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小南和小北

    要将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真的太容易不过。
    只需要断灭阐提加淤母陀流，斩断因果的同时倒流时间。
    “南姐，你往前走一步。”
    尘目光对准南刚刚站立的地方。
    ——断灭阐提·淤母陀流。
    “咻！”黑色线条震颤，南原地显现而出！
    如果不加断灭阐提，这就是一次最普通不过的回溯，南会和过去尘交手的对手们一样，体验一次凭空位移罢了。
    加了断灭阐提，性质就不同的，他切断了南原身在回溯中的因果。
    只将南刚刚在这空间点位中的存在，从时间的存档中抽调出来。
    结果就相当于，凭空制造出另一个南！
    这个被凭空制造出的南，无论内在外在，灵魂还是肉体，记忆，情感，亦或思绪，都和原身一模一样。
    甚至不能被称作复制品。
    即使两人在理性上明白有先来后到之分，但感性上都保留着自身的主体性。
    即，从感性上不可避免的视自己为本尊。
    这会导致伦理的崩坏和各种不可预计的后果，所以被尘称之为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但这个魔盒，如今被打开了。
    有幸见证这一幕的敖牙，张大了嘴巴，“天呢…这可是历史性的时刻！应该有摄像机专门记录，作为研究资料保存下来才对！两位大人就真的举重若轻的……”
    新诞生的另一个南，指了指自己：“我是被复制出来的对吧？”
    “嗯。”尘点了点头。
    “我想确认一些事情，可能需要借这里的休息室一用。”
    “去吧。”
    新生的南，去了休息室。
    她检查了一下，这如假包换就是自己的身体，她甚至抠着嗓子眼将自己催吐，就连吐出的，都是个半个时前吃下的蔬菜叶。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断灭阐提加淤母陀流，这是堪比造物主的力量。
    穿好衣物，新生的南返回眼前。
    “那就依照事先好的，抓阄吧。”
    拿出两张纸，用笔打一个对号，一个叉号。
    放进纸箱里，然后闭着眼睛抓。
    “抓到对号的，就是本尊，抓到叉号的，将接受尘的别天神，成为从属者。”
    “开始吧。”双南依次抓阄，然后对视一眼。
    “那就一起打开吧，听天由命，谁都别怨谁。”
    “好。”
    “唉。”看了眼两人手里的阄，即将打开的阄，尘叹息一声，闪在一名南身后，一手刀将之砍晕过去。
    “尘弟，你……”
    尘对站在眼前，神情错愕的南：“对不起……南姐。我从个人情感上，还是将原先的你，视作为本尊，就这样吧，权当是我的任性。”
    尘看向地上躺着的南：“对不起，南姐……从你的主体意识而言，无异于是被我放弃和背叛了吧。请原谅我。”
    站着的南，打开手中的阄。
    上面是叉号。
    也就是……如果尘不横加干涉的话，变成替身的，就是她了。
    她已经能体会到尘的为难了，为什么这是个魔盒。
    如果被复制成两个的，不是朋友关系的自己，而是妻子，女儿的话。
    日常生活中倒还好，有朝一日倘若面临需要二选一的绝境。
    对尘而言无异于亲手杀死妻女一样的内心煎熬。
    对被放弃的那一方而言，也经受的是挚爱的背叛。
    ——通灵之术·姑获鸟！
    “嘭！”白色烟尘中，通身蓝色羽毛的鸟，在尘的肩上。
    地上南涣散的目光，对上止水万花筒的视线。
    尘的左眼，随即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弥都波能·别天神！
    “滋！”尘赋予新生南，崭新的名字和身份。
    “从今天开始，你叫北，是南的姊妹，你要协助南完成她制造出你的初衷，在此基础上，你拥有你自己的自我。”
    “但你们毕竟是完全相同的身体，为了在日常上加以区分。”尘亲手摘下北佩戴在右侧的纸花，为其佩戴在左侧。
    “北，这朵花就戴在左边。”
    “明白。”北转眸面向南，“姐姐大人。”
    “嗯。”南颔首：“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我的好妹妹。”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明明是另一个我，却成了我的妹妹。
    南半认真半打趣的道：“尘，这样也等于你可以永久性得到我的身体双生花使用权了呢，因为北是你的别天神从者，她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是的，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尘不是矫情的人，名字和身份都分出次第了，尘也不可能真将南和北一视同仁。
    北既然是别天神的从者，那意味着自己可以自由支配北的一切。
    因为，尘对南的这份知己，好友的这份感情同样是不可拆分对待。
    南就是南，北就是北，即然她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受肉仪式已经接近尾声，钢化玻璃墙的另一边，角都和迪达拉的状态，都稳定了下来。
    不过两人的目光都还是呆滞的状态，还需要再蒸上一会。
    尘和南，坐在沙发上喝起了茶水。
    尘“南姐，你刚才想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当一位母亲，这是认真的吗？”
    南巧笑倩兮道：“当然是认真的。”
    尘饮了一口茶问：“能和我，具体是怎么想的吗？”
    南望着杯中荡漾的花茶，沉吟良久后，吐露心扉：“尘，你和光，注定要成为永生者，你很早的时候，也过总有一天，让我们暗隐高层的全员都实现永生。”
    “但其实……我个人对永生没什么兴趣。尘，我只是个普通人诞下的生下的平凡姑娘。”
    “我总有一天，要和你们所有人告别，去和弥彦与长门团聚的。”
    “在那天到来前，去实现自己的人生意义，就很重要了。”
    “我没有什么大志向，甚至没有什么主见，曾经我的梦想，就是实现弥彦和长门的梦想。”
    “后来，是你替我圆了我们的梦。你给我提供的强大庇护，让我不用再绞尽脑汁的去想，怎么在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活下去。”
    “让我能去思考自己活着的，真正的意义。”
    “不是依附于他人的信念和理想，纯粹的，那个真正的自己，想要活着的意义。”
    “我果然是个平凡的姑娘，我没有纲手和照美冥那样孑然一身的洒脱，我想要在有限的生命中，留下什么。”
    “没错，我想有个，属于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成为一个母亲。”
    尘：“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南姐也准备邂逅一位如意郎君了。”
    南却：“我对邂逅男人这种事，没有兴趣，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没想要一个男人。”
    “咦？？”尘的目光骤然惊奇。
    南：“以你的技术，应该能做到的吧，不用通过所谓的男女情爱，人工就让我受孕。”
    尘挠了挠头：“人工授精，能做到，问题是……授谁的，这是个问题。”
    “你愿意授给我吗？尘弟，为后代基因考虑的话，你的基因是不二之选了。”南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语气。
    尘汗颜道：“南姐，你别吓我。”
    南笑道：“哈哈哈，你怕什么，我自己养着就是了。”
    尘认真的道：“没那么简单的，南姐，”
    其实人工这件事，在尘生活的三次元，为那些渴望有孩子，却不愿意选择配偶的女性而言，是最正常不过的选择。
    并且，本就有捐物这类医学的项目，年轻，帅气，基因优秀的大学生是热门的抢手对象。
    南刚刚的诉求，包括对尘的提议，其实不过分解读的话，完全在合理和正常的范围内。
    只不过。在有参考依据的现实世界中，此类介质交换有个大前提，机构需确保捐献者匿名，且终身不能知道捐献物的去向。
    否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尘认真的道：“南姐，不论你的初心是什么想法，如果知道你诞下的孩子，有一半是我的基因，我能完全将那孩子，当成和我毫不相干吗？”
    “你是那孩子的母亲，而我是那孩子的生物学父亲，那我们的关系算是什么？好，就算我们大人有原则，拎得清，孩子从自己的情感需求上，能够拎得清吗？大人如果要迁就孩子，关系立刻就会变得暧昧不清，不清不楚。”
    “这样，反而对孩子不是一件好事呢，南姐，就算是神术我都能给你，但遗传基因这种东西，我是真的不能给你。”
    南定神思考后，由衷点头：“尘弟，你思考问题的角度，真的不一样。不愧是真正为人父母的人，受教了。”
    她接着：“怎么呢，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着急，从长计议吧，现阶段至少让我和北专注精力，将那个秘术创造出来，再考虑生孩子的事情吧。”
    “嗯，也好。”尘点头应允，心想：我能感受到，南姐是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那人工的人选是大事，绝对马虎不得。回头我和光商量下这事具体的办法吧。
    “终于啊……”受肉仪式，正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