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看路,看人,看心

推荐阅读:被逐出宗门后,美人师尊跪求我原谅世界不正常?聊天群里有点子王穿成男女主分手后趁虚而入的女配让你攻略女神,你怎么成魅魔了!婚躁穷掉渣老公竟是豪门继承人抱歉,伤害男人的事我做不到(女尊)成为万贞儿的儿子国漫盘点:废物火麟飞竟是超标怪捡来的锦鲤崽崽被军区大佬们团宠

    “那我明白了。”朱标笑,“我去看‘气’。”
    他刚要出门,忽又转身:“皇叔,你今天可签到?”
    “签了。”朱瀚道,“给了我一式‘回折与合线’。”
    “回折与合线?”朱标眨眼,“听起来很好用。”
    “很好用。”朱瀚也笑,“用来走路。”
    第三夜深更。月色薄,风里有点凉。
    朱瀚独自一人走到太庙东角的石狮旁,指腹轻触那道老痕。
    空气清,连榆叶微微相擦的声音都分明。
    “签到。”
    【签到地点:太庙东角石狮】
    【奖励:‘心火不熄’一盏(七日内受惊之时,心跳可自稳其度)】
    他微微一怔,轻轻笑了。正合适。
    他收回手,转身欲走,忽听身后轻脚步一响。
    “王爷。”是韩朔。
    “这么晚。”朱瀚站住。
    “我走走。”韩朔道,眉眼间褪了两日之前的锐,反倒多了一分清。
    “今日在桥上,我看见一个少年握住了栏上的苔。”
    “你看见的,是他手心的力。”朱瀚点头。
    “是。”韩朔沉吟,“我今日才知——我过去总在挑别人的错,自己却站不稳。”
    “知道了,便是走出第一步。”朱瀚。
    韩朔忽然笑了一下:“瀚王,明日我去那西侧巷,看缪行教孩子跑。”
    “去。”朱瀚道。
    “我也想学。”韩朔低声,“不为别的,为我自个儿。”
    朱瀚看他,目光温和:“学路之前,先把鞋换了。你鞋底薄,踩久了疼。”
    韩朔微愕,随即失笑:“王爷连这个也看得见。”
    “我喜欢看。”朱瀚。
    韩朔抱拳:“告辞。”
    他走后,夜更静。
    朱瀚站了一会儿,心里那盏“心火不熄”像在胸腔里稳稳燃着。
    他忽地很想回书房把一行字写完——那行自日间就盘在心里的字。
    他转身快步回到书案前,展开纸,提笔,停了停,笔:
    “站得住,走得直,收得回。”
    墨痕很稳。收笔时,他听见门外轻轻一响。
    朱元璋推门而入,眼梢眉角俱是笑:“好字。”
    “皇兄。”朱瀚起身。
    “你们这几日把‘看’摆给人看,把‘站’摆给人看,把‘走’也摆给人看。”
    朱元璋把手背在身后,在屋里走了一圈,“朕看着,心里静。”
    “静好。”朱瀚道。
    “明日朕要与标儿一句。”
    朱元璋站在窗前,“朕要他不必把话满。不满,才有回折。”
    “他今日已懂一点。”
    朱瀚笑,“他在桥上撑伞,又往后挪半步,没遮满。”
    “嗯。”朱元璋点头,忽而掀袍坐下,指指那行字,“再写一行。”
    “写什么?”朱瀚问。
    “‘久见常’。”朱元璋缓缓道,“看久了,就成了常。你替朕写。”
    朱瀚提笔,浓墨下,笔划走在纸纹里,像一条线合在另一条线上。
    他写完,朱元璋满意地“嗯”了一声,起身将手按在弟弟肩上:“瀚弟,辛苦。”
    “不辛苦。”朱瀚答。
    “那就好。”朱元璋点点头,转身欲走,又停住,“白日里,有个婆子给标儿送伞。朕让人去问了。她只因‘看着不饿,便多给一口’,这话好。”
    “是好话。”朱瀚笑。
    “明日让人去老太太家门前扫扫地。”
    朱元璋摆手,“朕乐意干这事。”
    “好。”朱瀚拱手。
    门阖上,烛影在纸面上微微跳动。
    窗外风行树梢,声像水洗。
    朱瀚吹灭一盏灯,只留一盏。
    那盏火光不熄,稳而不盛,像胸中的气。
    他把笔搁好,转身出门。
    廊下影子长,他沿着影子走回自己的院,步子不疾不徐。
    走到台阶前忽又停住,回头看了看夜色,低声笑了一句:“明日,教我也跑一跑。”
    晨光未透,朱瀚已起身。
    他推开窗,见院中榆树影斜,枝叶间露珠微颤。风里带着一丝凉,却已不似前几日那般刺骨。
    “王爷,早膳备好了。”阿槐站在廊下,轻声唤道。
    朱瀚应了一声,转身披上外袍,缓步走向膳厅。
    桌上摆着几样清粥菜,他坐下,端起碗,却未急着吃,只是用勺子轻轻搅着,目光在窗外某处。
    “今日有什么安排?”他问。
    阿槐站在一旁,想了想,道:“缪行那边,孩子们今日要练‘回折’,在巷子里来回跑,是练脚力,也练心。”
    “‘回折’?”朱瀚挑眉,“倒是个好名字。”
    “他,跑步不是一味往前,得知道何时收,何时放。”
    阿槐笑道,“像您昨日教的‘回折与合线’。”
    朱瀚点头,嘴角微扬:“他倒是学得快。”
    “还有。”阿槐压低声音,“白簪传话,今日想见您一面,有要事相商。”
    “哦?”朱瀚放下勺子,“她倒是不急。”
    “她,不急,但重要。”阿槐道。
    朱瀚沉吟片刻,道:“告诉她,午时后,城西茶肆见。”
    “是。”阿槐应下,转身退去。
    朱瀚吃完早膳,并未急着出门,而是回到书房,提笔在纸上画了几笔。
    画的是一条线,从东到西,时而直,时而弯,时而分岔,时而合拢。
    他画得专注,连朱标推门进来都没察觉。
    “皇叔。”朱标轻声唤道。
    朱瀚抬头,见是朱标,笑道:“怎么这么早?”
    “我今日想去缪行那儿看看。”
    朱标道,“昨日听您‘回折’,我想看看是怎么练的。”
    “好。”朱瀚点头,“你去吧,记得看他们如何收腿,如何转身。”
    “嗯。”朱标应下,却未急着走,而是看向桌上的纸,“您画的是什么?”
    “路。”朱瀚道,“人走的路,心走的路。”
    朱标凑近,仔细看了看,皱眉道:“这路……弯弯绕绕,像是在躲什么。”
    “躲?”朱瀚摇头,“不是躲,是选。”
    “选?”朱标不解。
    “人生在世,总要选一条路走。”
    朱瀚道,“有人选直的,有人选弯的,有人选宽的,有人选窄的。但无论选哪条,都要走得稳,走得直,收得回。”
    朱标沉思片刻,点头:“我明白了。”
    “去吧。”朱瀚拍了拍他的肩,“去看,去学,去想。”
    朱标应下,转身离去。
    朱瀚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随即低头继续画线。
    画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住,笔尖悬在纸上,久久未。
    “选路……”他轻声念了一句,目光在窗外某处,似是陷入了沉思。
    午时后,朱瀚换了一身便装,独自一人前往城西茶肆。
    茶肆不大,却干净整洁,几张木桌,几把木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倒也雅致。
    朱瀚进门时,白簪已经到了。
    她穿一身素色衣裙,头戴一支简单的银簪,正坐在窗边,低头喝茶。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见是朱瀚,微微一笑,起身行礼:“王爷。”
    “坐。”朱瀚摆摆手,在她对面坐下,“找我有何事?”
    白簪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给朱瀚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先喝茶。”
    朱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放下:“现在可以了?”
    白簪点头,目光在茶杯上,似是在斟酌用词:“昨日,我派人去桥下看了。”
    “哦?”朱瀚挑眉,“看什么?”
    “看那个少年。”白簪道,“白榆。”
    朱瀚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变了。”白簪轻声,“昨日,他回家后,把桌子底下的瓦片换了。”
    “换成什么了?”朱瀚问。
    “木垫。”白簪道,“整整齐齐的木垫。”
    朱瀚点头,嘴角微扬:“他倒是听话。”
    “不仅如此。”白簪继续道,“他今日一早,便去了城东的书肆,买了一本《千字文》。”
    “《千字文》?”朱瀚挑眉,“他不是不读书吗?”
    “他……”白簪顿了顿,似是在回忆,“他,‘大家读,我也读’。”
    朱瀚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好一个‘大家读,我也读’。”
    “王爷。”白簪抬头,目光认真,“他……可以教吗?”
    “教什么?”朱瀚问。
    “教路。”白簪道,“像缪行那样,教孩子们跑步,教他们如何站,如何走,如何收。”
    朱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又轻抿一口,放下:“他愿意学吗?”
    “愿意。”白簪点头,“他,‘我想学,像朱标那样,站得住,走得直,收得回’。”
    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可以。”
    “真的?”白簪眼睛一亮。
    “真的。”朱瀚道,“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簪问。
    “他得先学会‘看’。”朱瀚道,“看路,看人,看心。”
    “‘看’?”白簪皱眉,“如何看?”
    “明日,你带他来太学西巷。”
    朱瀚道,“我在那儿等他。”
    “好。”白簪应下,嘴角微扬,“多谢王爷。”
    朱瀚摆摆手,起身欲走,却又停住,回头看向白簪:“你……为何要帮他?”
    白簪一怔,随即低头,轻声道:“因为……他像我。”
    “像你?”朱瀚挑眉。
    “像曾经的我。”白簪抬头,目光清彻,
    “曾经的我,也像他一样,想进不敢进,想走不敢走,怕被人看见,怕被人嘲笑。”
    朱瀚沉默片刻,点头:“我明白了。”
    “多谢王爷理解。”白簪起身,行礼。
    走出茶肆时,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暖而不燥。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微扬,缓步向太学西巷走去。
    太学西巷,孩子们正在练“回折”。
    缪行站在巷中间,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时不时指点几句。
    孩子们跑得满头大汗,却无人喊累,反而一个个眼睛发亮,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
    朱瀚站在巷口,静静地看着。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向巷尾某处。那里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迹,像是被人用手反复摩挲过。
    他伸手,轻轻抚过那道痕迹,目光微动。
    “王爷。”身后传来缪行的声音。
    朱瀚回头,见是缪行,笑道:“你来了。”
    “您在看什么?”缪行问。
    “看路。”朱瀚道,“看这条巷子的路。”
    “这条路……”缪行皱眉,“有什么特别吗?”
    “特别。”朱瀚点头,“它弯弯绕绕,却始终通向外面。”
    缪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您得对。”
    “缪行。”朱瀚转身,看向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问。”缪行道。
    “你为何要教孩子们跑步?”朱瀚问。
    缪行一怔,随即低头,似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目光认真:“因为……我想让他们知道,跑步不在脚,在心。”
    “在心?”朱瀚挑眉。
    “对。”缪行点头,“心稳了,脚才能稳;心直了,路才能直;心收了,步才能收。”
    朱瀚闻言,目光微动,似是被触动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你得对。”
    “王爷。”缪行忽然道,“您……也有一颗稳心吗?”
    朱瀚一怔,随即笑了:“有。”
    “如何稳?”缪行问。
    “看路。”朱瀚道,“看人走的路,也看心走的路。”
    缪行沉默片刻,点头:“我明白了。”
    “明日,白簪会带一个少年来。”
    朱瀚道,“他叫白榆,我想让你教他。”
    “教他什么?”缪行问。
    “教他‘看’。”朱瀚道,“看路,看人,看心。”
    “好。”缪行应下,没有多问。
    朱瀚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住,回头看向缪行:“缪行,你……想不想学‘步盘术’?”
    “‘步盘术’?”缪行眼睛一亮,“那是……什么?”
    “一种走路的法子。”朱瀚道,“走得稳,走得直,收得回。”
    “我……可以学吗?”缪行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可以。”朱瀚点头,“明日此时,你来王府找我。”
    “多谢王爷!”缪行行礼,眼中满是感激。
    朱瀚还了一礼,转身离去。
    他走出巷子时,见朱标正站在巷口,手里拿着一本书,低头看着。
    “标儿。”朱瀚唤道。
    朱标抬头,见是朱瀚,笑道:“皇叔,您来了。”
    “在看什么?”朱瀚问。
    “《千字文》。”朱标道,“白榆买的,我借来看看。”
    “哦?”朱瀚挑眉,“他买的?”
    “对。”朱标点头,“他,‘大家读,我也读’。”

本文网址:https://www.xiaoyao666.net/xs/6/6599/3542107.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xiaoyao666.net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