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地火淬体

    火工坊里那一通“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操作，让莫白在百炼峰杂役圈里彻底出了名。以前大家觉得他是个走狗屎运的关系户，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这哥们儿有点邪门”的探究。连那个被他顶撞过的管事弟子，见面都客气了几分，虽然笑容假得能掉渣。
    莫白表面上稳如老狗，心里其实乐开了花。他心翼翼地把那几颗滚烫的地火结晶藏好，这玩意儿可是宝贝！道种分析过了，里面蕴含的精纯火系灵力，虽然暴躁，但品质极高，对他这种土系亲和的身体有“淬炼”奇效！就是吸收起来……有点要命。
    “祖宗，这玩意儿咋用？直接啃会不会炸？”晚上回到狗窝，莫白捧着暗红色的结晶，有点发怵。他可没忘白天那股灵力差点把他经脉烧穿的滋味。
    【直接吸收风险系数：87.3%。建议：置于掌心，运转《基础练气诀》，以自身灵力为引，缓慢引导其一丝火灵入体，与土系灵力交融淬炼。过程极度痛苦，需保持神识清明。】道种给出作死方案，【成功则经脉拓宽，灵力精纯度提升。失败则轻则经脉灼伤，重则走火入魔。】
    极度痛苦？莫白嘴角抽搐。他就知道没好事！但一想到能变强，能不再被人当软柿子捏，他把心一横：“妈的！拼了！不就是疼吗？老子矿渣堆里爬出来的，还怕这个？”
    他盘膝坐好，将一颗最的地火结晶握在掌心，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功法。一丝微弱的土系灵力心翼翼地探向结晶。
    “嗤——！”
    刚一接触，一股灼热狂暴的能量瞬间反扑过来！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钎捅进了经脉！莫白惨叫一声，差点把结晶扔出去！整条手臂瞬间通红，剧痛钻心！
    “稳住！引导它！想象你是块石头，被地火煅烧！”道种冰冷的声音如同警钟。
    莫白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拼命集中精神，用意志力强行控制着那丝土系灵力，包裹住入侵的火灵，按照功法路线艰难运转。每前进一寸，都像是被烙铁烫过一遍！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皮肤表面甚至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啊——！疼死爹了！”他忍不住嚎叫出声，好在宿舍隔音差，没人管他发疯。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当那一丝火灵终于被炼化，融入自身灵力后，莫白已经虚脱地瘫倒在地，像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狗，浑身湿透，手臂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但内视之下，他惊喜地发现，经过那丝火灵淬炼过的灵力，虽然总量没变，却变得更加凝练、精纯，运转起来也顺畅了一丝！效果显著！
    “值了！真他娘的值了！”莫白喘着粗气，看着掌心那颗了一圈的结晶，咧嘴笑了。虽然过程生不如死，但结果香啊！
    从此，莫白过上了白天“火里烤”、晚上“火上浇油”的酸爽日子。每天在火工坊被炉火熏得外焦里嫩，晚上回去还要用更猛的地火结晶“自残式”修炼。痛是真痛，但实力的提升也是实打实的。他的灵力越来越精纯，经脉在一次次撕裂和修复中变得越发坚韧，对高温的抗性也大大增强。连带着，绘制“锐金符”的成功率都提升了一丢丢。
    当然，这种修炼方式也带来了副作用——他整个人看起来更“糙”了。皮肤被火气熏得发红发黑，头发干枯毛躁，眼神却像淬了火一样，越来越亮，带着一股子狠劲。
    这天，他正在吭哧吭哧地拉风箱，火工坊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穿核心弟子服饰、气度不凡的青年走了进来。莫白偷眼一瞧，心脏猛地一跳——是陈玄师兄！他居然来火工坊了！
    陈玄似乎是来视察炼器材料准备情况的，管事弟子和几个执事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汇报。经过三号炉时，陈玄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正在卖力鼓风的莫白。
    莫白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干活，心里却砰砰直跳。陈师兄还记得他吗？
    陈玄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淡淡问道：“你便是莫白？近日修炼，似有精进？”
    莫白受宠若惊，赶紧停下风箱，躬身回答：“回陈师兄，弟子……弟子不敢懈怠，略有寸进。”
    陈玄微微颔首：“火土相济，本是正道。你既有此天赋，当好生利用此地环境，莫要辜负。”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虽然只是短短两句话，却让莫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陈师兄不仅记得他，还肯定了他的努力！这简直是天大的鼓励！
    他干得更起劲了，拉风箱拉得虎虎生风，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旁边几个老杂役看得直撇嘴，心里骂了句“马屁精”，但也不敢再轻易招惹他。
    日子就在这痛并快乐着的修炼中飞快流逝。莫白感觉自己像块被扔进炼器炉的铁胚，每天都在被反复捶打淬炼。修为稳步向练气五层中期迈进，肉身强度和对火系灵力的抗性更是提升明显。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这边埋头苦修，却不知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这天傍晚，他刚结束修炼，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火工坊出来，准备回宿舍。刚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林间路，前后突然闪出四道身影，将他堵在了中间。
    为首一人，面色阴沉，眼神怨毒，正是许久未见的赵姓弟子！他身边跟着三个陌生面孔，个个气息不弱，都是练气五层的样子，显然是他新找的帮手。
    “莫白！可算让我逮到你了！”赵姓弟子咬牙切齿，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听你抱上陈师兄的大腿，混进内门了？很得意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废物永远是废物！给我上！废了他！”
    话音未，前后四人同时出手！剑气、法术、拳风，从不同方向袭来，封死了莫白所有退路！攻势凌厉，配合默契，远非上次乌合之众可比！
    显然，这次赵姓弟子是有备而来，势要将莫白彻底打残！
    “妈的！阴魂不散！”莫白心里一沉，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护体罡气瞬间激发，脚下“泥鳅滑步”施展到极致，在狭的空间内疯狂闪避！
    “砰砰砰！”
    硬抗了两道法术余波，罡气剧烈波动，气血翻涌！另外两道攻击擦身而过，险之又险！
    “围住他！别让他跑了！”赵姓弟子厉声指挥，四人阵型变换，如同铁桶般将莫白困在中央，攻势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
    莫白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他修为虽提升，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又是有备而来，很快便入下风，身上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哈哈！废物！看你这次往哪逃！”赵姓弟子见优势在手，得意大笑，攻势更猛。
    莫白眼神冰冷，心中怒火升腾！一次次被欺压，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他不再一味躲闪，瞅准一个机会，硬受侧面一拳，借力猛地扑向正前方一个使剑的弟子！同时双手连扬，不是石弹，而是两张他最近画得最顺手的“锐金符”！
    “噗！噗！”
    两道微弱金芒射出，直取对方面门和胸口！那弟子挥剑格挡，却被金芒附着的锐气震得手腕发麻！莫白趁机近身，一记灌注了五层灵力和地火淬炼后灼热气息的重拳，狠狠砸向对方腹！
    “嘭！”
    那弟子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暂时失去战斗力！
    “找死！”赵姓弟子大怒，一剑刺向莫白后心！另外两人也同时攻来！
    莫白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击中！危急关头，他眼中狠色一闪，竟不闪不避，将剩余灵力疯狂注入护体罡气，同时怀里的地火结晶被他用灵力猛地一激！
    “嗡！”
    一股灼热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护体罡气瞬间染上了一层暗红色，温度飙升！
    “嗤啦！”
    赵姓弟子的剑刺在罡气上，竟被那高温烫得冒起青烟，力道大减！另外两人的攻击也被气浪阻了一瞬！
    就是现在！莫白强忍经脉灼痛，身体如同泥鳅般从两人攻击缝隙中滑出，反手又是一张“锐金符”拍向赵姓弟子面门！
    赵姓弟子慌忙闪避，莫白却已趁机脱出包围圈，头也不回地朝着火工坊方向狂奔！一边跑，一边将怀里剩下的地火结晶不要钱似的往后扔！
    “轰！轰！”
    结晶地即爆，虽无太大威力，却炸起漫天尘土和灼热火星，暂时阻碍了追兵！
    “追！别让他跑了！”赵姓弟子气急败坏，带人紧追不舍。
    莫白拼尽全力奔跑，体内灵力因强行激发地火结晶而紊乱，经脉如同火烧，但他不敢停！他知道，一旦被追上，必死无疑！
    眼看就要冲出树林，前方已是火工坊的范围。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光，如同天外飞仙，骤然从斜刺里斩出，精准地拦在了赵姓弟子四人面前！
    剑气森然，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宗门之内，私自斗殴，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莫白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执法堂服饰、面容冷峻的内门弟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持长剑，目光如电地看着赵姓弟子等人。
    赵姓弟子四人脸色瞬间煞白，赶紧停下脚步，躬身行礼：“执……执法师兄！我们……我们只是切磋……”
    “切磋？”执法弟子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莫白狼狈的模样和地上的打斗痕迹，“四人围攻一人，也叫切磋？跟我回执法堂清楚！”
    赵姓弟子等人面如死灰，不敢反抗，乖乖被带走。
    莫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执法弟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后怕，又一阵庆幸。幸好……幸好跑到了有执法弟子巡逻的区域！
    他挣扎着爬起来，检查了一下伤势，不算太重，但灵力消耗巨大，经脉也受了些灼伤。他摸了摸怀里仅剩的一颗地火结晶，苦笑一声。这玩意儿，真是双刃剑啊！
    不过，经此一战，他也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面对四个练气五层的围攻，他虽然不敌，但也能周旋一番，甚至能反击伤敌！比起以前任人宰割，已是天壤之别！
    “赵扒皮……这事没完！”莫白眼中寒光一闪。他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这笔账，他记下了！
    回到狗窝，他一边疗伤，一边总结教训。实力还是不够！必须更快变强！地火淬体再痛苦，也得坚持下去！
    他将那颗救了自己一命的地火结晶握在手中，感受着其中狂暴的能量，眼神愈发坚定。
    这地火淬体之路，虽痛苦万分，却也是他唯一的登天梯！再难，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