怔了几怔，随后起身施了个礼，这才下了马车。
    刚刚地，几乎是同时，马车的窗帘被掀开，姜宸从窗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汉文兄，还有件事要和你一下。”
    “....殿下请。”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回去转告你姐姐，姐夫一声，他们做事的风格很大胆，本王很欣赏他们。”
    罢，他也没等许仙回话，直接合上了帘子，“回府。”
    前面赶车的两名车夫应了一声，扬起鞭子催动马匹前进。
    马车行远之后，青掀开帘子往后面看了一眼，仍能看到许仙呆愣愣的站在巷子口，她收回视线，看着姜宸有些欲言又止，却又迟迟不言。
    姜宸被她看得皱起了眉，“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我就是在想，人是不是都这么复杂，那许仙的姐姐，姐夫，我上次见面还觉得他们挺好的，没想到他们能做出这种事。”
    “你居然会思考这种问题？”
    “凭什么就你们能思考，我就不行？”青瞪了他一眼，显得有些不忿。
    “行，怎么不行？”
    姜宸笑了笑，旋即回答道：“人都有两面性，或者有两幅面孔，你平时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人真正的样子。”
    “那你呢？”
    青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有两幅面孔？”
    “当然有，看人下菜碟是人之常情，亲疏远近，厚此薄彼，一切都得取决于对方在我心中的地位如何。而以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着，姜宸抓住她的一只手，目光灼灼：“你只能看到我喜欢你，对你好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