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天才之争

    李清秋在六位师弟、师妹心中的地位极高，哪怕是高傲的姜照夏也不敢惹他惹生气，这种威望随着他们长大，还在不断增长。
    张遇春想开口缓和气氛，但看着大师兄那张脸，他实在是提不起勇气。
    李清秋回过神儿来，见师弟、师妹们都紧张的看向自己，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露出笑容，道：“你们继续聊，我刚才在想别的事。”
    离冬月跟着道：“大师兄，你拿个主意吧，大家都听你的，而且六师弟的婚姻大事本就该由你做主。”
    其他人点头，他们已经出各自的看法，相信李清秋能综合考虑，选择出最好的方案。
    “既然如此，先观察裴妙一年，这世道正乱着，不定裴氏自取灭亡。”
    李清秋开口道，众人点头，李似风则松了一口气。
    等他们各自回屋后，李清秋听到李似风与姜照夏在屋子里发生争吵。
    姜照夏始终觉得这一切都是裴氏在做局，最好将裴氏杀尽，可李似风心系裴妙，表示相信她。
    李清秋打坐在床榻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竟有些许感悟。
    他拥有道统面板，能看到弟子们的忠诚度、命格，他一度有种能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并非如此。
    所谓命格，或许只是一种命运的可能，他可以打破，也可以遵循。
    但有一种东西会超越他的意志，阻止他对命运的干涉。
    那就是人心。
    李清秋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傲慢，他能追求长生不死，主要依仗于复制命格的能力，他可不能让身边人如自己一样。
    若是让李似风错过裴妙，日后追求长生不得，在临终之际，李似风会不会恨他？
    或许，他该尊重李似风的心意，帮助他追求他想要的，替他斩断前进之路的一切阻碍，这才是最好的照顾。
    想通之后，李清秋有种卸下压力的感觉。
    顺其自然吧，能相伴一生，已是缘分，若能共逐长生，那是福分，若不能，那就珍惜这一世的缘分。
    ……
    裴妙的加入并没有影响到清霄门，只是历练堂的弟子发现堂主身旁多了一位女子，两人总是有有笑，举止亲近。
    新春佳节到来，预示着新的一年开始。
    薛金不负众望，成为第一位达到养元境五层的真传弟子，这件事在真传弟子圈内传开，据，门主亲自召见薛金进行嘉奖，这让真传弟子们大受鼓舞。
    对于薛金成就养元境五层，李清秋是真的感到高兴。
    这预示着除了他们师兄弟七人，清霄门真的培养出可以独当一面的弟子，薛金并非杨绝顶、沈越那般的半路加入者，薛金完全是由清霄门栽培出来的，是真正的嫡系弟子。
    在李清秋的安排下，薛金成为历练堂副堂主，十三剑厉一同并入历练堂。
    对此，李似风很高兴，觉得历练堂终于有高手坐镇，他以后也可以放心下山历练。
    薛金成就养元境五层后，赵真、季崖深受刺激，也开始努力练功。
    后面还有柴云裳、李鸯、柳烟、韩浪等人紧追不舍，除他们之外，李清秋还看到数十位天才蓄势待发，等待着一战成名，扬名立万。
    二月初，赵真成就养元境五层，一下子抢走薛金的风头。
    历练堂内，副堂主的房屋内，薛金正在整理历练任务，十三剑厉中的郑云桥站在桌前，感慨道：“好一个赵真，天资太可怕了，他才九岁啊，难以想象他成年时得多强……”
    薛金头也不抬，笑道：“那是自然，毕竟他可是门主的徒弟，不是谁都能当门主的徒弟，我想当都当不得。”
    “可不能这样，师兄，你看那元礼，资质就很差，依我看，你可以取代他。”郑云桥替薛金打抱不平。
    薛金抬头，瞪了郑云桥一眼，道：“不得胡言，若无门主赏识，我岂会有今日的成就，至于元礼，你可别瞧他，你若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门主最疼爱的就是他，带他的次数比赵真还多，或许有一日，元礼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真的假的？”郑云桥一脸不信。
    薛金意味深长道：“元礼虽然在练功上未展现出天资，可他待人处事，明显比赵真更有智慧，反正我很期待他。”
    郑云桥若有所思。
    他们二人的对话是清霄门的一个缩影，当所有人都在惊叹赵真天资恐怖时，难免提到元礼。
    两人年龄相仿，又经常被门主一起带着修行，但修行成果却是天差地别。
    这一日正午，李清秋沿着山道向剑宗走去，刚好遇到元礼迎面走来。
    九岁的元礼穿着合身的蓝色门袍，五官俊俏，双目明亮，这样的精气神与形象让李清秋看着就心情愉悦，觉得自己将元礼养得很好。
    “师父。”
    元礼瞧见李清秋，当即快步迎上来，朝李清秋李清秋行礼，十分乖巧。
    李清秋看着他，笑问道：“你从哪儿回来的？”
    “刚才去给哥哥送饭了。”
    “元起也真是的，忙起来还得你照顾他。”
    “哥哥他也想为门派尽一份力。”
    “行，你回去练功吧。”
    李清秋揉了揉元礼的头，然后继续朝着剑宗走去。
    元礼转身，看着师父的背影，双眸明亮，看起来精神奕奕，只是他心里想着沿途听到的流言蜚语，心情沉重。
    师父的宠爱与同门的质疑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甚至有想过让师父放弃自己，可每次看到师父的笑脸，他觉得自己不能放弃。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师父的形象，他也要咬牙坚持，必须修行出一个名堂来，让清霄门上下知道他师父绝对不会看错人。
    想到这儿，元礼的眼神变得坚定，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额头隐约浮现出一道金纹，若隐若现，好似第三只眼睛即将睁开。
    他转身离去，准备前往凌霄院后面的树林练功。
    另一边。
    李清秋来到剑宗，瞧见五十名剑宗弟子正在打坐炼气，炼的是剑气。
    沈越打坐在最前方，身旁漂浮着一把剑，很有剑仙的风采。
    哪怕沈越已经年迈，凭借着优秀的修炼资质与出类拔萃的悟性，他的修行速度极快，如今已经是养元境三层的修为。
    李清秋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强，元气正在让他的剑意蜕变。
    他注意到李似风也来了，坐在第一排边缘炼气，身旁立着帝玄剑。
    他没有打扰剑宗弟子修行，站在原地观望，凭借着天生剑痴命格带来的悟性，他能看穿剑宗弟子炼气的法门。
    此提炼剑气的法门他未曾见过，他猜测是沈越所创，毕竟姜照夏虽然挂职剑宗长老，可姜照夏很少来剑宗。
    半个时辰过后。
    沈越睁开眼睛，他早就注意到李清秋到来，没想到李清秋竟看了半个时辰，他瞥眼看去，发现李清秋站在廊道里，闭着眼睛，周身弥漫着剑气。
    “嗯？他怎么会……”沈越暗自心惊。
    自从修行混元经后，他便知道自己不是败在万剑归宗之下，而是败在元气中，李清秋也不是纯粹的剑客。
    现在看来，或许李清秋的剑法悟性不亚于他与姜照夏。
    李清秋跟着睁开眼睛，他远远地朝沈越点头，然后见李似风也睁眼看向他，于是他向李似风招手。
    其他弟子陆续睁眼，当他们看见李似风起身离去，目光下意识顺着李似风走去的方向看去，结果瞧见门主的身影。
    见到门主来了，所有剑宗弟子都很激动。
    “门主何时来的？”
    “不清楚，应该来了好一会儿，你看他周身的剑气还未散，可能之前在跟我们一起炼气。”
    “你，门主会不会发现我的潜在天赋，然后将我收为徒弟？”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门主能把你化为重点关注弟子就不错了。”
    “早知门主要来，我刚才就更认真了……”
    弟子们各自议论着，这就是李清秋在清霄门的影响力，没有人比他更有威望，哪怕他平日里很低调。
    李清秋带着李似风离去，两人一路来到无人的山崖前，并肩俯视群山壮景。
    或许是遇到了心爱之人，李似风近来修炼很刻苦，他并没有沉迷于儿女之情，但李清秋了解他，他这样的变化必然有原因。
    “与裴氏之女成亲，未来定然不会平淡，你可认真想好？”
    李清秋望着远方，轻声问道。
    李似风同样看向远方，回答道：“想好了，裴氏确实狼子野心，他们将妙儿许配给我，定然是希望我帮他们完成野心，不过他们低估了我的野心，谁成为谁的刀，还不一定。”
    李清秋瞥了他一眼，略有些意外。
    “大师兄，其实我经常在想，为什么我们清霄门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势力招惹，明明我们已经展现过强大，可还有新的敌人出现，我思来想去，觉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势力不够大。”
    李似风的眼神变得充满侵略性，脸上还露出笑容。
    对此，李清秋没有反驳。
    “你应该能察觉到清霄门的武学与众不同，我对沈越混元经可以延长寿命，这并非欺骗他的话，师兄我的目标与天子一样，想要追逐长生，只是走的路不同，你呢，是想跟师兄我一样，还是有别的目标？”
    李清秋认真问道，他将选择交给李似风。
    李似风转身看向他，洒脱笑道：“师兄，长生不老虚无缥缈，哪怕是你，应该也没有绝对把握吧，比起追逐虚无之事，我更想把握好当下，乱世出英雄，我想闯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我永远是你的师弟。”
    师兄弟二人面对彼此，四目相对。
    李清秋同样笑了，他感慨道：“我的师弟终于长大了，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去做吧，无论如何，清霄门永远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师兄我永远会护你周全，但有一点，你必须谨记，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可成为你今日厌弃之人。”
    李似风点头，认真道：“大师兄，你放心，我李似风从就想当侠客，我永远不会忘记初心。”
    李清秋眼前浮现出多年前的画面，年幼的李似风总喜欢拿着木剑到处比划，自己是路见不平的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