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蜕变升华，彻底黑化的【正义裁决者】

    废弃的码头工厂外。
    海风带来了浓重的咸腥味和铁锈的气息。
    乔治将车停在远处，熄灭了车灯。
    他手持格洛克手枪，孤身一人潜入到了工厂的外围。
    巨大的厂房内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由于是亨利警长亲自下达的加急任务，蝰蛇帮头目斯内克，根本来不及召集更多的人手，只带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几个心腹手下，加在一起，不过四人。
    生命层阶正在逐渐蜕变升华所带来的敏锐感官，让乔治能够清晰地听到工厂内部传来的微弱人声。
    他们还活着！
    这个消息，让乔治那颗紧绷的心稍稍放下。
    乔治没有贸然行动。
    他躲在一堆废弃的集装箱后面，冷静地观察着，同时大脑在疯狂地运转。
    双拳难敌四手，还配备了枪支这种杀伤力不容觑的热武器，直接强攻大概率是死路一条。
    但很快，乔治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将自己的心神，沉浸到了那枚灼热的【审判烙印】之中。
    “赞美吾神，请您降下裁决……”
    【正义裁决】的羊皮卷虚影，再次在乔治的脑海中展开。
    但这一次，上面却是空白的。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几个帮派成员的真实名讳。
    乔治的眼神变得异常专注。
    他开始在心中，疯狂地用记忆里那些纽约市超速罚单中最常见的男性名字和姓氏，进行排列组合，一次又一次地进行试错。
    因为这些没什么文化的混混，起的名字几乎都差不多。
    “约翰·史密斯……”
    【目标谬误】
    “迈克尔·威廉姆斯……”
    【目标谬误】
    “大卫·琼斯……”
    【目标确认】
    找到了一个！
    乔治心中一喜，但紧接着，那神谕之声再次响起。
    【审判对象：大卫·琼斯】
    【罪行等级评估：中等】
    【律法默认判决：二十年监禁】
    【追加判决请求：死亡】
    【所需代价评估完毕。所需代价：乔治·迈克尔，两年寿命】
    乔治的心猛地一沉。
    两年！
    只是审判一个喽啰，就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是在拯救自己的至亲至爱，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我，愿意支付！”
    【代价已确认?判决锁定】
    【死亡方式：突发性心脏骤停】
    就在乔治确认支付代价的瞬间，工厂内，一个正靠在墙边抽烟的帮派成员，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像一只破麻布袋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嘿！大卫！你怎么了？”
    旁边的同伴惊呼，满脸不可置信。
    乔治没有停下。
    他继续用同样的方法，疯狂地试错。
    “罗伯特·布朗……”
    【目标确认】
    【审判对象：罗伯特·布朗】
    【罪行等级评估：中等】
    【律法默认判决：十七年监禁】
    【追加裁决所需代价：三年寿命】
    “我支付！”
    工厂内，另一个正看守着本·迈克尔的帮派成员，同样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死状与第一个人一模一样。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无法解释的诡异方式当场暴毙！
    而付出了整整五年寿命的乔治，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噬。
    他只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洞瞬间抽走了大半。
    两侧的鬓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灰白。
    原本还算饱满的脸颊，也瞬间凹陷了下去，浮现出几道浅浅的皱纹。
    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剧烈的虚弱感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但乔治还是强行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工厂内，彻底陷入了死寂与恐慌。
    斯内克和剩下的最后一名手下，惊恐地看着地上那两具死状诡异的尸体。
    他们甚至不敢去触碰，仿佛那上面沾染了来自地狱的诅咒。
    “是……是他！雷吉是对的！那个魔鬼！”
    最后那名手下终于崩溃了，扔掉手里的枪，尖叫着就要往外跑。
    斯内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枪，将这个不忠的手下击毙。
    现在，工厂里只剩下他，和被捆绑着的迈克尔夫妇了。
    斯内克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亨利警长会如此认真地去对待一个“平平无奇”的警员。
    这个乔治·迈克尔，根本不是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对未知的极度恐惧与不安，但很快，这股恐惧便被更加强烈的贪婪所取代。
    这种超凡的力量…如果能为自己所用……
    “出来！乔治·迈克尔！”
    斯内克一把抓起被吓得浑身发抖的梅根·迈克尔，用枪顶着她的太阳穴，大声嘶吼道，
    “我知道你就在外面！给我滚出来！告诉我你这力量的秘密！不然我一枪打爆你妈的脑袋！”
    就在这时，乔治从集装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放开她。”
    乔治·迈克尔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哈哈！你终于肯出来了！”
    斯内克状若疯魔，
    “想要我放了她？可以！跪下！把你那魔鬼的力量，交出来！”
    “乔治！”
    看到儿子真的单枪匹马地闯了进来，本·迈克尔发出一声愤怒而担忧的低吼。
    “闭嘴，老东西！”
    就在斯内克扭头分神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
    一颗子弹，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斯内克的眉心。
    脸上的贪婪与疯狂瞬间凝固，然后和他的手下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是亨利·斯特林！
    他一直埋伏在远处，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乔治心中一凛，刚想去解救自己的父母，但紧接着，第二声枪响传来。
    噗嗤！
    这一次，子弹狠狠地钻进了他的腹，巨大的停止作用力让乔治·迈克尔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温热的鲜血，迅速浸透了他的警服，一股钻心的剧痛和无力感，瞬间传遍全身。
    本就因为支付了五年寿命而虚弱不堪的身体，在这一枪之下，生机开始飞速流逝。
    工厂的大门外，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提着一个网球包，缓缓走了进来。
    亨利·斯特林。
    他看都没看地上斯内克的尸体，目光直接在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乔治身上。
    “游戏结束了，子。”
    亨利走到乔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确认乔治再也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亨利这才走到迈克尔夫妇面前，用一把手枪，对准了他们。
    “吧，乔治。”
    亨利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乔治，语气像是在欣赏一件濒死的艺术品，
    “在你临死之前，告诉我你力量的秘密。不然，我就先送你的父母上路。”
    “你…休想……”
    乔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直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本·迈克尔，这位早已退休的老警员，不知何时，竟然悄悄地挣脱了背后那并不牢固的束缚。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苍老雄狮，猛地从椅子上扑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从侧面扑向了亨利·斯特林。
    “快跑！乔治！梅根！”
    亨利显然没料到这个老家伙还有反抗的勇气，被扑得一个踉跄。
    情急之下，他凭着本能，对着身侧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射入了本·迈克尔的胸膛。
    这位可敬的父亲，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儿子争取了一线生机。
    他高大的身躯缓缓滑，眼中最后的光芒，温柔地在了乔治的身上。
    “啊——”
    而亲眼目睹丈夫被枪杀，本就患有心脏病的梅根·迈克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再也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刺激，双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生死不明。
    “不！！！”
    乔治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绝境。
    彻彻底底的绝境。
    父亲倒在血泊中，母亲生死未卜，而自己也命不久矣。
    在这一瞬间，乔治·迈克尔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无尽的痛苦、愤怒、绝望，化作决堤的洪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但在那片黑暗的尽头，却有一簇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那是名为“信念”的火焰。
    他不能死。
    他要复仇！
    他要……审判！
    乔治·迈克尔那双因为失血而逐渐涣散的眼中，却重新燃烧起了名为“信念”的熊熊火焰！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行集中自己浑浑噩噩的意念，将所有的精神、愤怒与仇恨，全部灌输进入手背上那枚滚烫的审判烙印！
    “审判…亨利·斯特林！”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亨利，举起枪，正准备彻底结果掉乔治。
    但就在亨利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他脚下的一块铁板，因为常年的海水侵蚀，突然“咔嚓”一声断裂了！
    亨利的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的枪口猛地向上一扬！
    砰！
    子弹射出，没有击中乔治，而是精准地击中了厂房天花板上一根早已锈蚀的金属吊臂。
    那根吊臂随之轰然坠！
    亨利惊恐地抬头，只看到一片巨大的黑影，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好在后退的快，才不至于直接砸中。
    可坠的吊臂，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亨利用来瞄准的狙击步枪上。
    在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下，狙击步枪的枪托，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弹回来，精准无比地砸在了亨利自己的太阳穴上！
    亨利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和蝰蛇帮的那些家伙一样，甚至更胜一筹，以一种最荒诞且不可思议的“意外”，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正义裁决】的死亡陷阱，终究还是下了。
    了却最后心愿的乔治·迈克尔，看着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然的微笑。
    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但在乔治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
    在那超越时空的无尽黑暗深处，一尊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伟岸与宏大、不可名状的伟大神明，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神选/代行者：乔治·迈克尔】
    【生命层阶：未蜕变（正在升华↑）】
    【升华成功?灵魂本质已彻底蜕变】
    【当前生命层阶：黑铁（正义裁决者）】
    【〈正义之神?凡赛堤〉位格得到完善与扩充，新的分支权能正在构建……】
    源源不断的神圣力量，从虚无中降临，注入到乔治·迈克尔那濒死的躯体之中。
    即便是最微弱的一丝神力，对于尚未超越桎梏的凡俗生命而言，也是无法想象的伟大奇迹。
    ……
    当乔治·迈克尔再度睁开双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腹部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现在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我这是……活下来了？
    乔治这才忽地想起，多亏自己在抵达工厂之前，拨通了他那个虽然圆滑世故，但有时候却相当靠谱的老搭档丹尼的电话。
    看来丹尼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及时带人赶到，救了他们。
    很快，一名护士走了进来，看到他醒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迈克尔警官，你醒了。”
    “真是上帝庇佑，当时你被送到医院，腹部中枪，大量失血……”
    可还没等乔治高兴。
    紧接着，一位面容疲惫的主刀医生走了进来。
    “迈克尔先生，我很抱歉。”
    医生沉痛地道，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您的父亲，本·迈克尔先生，但…他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而您的母亲，梅根·迈克尔女士，因为受到过于剧烈的精神刺激，引发严重的心肌梗塞，陷入了深度昏迷，目前正在ICU进行抢救，情况……不容乐观。”
    乔治·迈克尔静静地听着，双目布满血丝，眼角的泪水无声滑。
    由于寿命过度消耗而产生的皱纹与白发，早已随着生命层阶的跃迁蜕变而彻底消失。同时，生命层阶的跃迁蜕变还将他的寿命延长至人类生理极限的150岁，自然衰老的速度也将远低于常人。
    那张甚至是比以往看起来更加年轻几分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
    他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手背上，那枚【审判烙印】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
    从这一刻起，曾经那个天真、冲动，信奉着凡俗律法的乔治·迈克尔，已经彻底死去。
    活下来的，是一个失去了所有，绝对理性的【正义裁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