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7章 黑渊使者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都变得不同了。
    他能看到空气中飘荡的元素精灵在对他欢呼雀跃。
    他能听到大地深处，地脉流淌的沉重呼吸。
    他甚至能感觉到，遥远的，位于黑渊之谷最深处的封神台上，那股被压制在封印之下的，庞大而邪恶的混沌意识，在因为他的蜕变，而发出一阵阵恐惧的哀嚎。
    “这种感觉……”苏辰握了握拳头。
    空间，在他的五指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感觉，自己现在一拳，就能打爆一颗行星。
    就在这时。
    “报告！”一名幽灵队的战士，在指挥中心外高声喊道，“先生！基地外来了一个自称是‘黑渊使者’的人，指名要见您！”
    苏辰眉毛一挑。
    来得正好。
    他也想看看，这些叛逆者在见识到自己的新力量后，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片刻之后，在前哨基地的会客厅内。
    苏辰见到了那位所谓的“黑渊使者”。
    那是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穿着一身得体燕尾服，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没有丝毫混沌能量的痕迹，反而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优雅与从容。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来历，任谁都会以为，他是一位来自旧时代贵族的学者。
    “苏辰先生，久仰大名。”黑渊使者对着苏辰，微微鞠躬，姿态放得很低，“我是‘叛逆者议会’的首席外交官，我叫‘文和’。”
    苏辰没有话，只是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他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文和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脸上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想必您也已经清楚，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名为‘神选计划’的巨大牢笼。”
    “而我们，都是这个牢笼里的囚犯。”
    “我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打破这个牢笼，获得真正的自由。”
    “苏辰先生，您拥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力量与智慧，您不应该成为旧秩序的殉葬品，而是应该成为新世界的开创者。”
    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我代表叛逆者议会，以及我们背后伟大的‘混沌领主’，正式邀请您。”
    “加入我们。”
    “只要您愿意，我们可以承诺，在打破神选牢笼，建立新世界之后，您将拥有仅次于混沌领主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整个世界，除了领主，便是您。您将成为，万亿生灵的，共治之王！”
    他得慷慨激昂，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在听到这样的条件后，恐怕都难以拒绝。
    然而，苏辰听完，只是放下了茶杯。
    他看着文和，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们，杀了多少人？”
    文和脸上的笑容一僵。
    “为了伟大的事业，一些微不足道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他辩解道。
    “牺牲？”苏辰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
    “在你们眼里，那些被你们当成祭品的无辜者，那些被你们蛊惑，家破人亡的挑战者，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牺牲？”
    苏辰缓缓站起身。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会客厅。
    文和脸上的从容和优雅，彻底消失不见。
    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片即将吞噬一切的，冰冷而浩瀚的星空！
    “回去告诉你们所谓的‘领主’。”
    苏辰的声音，直接在文和的灵魂深处炸响。
    “洗干净脖子。”
    “我来了。”
    文和脸上的从容与优雅在苏辰那句“我来了”的宣告中彻底崩碎。
    他引以为傲的言语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股笼罩着他的恐怖威压并非单纯的能量压迫，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俯瞰，让他感觉自己渺得宛如尘埃。
    “你……你不能……”
    他想些威胁的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苏辰不再看他。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禁锢着文和的无形力量瞬间消失。
    文和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燕尾服被冷汗彻底浸透，狼狈不堪。
    苏辰已经转身走出了会客厅。
    他没有杀文和。
    因为一个信使的死亡毫无意义。他要的是让这条狗把最纯粹的恐惧带回它的主人面前。
    走出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一股夹杂着硫磺气息与金属熔炼味道的热风扑面而来。
    庞大的前哨基地在短短二十四时内已经初具雏形。
    一道宽达三十米的熔岩护城河环绕着整个环形山基地，赤红色的岩浆缓缓流淌，散发出惊人的高温，将外围那些不祥的混沌黑雾硬生生逼退了百米之远。
    苏辰踩在还未完全冷却的黑色岩石地面上巡视着第一道防线。
    岩墙之后，炎族的战士们正列队警戒，他们身上燃烧的火焰图腾与脚下的熔岩河交相辉映。
    在一个哨塔的角，一个年轻的炎族战士正用一块兽皮反复擦拭着手中的火焰长矛。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身体绷得笔直，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苏辰的脚步在他身边停下。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战士吓了一跳，猛地站直身体行了一个标准的炎族军礼。
    “报告大人！我叫阿烈！”
    “在害怕？”苏辰的问话很直接。
    阿烈的身体一颤，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长矛，年轻的脸庞涨得通红，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的父亲在三百年前就是被这种黑雾吞噬的。族里的长辈，被污染后连灵魂都无法回归先祖的怀抱。”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那是源自血脉深处对混沌的本能恐惧。
    苏辰没有任何安慰的话。
    他只是走到熔岩护城河的边缘蹲下身。
    在滚烫的岩浆与冰冷的混沌雾气交界处，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宛如黑曜石般的冰晶。那是混沌能量被高温灼烧后冷却凝结的产物。
    在阿烈惊恐的注视下，苏辰伸出手指轻轻触摸在那片混沌冰晶上。
    没有发生想象中的腐蚀，那片冰晶在接触到他指尖的瞬间便无声地化为了最纯粹的能量粒子消散无踪。
    “你看，”苏辰站起身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阿烈，“它没有那么可怕。”
    “这些低阶的混沌生物只是凭借本能行动的爬虫。它们会被光和热吸引，也会被更强大的力量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