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魅魔

    萧临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惨状而情绪失控，这让霍山松了口气，萧临失控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他伸手抓住萧临的臂弯道：“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个房间的结构我从来没见过。”
    萧临就站在连廊外面，用慧魔视野审视着眼前的林念念，他问霍山：“这个楼层存在能拟态或者是伪装其他人的怪物吗？”
    霍山微微愣了一下，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道：“没有。”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无比复杂，其实他也不想看到这个女孩如此惨状。
    身体残缺，污染严重，就算是真的救回去了，人也基本上废掉了。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现在找到目标了，过程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很多，只要把她带出去，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也就是，她是真的林念念？”萧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不过这个问题霍山没有回答，他用沉默给出了结果。
    而两人在审视的时候，林念念一直垂头坐在那里，她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了，也没有任何求生和离开的欲望了。
    霍山难以想象这个女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临蹲下身子平视着林念念：“林念念，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林念念沉默着，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林念念？”萧临又叫了一遍。
    林念念这才微微抬起头，朝着萧临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萧临先生，我觉得我的脑子，好像已经……坏了，我没法再……想事情了。”
    这句话让萧临的心脏微微一沉，林念念所遭受的感染似乎相当强大。
    “先别问这些了，我们得先把她救出来。”一旁的霍山，“我对环境比较熟悉，我进去，你在外面接应。”
    萧临听他这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好。”
    霍山没有犹豫，但也没有莽撞，他为自己施加了某种无形的防护措施，让他的身影变淡了几分，随后又伸手触碰墙。
    他手背上的印记亮起，红色的脉络逐渐蔓延到整个走廊，直到这时，他才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经过那些虫子时，他带起的风微微惊扰了它们，不过它们似乎忙于进食，所以它们只是发出沙沙的警告声，没有后续动作。
    霍山就这样心翼翼地抱起林念念，又心翼翼地从那些虫子旁边经过，离开了不算宽敞的连廊。
    直到用脚把那扇门关上，霍山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抬头对萧临：“她受到的污染很严重，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她才能活，你背着她，我来开路，争取在四十分钟之内离开。”
    但是萧临没有去接林念念，反而是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霍山道：“霍山，你变得很奇怪。”
    霍山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萧临注视着他：“你为什么会甘愿冒着风险去救灾厄代理人？”
    霍山觉得萧临的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妙：“你在开玩笑吗？不是你要救的吗？”
    “我从来都没有过要救她，我只是在找她。”萧临更加认真地看着霍山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而且你好像很同情她？”
    “她不值得被同情吗？她只是一个女孩，不应该受这种折磨，萧临，你到底怎么了？”
    “可是看看你的手下死去的时候，你好像没有这么同情心泛滥。”
    “这还是两码事，他没救了，这个女孩还有救。”
    “所以你觉得我有问题？我要对你不利？可是我的动机呢？”
    萧临一时间沉默不语，这也是他无法解释的关键，刚刚他听到霍山主动冒险去救林念念时，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震惊。
    因为这完全违背了霍山在人生和工作中积累起来的性格和行为准则。
    但正如霍山所，他没有任何动机对自己不利，他们两个不仅存在交易关系，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下还互为帮手。
    而且，万一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怎么办？
    他看向霍山怀里的林念念，她几乎憔悴到了极点，那只缺失了眼睛的眼眶里，还趴着一只黑色的虫子，它似乎把那里当成巢穴了，缩在里面，只用复眼冷冷地看着萧临。
    萧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现在能联系到你的手下吗？可以让我和他们话吗？”
    “可以。”
    霍山手背上的印记亮起，红色的纹路爬上他的喉咙，紧接着他口中发出了别人的声音：“霍局长，我这边正在调查，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
    霍山看着萧临，等待着萧临话。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萧临。
    那边似乎听到了萧临的话，立刻回应道：“请讲。”
    “我想知道你们在第一千层有没有发现过能拟态成人类的异常事物？”萧临问道。
    霍山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萧临居然是在质疑他的判断，这让他没来由地愤怒起来，他正打算反驳，但是通讯印记却开始发挥作用。
    他的口中响起了手下的声音：“是有的，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精英生物，是我们霍局长发现的，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魅魔。”
    霍山愣住了，而萧临脸上的惊讶丝毫不比他少：“那是一种什么生物？”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黑色的虫子，它们能够拟态成曾经接触过的人的样子，而且这东西还能影响人的情绪、心智甚至是记忆。”
    “怎么才能根除这个东西？”萧临问。
    讯印记那头陷入了沉默，信号似乎有些不稳定，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突然道：
    “对不起，我好像搞错了，我的魅魔是第八百多层的怪物，第一千层是没有的。”
    这突如其来的改口让萧临猛然皱起眉头：“我刚刚问的是一千层。”
    “抱歉，我只是听错了而已。”对面的人道，“对了霍先生，还有一件事，金融联盟的人发来消息，已经在集散地埋伏好了，就等着我们把萧临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