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午夜咖啡馆”茶叶店

    杨柔如死人般失去了所有生气，口中反复喃喃自语：
    “我不该听姐夫和轻歌的，我该赴约的。”
    “我爽约了，泥人先生恨死了我！”
    “我就是个没用的扫帚星，10岁克死了爹娘，后来克死了姐姐，然后克死了丈夫，现在我最崇拜的人又恨我入骨......呜呜呜......”
    杨柔眼泪止不住地顺着洁白面颊流淌下来。
    “可是我明明打电话去了前台，泥人.....先生，你也没有出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将写好的信塞进抽屉中一大叠信笺下，捂住嘴，扑倒在床上，整张脸深深陷入枕头，放声痛哭。
    “笃笃笃！”
    有人敲门。
    杨柔赶紧擦干眼泪坐起，“谁啊！”
    门外是姐夫的声音，“阿柔，轻歌来电话了，你下楼接一下，怎么喊你听不见？”
    完，脚步朝下去了。
    “哦，来了。”杨柔赶紧收拾一番，开了门下楼，来到电话机旁。
    “喂，轻歌啊，你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姨，我放心不下你。”
    杨柔强笑道：“为啥放心不下我？我伤都快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
    杨柔转头看看，姐夫和仆人都不在，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对着话筒道：“轻歌，泥人先生为什么这样？”
    “姨，是你爽约，泥人先生可能等了很久，所以你不要难过。”听筒里陆轻歌的声音轻柔，仿佛微风拂过心田，杨柔的心立刻就安定下来。
    “可是我明明已经让饭店帮我留意，他没有出现啊。”杨柔不解问。
    “他是......应该天性谨慎，很少同读者见面，所以答应你出来很可能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我判断他应该是心地躲在一个可以看到华懋饭店的地方等你，结果你一直没来，泥人生气了。”
    “这样啊。”杨柔不哭了，咬着嘴唇，“如果是这样，那泥人先生这样对我，倒是情有可原啊......”
    陆轻歌轻声细语安慰完杨柔，挂了电话后，手按着电话，紧咬银牙。
    看完《无人生还》，她立刻猜测泥人赴约了，否则绝不可能如此。
    一个间谍，要同女读者约会，自然心异常，不可能直接出现在华懋饭店门口傻傻等着，所以门卫没有看到他。
    陆轻歌从同姨相处，对姨太过了解。
    姨这人有点花痴，有点蠢笨，有点善良，更有点纯真，如果自己不替泥人话，可能会让她难过地自暴自弃很久，现在她先伤害了泥人，她会觉得一切都是误会，反而立刻就会没事了。
    不过，姨没事了，不代表自己没事了！
    泥人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记仇！
    还潜伏特工哩，羞不羞？！
    “哼，这样编排我和姨的笔名，这个仇，总有一天要报！”
    ...
    “阿嚏！”
    李太常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摸摸鼻子。
    自己身体很好，没有鼻炎也没有感冒，这是谁背后骂老子了？
    肯定是洪勇这个龟孙！
    嗯，也可能是这屋子几天没通风，味道不对。
    他不敢开灯，而是心地打开一盏台灯，走到碗柜门口，拉开地窖门。
    一股冲天臭气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吐了。
    地窖中，奄奄一息的洪勇声音嘶哑如同个哑巴，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老黎，什么都给你，能不能放我一马？我快渴死了，快给我口水喝。”
    放你一马，还喝水？
    李太常掩着鼻子冷眼朝下看了一会，随手捡起碗柜上一个不知道过期多久的面包扔进地窖，随口一口吐沫飞了下去。
    “呸！”
    面包就口水，要求别太高！
    “你——把我杀了吧。”洪勇愤怒地以头撞墙。
    李太常冷笑：你以为我不敢？
    相处几个月，这沙还没看透老子。
    天上地下，没有谁比老子更记仇了！
    “哐当！”
    李太常一句废话没有，迅猛合上了地窖盖子，把臭味封住，这才敢移开捂着鼻子的手。
    耳中隐约传来地窖中的痛哭声。
    李太常摸着下巴思忖：这地窖不透气，要不了一两天，洪勇就得闷死，到底怎么处理这家伙？
    他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把洪勇埋了。
    要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定还有回旋余地，放个沙官二代回去，不是找不自在吗？
    “明天带把铁锹来，等他一死就埋了。”李太常喃喃。
    “另外，这茶叶店一直不开门也有问题。”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适合替他管理茶叶店。
    他关灯，锁门，穿过街道，路灯将他的身影压短又拉长，周而复始。
    自己迟早离开，到时候来一个心胸狭窄的主编，沈鸥这样心直口快的姑娘干不久。
    茶叶店自己也带不走，给她经营，能养活她和弟弟，也了了自己一桩心事。
    等未来逃走前用洪勇的口吻发电总部，编一套自圆其的法，就算那个贝长官来魔都找到茶叶店，应该也不会难为这对姐弟的！
    那个贝长官，其实人不坏。
    “笃笃！”李太常走进一条石库门巷子，来到一个单开门的屋子前，敲门。
    “这么晚了，谁啊？”过了一会，拖鞋踢踏的声音传来，门开了。
    月光下，沈鸥眼神明亮。
    “主编，您快坐，鹏，鹏——，快起来，主编来了。”
    李太常打量四周，客厅不大，却显得空空荡荡。
    一张破旧餐桌，两把破椅子，两张马扎，一个破烂柜子，别沙发和电风扇了，连收音机都没有，只能用家徒四来形容。
    “啥？主编来了？”
    沈鹏蹭地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蹦了出来，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亢奋，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李太常。
    主编——好帅，好有男人味，简直赶得上自己了！
    沈鹏大喜，姐姐眼光没的，这样的姐夫才配得上姐姐啊！
    “你就是鹏？”
    “是我，主编，谢谢您一直照顾我姐姐和我。”
    李太常难得地面露笑容，“你姐姐照顾你不容易，你可要听姐姐的话，长大了要保护姐姐。”
    沈鹏把胸脯拍得噼啪响，豪气道：“主编放心，我沈鹏以后一定是魔都滩的大人物，不仅保护姐姐，我还保护主编。”
    看李太常哈哈笑，沈鸥羞红了脸，气恼地将弟弟从桌子前拖开，“鹏，你瞎啥？快去倒茶。主编，他一个孩子，不会话。”
    “鹏，去洗个苹果，对了，要削皮。”
    “鹏，去给主编买包烟。”
    她突然反应过来夜里孤男寡女，连忙又改口：“主编您坐会儿，我去买香烟。”
    “姐姐，现在八点半了，所有店都关门了。”
    沈鹏被姐姐指挥得如个没头苍蝇样团团转，晕头晕脑，一通忙碌下来，其实什么都没干成。
    “鹏，去隔王阿婆家借几块点心来。”
    “啊？那个扣逼样，能借给我们？”
    “行了，你们两个都坐下，我今天来要同你们商量一件事。”
    李太常心中好笑，命令姐弟两个安分坐好，缓缓开口：“最近我打算开一间茶叶店，想让你和鹏来帮忙，一个月开给你和他各50块，你们觉得怎么样？”
    “100块？”沈鹏眼睛燃起火苗，他央求地看着姐姐。
    “主编，我白天上班。”沈鸥却反问：“鹏还要念书啊，哪有空照顾茶叶店？”
    “没事，我这茶叶店，晚上6点才开始营业，嗯，营业到12点。”
    晚上卖茶叶？姐弟两个面面相觑。
    “对，前期一个月辛苦下你们姐弟，少睡点觉，等一切运转起来了，再雇佣一个员工，你们也不用一直盯着了，但每月的钱不会少你们的。”
    沈鸥急了，“主编，谁晚上买茶叶啊，您这店不得亏死？”
    “我们这店里不仅卖茶叶，还能喝茶叶，喝咖啡，喝果汁，吃点心。嗯，其实是一家夜宵茶叶店。所以你们两个得学着做咖啡果汁，点心嘛，不如找你们隔那什么王阿婆买？”
    “茶叶店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午夜咖啡馆’茶叶店！”
    “午夜咖啡馆？”沈鸥和沈鹏对视一眼，眼睛慢慢亮了。
    有这个招牌在，泥人的忠实读者怎么都会来一趟，这茶叶店应该亏不了。
    “欧鹏，明天我带你俩去看看店，欧你帮我找家装修队，按我要求改造一下。”
    李太常大手一挥，昂然道：“我这茶叶店，包赚钱的！”
    “欸！”沈鸥心定了下来。
    沈鹏看向李太常的眼神变得崇拜。
    “男人，就该这样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