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普通人

    李冰爷孙俩被我带回城里，不愿意住他儿子留下的房子，我帮着二人租了个离我家近的区，又拉着他俩置办了不少生活用品跟衣物。
    孩子进城了，也得适当注意一下穿着，不然上学容易被孤立，挨欺负。
    正好李旺他妈给他办的学校就是林茉跟曲的学校。
    一开始见到林茉跟曲，李旺十分拘谨，怯生生叫了句哥哥姐姐就低下头不敢再话。
    林茉让我该干啥干啥去，她跟曲带孩子。
    等我帮李冰签完合同回家时，李旺已经能把白挂脖子上玩了。
    两只黄皮子在他脚边，把他逗得咯咯笑。
    至于他太爷爷李大帅，杀了几个人，按理得下地狱受刑。
    我跟黄天赐用自己的阴德帮他抵消了罪孽，李大帅感恩戴德，黄天赐回来的时候，他在下面非要给我爷爷当孙子。
    我……
    处理完李家的事儿，我开始一趟一趟给牛大娘王宝杨光他们送年货跟新衣服。
    还有孩子们明年上学的钱。
    看到婴儿的红棉袄，我没忍住，给胡明珠买了一件。
    我准备儿二十八二十九回狍子村看看村里的叔叔大爷，三十儿直接去胡嫣然那过年。
    只是我提出来自己的计划时，黄天赐沉默了。
    胡青他跟狗子约了附近的几只狗，过年要举办嗤尿大赛。
    就连胡天霸都气哼哼的不让我们去，不然他自己在家没人供奉，回来气硬了都没人发现。
    崔道长更是从黑省回来就没过几句话。
    我要是再没发现胡嫣然出事儿了我可真就白活了。
    “爷，姑奶奶到底怎么了？”
    我掏出电话就给胡嫣然打了过去，胡嫣然接通的很快，声音并没有什么异常。
    “姑奶奶，我带我妈她们去你那过年。”
    “不用过来，我们学生跟家长都在学校过，东西也都够，你不用记挂，等年后我抽空带明珠回去一趟。”
    虽然胡嫣然拒绝我的理由合情合理，可我没见到她，心里就是不踏实。
    “那我上楼跟你开视频。”
    “我现在没空，中午食堂马上开饭了，我得去给学生打饭。”
    “我就坐在电脑旁等，今天我一整天都没事儿。”
    这次不等胡嫣然再什么，我直接挂断电话，回房间打开电脑发了视频过去。
    胡嫣然qq账号很快显示登录，头像是胡宝珠的艺术照。
    视频接通，我先看到的是几个月大的胡明珠正在镜头前啃手。
    孩子长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被精心呵护着。
    胡嫣然始终没露脸，她温柔的握着胡明珠肉嘟嘟的手给她介绍，我是她外甥。
    虽胡明珠年纪，奈何她辈分是真大。
    我尴尬的叫了声姑，这才问胡嫣然为啥不露脸。
    刚才我好像看到她的手腕上有道凸起的疤痕。
    “明珠乖，咱们去车里躺着喽。”
    胡嫣然把胡明珠放进旁边推车，撩了撩头发，正脸终于露了出来。
    乍一看，她的脸跟以前一样明媚，可是我突然发现，她耳朵根子下面有两块红色的印记。
    胡嫣然有多爱护自己的人皮我是知道的，哪怕拼命的时候，都会把人皮脱下去收好再动手。
    可现在，她身上光我看到的，就有三处伤痕。
    “姑奶奶，你的人皮怎么回事儿？”
    “时间久了就这样，巧儿这张皮已经用的更久了，修复不了了，不过不会烂掉，估计会跟正常人一样慢慢衰老。”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猜到了胡嫣然衰老的原因。
    一定是上次为了救我。
    胡嫣然身上散发出来的母性好像给她镀了一层光。
    她想修补人皮，要用鲜活的血肉滋养，她不想害人，只想把胡明珠养大，跟胡明珠做一世母女。
    也就是，她现在跟普通人差不多。
    只是身上有普通人没有的法术，可每用一次，都会让她加速衰老。
    “做个普通人挺好的，几百年前，我就想做普通人了。”
    胡嫣然见我眼眶通红，柔声安慰我，让我不必记挂，她已经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挂断视频，我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连屋里进来人了都不知道。
    “万生哥，你咋地了？我给你带的奶茶，你喝一口？”
    刘亮的声音再耳边响起，他把一杯奶茶递到我嘴边，我下意识的喝了一口。
    “噗——呸呸呸！这他妈啥玩意？”
    我一口吐出嘴里的奶茶，冲进卫生间仔仔细细漱了口。
    “咋地了？万生哥，我给你买的奶茶，你吐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