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我与这片故土的因果，今日了结

    黑缓缓收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片故土的气息，尽管衰败，但缠绕了十年的血海深仇终于得报。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激荡，有快意，有释然，也有一丝物是人非的悲凉。
    然而，此刻整个宫殿内外，却陷入了一片极致的死寂，旋即化为彻底的崩溃与混乱！
    所有原本侍奉在周围、为黑暗凤凰献上血食的妖兽妖，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彻！
    它们脸上的谄媚、敬畏，甚至是对血食的贪婪，彻底凝固，转而化为了一种无法理解的极致恐惧和茫然！
    黑暗凤凰无敌的一击被随手捏碎，抬出禁区至尊名号只换来讥讽。
    连那足以让它们灵魂战栗的至尊符文死光都倒卷而回，形神俱灭！这个过程，快得让它们的思维彻底停滞。
    “陛下死了？！”
    一头圣王级的黑鳞暴熊率先反应过来，发出了惊恐到变调的嘶吼，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不可能！这不可能！陛下是无敌的！！”
    一只双头魔鹰尖叫着，两个脑袋充满了恐惧和混乱。
    “逃！快逃啊！！”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
    妖兽们尖叫着，哭嚎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只想远离那个抬手间抹杀了它们统治者的恐怖存在！
    而更多的妖兽，尤其是那些从十年前那场剧变中幸存下来的老妖，在最初的极致恐惧之后，它们死死地盯着黑那冷峻的面容和独特的身姿.
    一个被尘封了十年、几乎不敢回忆的身影，逐渐与眼前这位无敌的存在重合！
    “那身影，那气息，难道是……”
    一头苍老的玄龟，龟壳上布满伤痕，声音嘶哑颤抖。
    “是他！是鹏皇！是金翅鹏皇！！”
    另一只断了一角、气息衰败的老犀牛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了带着哭腔的、激动到破音的呐喊！
    “鹏皇回来了！是鹏皇回来了啊！”
    “天啊！鹏皇没有死！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这些老臣旧部瞬间老泪纵横！
    它们不顾一切地推开身边混乱奔逃的妖兽，激动地朝着黑的方向匍匐跪下，用尽全身力气叩首，声音因极度的激动与十年委屈而哽咽嘶哑！
    黑的目光扫过这些激动跪拜、伤痕累累的旧部，看到了那积压了十年的恐惧与悲愤。
    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目光微动。
    下一刻，那些正在疯狂逃窜、身上业力深重的爪牙，身体猛地一僵，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而其余大部分只是被迫臣服、业力不深的妖兽，以及那些激动跪拜的老妖，则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托起，轻轻送到了安全远处。
    黑的目光扫过这些激动跪拜、伤痕累累的旧部。
    那一张张饱经风霜、带着野性与忠诚的面孔，曾是他记忆中这片妖土最鲜活的印记。
    看着它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希望之火，一股源于血脉深处的不舍与酸楚猛地涌上心头。
    这里承载着他称霸星空的峥嵘岁月。
    这些强大的妖王与部众，曾随他征战四方，如今又因他承受了十年苦难。
    他缓缓抬手，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妖力拂过广场，将所有的匍匐者轻柔托起。
    "都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沙哑。
    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沙哑。
    "黑暗凤凰已经伏诛，尔等可以自由生存。我与这片故土的因果，今日了结。"
    他看着旧部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火焰，狠下心肠，微微摇头：
    "我不会再留在此地。"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众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哀恳之声顿时响成一片。
    "吾皇！您要去往何处？"
    "鹏皇！天妖古星不能没有您啊！"
    那断角的老犀牛发出近乎誓言的呐喊："吾皇！不论您去往何方，这天妖古星永远是您的故土！我们这群老骨头，永远追随！一年，十年，一万年...我们都等！"
    "誓死追随鹏皇！"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带着悲壮的坚定。
    黑的心被这份沉重的忠诚狠狠撞击。
    就在这时，他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顾长歌。顾长歌只是平静地站着，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正是这道身影，给了他新生，为他指明了真正的大道。
    一股无比强烈的归属感与清醒压倒了对故土的眷恋。
    与追随眼前之人、探寻无上大道相比，故土的皇权，都成了可以割舍的过往。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无比坚定，带着一丝坚决的威严，沉声道：
    "旧恶已清，你们自由了。这天妖古星的未来，由你们自行决定。"
    "好自为之。"
    短暂的寂静后，哀恳与激动的浪潮并未再次涌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夹杂着绝望与茫然的死寂。
    所有妖兽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从黑身上，缓缓移到了他身旁那位始终沉默的白衣男子身上。
    那位存在，从始至终都静立一旁，气息平凡如凡人，却偏偏让人无法忽视。
    鹏皇陛下归来复仇，力量已至难以想象的境界，但此刻，他做出如此决绝的告别，其目光最后向的，竟是此人？
    “是因为他……”
    断角的老犀牛心中巨震，一个让它灵魂战栗的念头无法抑制地升起。
    “鹏皇陛下要追随的……是此人？！”
    “此人究竟是谁？竟能让鹏皇陛下舍弃故土与臣属，甘心相随？”
    苍老的玄龟内心骇然，它努力回想，记忆中从未有过这般人物的印象。
    能令抬手间便诛杀黑暗凤凰、实力深不可测的金翅鹏皇如此恭敬对待，甚至其存在本身都仿佛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这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混合着巨大的失感，在幸存的妖兽心中蔓延。
    它们意识到，鹏皇陛下的离去已成定局，而关键，或许就在那位神秘的白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