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就是那条龙

    一旁的张震几人却不管他心中翻腾，自顾自的热烈讨论：
    “这电吉他的金属riff用得真绝，经典的二音降半度！”
    “那可不嘛，你忘了吗？陈野以前也是唱摇滚的！”
    “确实有那股味儿！”
    电子鼓点通通响起，配合电吉他嘶吼般的riff，轻而易举攥紧人们的心脏。
    收缩，压迫，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与期待。
    舞台顶棚所有灯光骤然闪烁，旋即汇成一束，如天光破晓，照亮中央那一身唐装的陈野。
    “以敦煌为圆心的东北东
    这民族的海岸线像一只弓
    那长城像五千年来待射的梦
    我用手臂拉开这整个土地的重！”
    听完这第一段歌词，吴签绝望地闭上双眼。
    完了，彻底输了。
    就凭这歌词，他们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看看大鬼那些充斥着暴力与污秽的词句，再看看陈野的。
    高下立判，云泥之别！
    一个还在用裤裆里的那点事博人眼球，
    另一个已将笔墨挥洒于祖国版图之上；
    一个聚焦蝇营狗苟，一个胸怀万里山河！
    从立意上，就已将大鬼那首所谓“real”的唱踩进泥里，还狠狠碾上了一脚！
    这还比什么？
    吴签心中怒吼：你有这本事，早干嘛去了？！
    你早拿出这种歌词，谁还敢和你比？
    直接给你冠军得了，省得大家白费劲！
    “蒙古高原南下的风写些什么内容
    汉字到底懂不懂一样肤色和脸孔
    跨越黄河东登上泰山顶峰
    我向西引北风晒成一身古铜”
    “铛！铛！铛——！”
    陈野身后，光影角中，一位身着旗袍的温婉女子纤指拨动古筝琴弦。
    霎时间，金戈铁马之气扑面而来！
    就在这一瞬，鼓声、电音、所有编曲骤然静止，万籁俱寂！
    唯有古筝急促的轮指如银瓶炸裂，清越激昂的旋律在大厅中铮铮回响！
    这一动一静间的极致反差，扣人心弦。
    “我把天地拆封将长江水掏空
    人在古老河床蜕变中——！”
    唱至此处，陈野的声调由开始的二音陡然升至三音，继而推上四音、五音！
    音浪层层攀高，气势如虹！
    “我右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
    嗓音骤然压低一个八度，沉浑有力：
    “把山河重新移动填平裂缝”
    高低八音交替进行，时而高亢穿云，时而低沉撼地。
    如巨浪奔涌，错有致，磅礴却又控制得恰到好处。
    “将东方的日出调整了时空
    回到洪荒去支配去操纵！”
    人声之后，清越笛声扶摇直上，让整个编曲更显宏大复杂。
    好像在一锅沸水中投入所有佐料，浓烈翻滚，喷薄欲出！
    细细数来，歌曲至此已动用不下十种乐器，四五种音乐表现手法！
    各种炫技扑面而来，如雨打芭蕉，毫不停歇，压得人喘不过气，却又甘愿彻底沉溺于这音乐的汪洋！
    “我右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
    那大地心脏汹涌不安跳动
    全世界的表情只剩下一种——
    等待英雄我就是那条龙！”
    演播厅内，所有唱选手已彻底呆若木鸡。
    他们看着台下观众如同被点燃一般，狂热地呼喊、跳跃。
    那股炽热的感情如烈火蒸腾，恍惚间让人以为整个舞厅都成了一个沸腾的大熔炉！
    那汹涌的热情几乎带着灼人的温度，扑在他们脸上，烧得他们面色通红，坐立难安。
    他们想起方才对大鬼那首破歌的赞扬之词。
    什么“最real”、“最酷”。
    此刻只觉得脸上像被火烧一样。
    刚刚那首庸俗下三滥之作，他们已用尽所有词汇去吹捧。
    那现在面对陈野这首歌，他们又该如何去夸？
    只要不聋不瞎，谁都听得出来：陈野这首歌把大鬼的唱吊起来打，毫无还手之力！
    就像压路机碾过地面，陈野的歌曲从不在意眼前有什么对手，而是一路碾压过去，毫不留情。
    大鬼在这首充满国风、通篇不见一个脏字的唱面前，螳臂当车般可笑！
    “化身为龙！化身为龙！”
    “填平裂缝！填平裂缝！”
    台下观众跟着陈野一起纵声大喊，他们胸中有无数情绪亟待发泄，唯有通过这震天的呐喊，才能表达对这首歌喜爱的万分之一！
    “调整了时空！调整了时空！”
    “等待英雄！”（慢着）
    “——我就是那条龙！”
    欢呼声、喝彩声，夹杂着“牛逼”的叫好声，混杂在一起经久不息。
    甚至压过了结尾乐器渐弱的余韵。
    整个大厅中那股火热的氛围，烧得每一个人心头砰砰直跳，血液奔涌。
    观众的反应远超所有人的预期。
    这样一首歌，竟如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他们积压的情绪，释放出惊人的能量。
    后台总控室里，刘导双手背在身后，假装镇定地盯着大屏幕上实时传回的沸腾画面。
    然而，那双负在身后的手，早已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心跳如擂鼓。
    仅仅看着现场，他就知道，这期节目绝对大爆了！
    大爆特爆！
    比他想象中最好的情况，还要好上十倍！
    他已不敢想象这期节目播出后，收视率会飙到何种高度。
    仅仅是设想那袭来的成功与幸福感，就让他一阵眩晕。
    升职、加薪、业内认可……仿佛都已触手可及！
    而这一切，都是台上那个一身唐装的年轻人，都是这首石破天惊的《龙拳》所带来的！
    他早知道这首歌出色到了让张震自愧弗如的地步，但纸上看到的歌词与现场亲耳聆听，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震撼。
    当前奏那沉重如惊雷的鼓声炸响时，他这么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竟也感觉到一股无可抵挡的激情扑面而来！
    仿佛唤醒了血脉深处沉睡了多年的某种东西，让他浑身发热！
    恨不得撸起袖子，跟着台下观众一起呐喊嘶吼，尽情发泄胸中翻腾的情绪！
    他再一次无比确信：这子，就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
    导师席上的其他几人，此刻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张震拿起话筒，毫不吝啬对陈野的盛赞：
    “我觉得，今天的冠军已经可以提前确定了！”
    “除了这首《龙拳》，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歌曲，能与之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