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煞体扬威

    养伤的十来天，莫白没闲着。白天运转功法逼毒疗伤，晚上抱着血髓矿“充电”，偶尔还拉着石头对练几下，熟悉暴涨的力量和速度。玉那丫头心思细腻，把石屋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变着法子用有限的食材弄出点热乎吃食，让莫白久违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就是土儿子依旧沉睡，偶尔传来微弱的“饱饱”意念，让莫白既心疼又期待。
    伤势一好，莫白就坐不住了。修为卡在练气六层巅峰，只差临门一脚。黑煞帮像根刺扎在心头，不拔掉寝食难安。而且，他隐隐感觉，那个练气七层的黑煞帮老大“黑心虎”厉锋，不定就是他突破的磨刀石！
    “石头，打听清楚了吗？厉锋平时都在哪儿活动？老巢在什么地方？”莫白磨着那根越来越顺手的光滑树枝，问道。
    “打听清楚了，莫大哥！”石头现在对莫白崇拜得五体投地，办事格外卖力，“厉锋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废矿墟深处的‘黑煞洞’里修炼，很少出来。黑煞洞易守难攻，洞口有阵法，还有两个练气五层的香主常年看守。帮里大概还有二十来个喽啰，修为在练气三四层。”
    “阵法？什么阵法？”莫白皱眉，这有点麻烦。
    “听是厉锋花大价钱弄来的一个简易‘迷踪阵’，能干扰神识，让人找不到洞口。”石头挠头，“具体咋破，我就不知道了。”
    迷踪阵？莫白心里一动，想起了怀里那枚从神秘矿洞捡来的、看不懂的黑色令牌。道种过这玩意儿可能跟阵法有关？可惜祖宗还在休眠，没法问。
    “不管了！先摸过去看看情况！”莫白把心一横。打不过还跑不过吗？他现在“泥鳅滑步”大成，跑路功夫一流。
    叮嘱石头和玉藏好，莫白独自一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废矿墟深处。越往里走，环境越荒凉，煞气也浓了一丝，但对修炼了《九转金身诀》前置篇的莫白来，反而有点亲切感。
    按照石头的描述，他找到了一处被大量废弃矿石掩盖的山坳。山坳入口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莫白集中神识仔细探查，果然发现前方的空间有细微的扭曲感，灵力流向也很异常。
    “就是这儿了。”莫白屏息凝神，没敢贸然闯入。他绕着山坳外围转了一圈，找了个视线死角，爬上一块巨石，居高临下观察。
    月光下，山坳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个被藤蔓半掩的洞口，洞口两侧各盘坐着一人，正是看守的香主。洞口附近的乱石堆摆放看似杂乱，却隐隐符合某种规律，应该就是阵基所在。
    “硬闯肯定不行，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引出来，或者……悄咪咪摸进去？”莫白摸着下巴琢磨。强攻是下策，最好能智取。
    他正琢磨着，怀里那枚一直没啥反应的黑色令牌，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传来一丝微弱的温热感！
    “嗯？”莫白一愣，掏出令牌。令牌表面的裂纹在月光下似乎流转着微光，正面那个锤子矿石的图案也清晰了一点。
    “这玩意儿……有反应？难道跟这迷踪阵有关？”莫白心里一动，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暗金灵力输入令牌。
    令牌震动更明显了，一股奇特的波动散发开来。莫白福至心灵，将令牌对准下方的山坳。
    下一刻，他惊讶地发现，原本模糊扭曲的山坳景象，在他眼中竟然变得清晰了不少！那些扰乱感知的阵法力量，似乎被令牌散发出的波动中和了一部分！虽然还不能完全看透，但至少能分辨出洞口的大致方位和阵基的模糊轮廓了！
    “宝贝啊！”莫白大喜过望！这破令牌还真是个钥匙！虽然效果不强，但足够他找到正确路径了！
    他不再犹豫，看准一个阵基之间的薄弱缝隙，施展“泥鳅滑步”，如同鬼魅般滑下山坳，借助乱石阴影，悄无声息地接近洞口。
    两个看守的香主毫无察觉，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妈的，这鬼地方，连个鸟毛都没有，天天在这喝西北风！”
    “知足吧你！帮主正在闭关冲击练气七层中期，等突破了，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听副帮主被那个新来的瘸子废了？真的假的？”
    “哼！一个练气六层的废物，仗着有点蛮力罢了！等帮主出关，一根手指头碾死他！”
    莫白听得冷笑，动作却更快了。他如同虎般贴着岩，从两个香主眼皮子底下溜过，顺利钻进了黑漆漆的洞口！
    洞内通道曲折向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煞气和……一丝血腥味？两旁石上镶嵌着发出微弱红光的矿石，勉强照明。莫白心翼翼前行，神识全力放开，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陷阱和巡逻喽啰。
    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前方传来隐约的话声和灵力波动。莫白屏住呼吸，靠在一块巨石后偷看。
    只见一个较为宽敞的洞窟中，七八个黑煞帮喽啰正围着一个简易的炼丹炉忙碌，炉火熊熊，里面熬煮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和药味。一个穿着药师袍、尖嘴猴腮的老头正在指挥。
    “快！火再大点！帮主练功到了关键，急需这‘血煞丹’补充！”
    “王药师，这炉丹成了，能助帮主突破吗？”
    “嘿嘿，只要血食足够，问题不大！可惜上次那对兄妹跑掉了，不然用童男童女的心头血做药引，效果更好！”
    莫白听得怒火中烧！这帮畜生，竟然用活人炼丹！难怪废矿墟偶尔有散修失踪！他强压杀意，继续观察。洞窟深处还有一个更大的洞口，被厚重的石门封闭，里面传出阵阵强大的灵力波动和低沉的虎啸声，应该就是厉锋闭关之地。
    “硬闯不行，得想办法制造混乱，把厉锋引出来！”莫白心思急转。他目光在那个炼丹炉上，有了主意。
    他悄悄绕到洞窟侧后方，捡起几块尖锐的石子。看准一个喽啰离开丹炉去取材料的空档，手腕一抖，石子如同流星般射出！
    “啪！噗！”
    石子精准地打翻了丹炉旁的一罐黑色粉末（估计是某种助燃剂），又击中了控火法阵的一个节点！丹炉火焰猛地一窜，随即剧烈摇晃，炉内药液翻滚，眼看就要炸炉！
    “不好！丹炉要炸了！”王药师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回事？！” “快稳住火！”
    洞窟内顿时乱作一团！喽啰们手忙脚乱地去救火，控阵，没人注意黑暗中的莫白。
    就是现在！莫白如同猎豹般窜出，目标直指那个紧闭的石门！他要将厉锋逼出来！
    然而，他刚冲到石门前，石门却“轰隆”一声，自己打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满脸横肉、眼神凶戾的光头大汉，缓缓走了出来。他周身散发着练气七层初期的强大灵压，皮肤呈现不正常的暗红色，仿佛有血液在皮下流动，正是黑煞帮帮主“黑心虎”厉锋！
    他显然被外面的动静惊扰，提前出关了！
    “怎么回事？谁敢在此喧哗？！”厉锋声如洪钟，带着杀意目光扫过混乱的洞窟，最后定格在莫白身上，“嗯？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莫白心里一紧，好强的气势！但他丝毫不惧，树枝一指：“厉锋！你纵容手下为非作歹，用活人炼丹，天理难容！今日，我莫白就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就凭你？”厉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狞笑一声，“练气六层巅峰？有点意思！看来就是你打伤了我副帮主？正好，拿你的心头血，来助我神功大成！”
    话音未，厉锋身形暴起，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带着腥风扑向莫白！一拳轰出，拳风凝成一头血色虎头，咆哮撕咬！
    速度快得惊人！灵压如山！
    莫白不敢硬接，脚下“泥鳅滑步”施展到极致，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血色虎头擦身而过，将后方石轰出一个大坑！
    “好强的力量！”莫白暗暗心惊，这厉锋的实力，比普通练气七层更强！恐怕是练了什么邪功！
    “躲？看你能躲到几时！”厉锋得势不饶人，双拳连环轰出，血色虎头纵横交错，封死莫白所有退路！洞窟狭窄，不利于闪躲！
    莫白一咬牙，将暗金灵力催动到极致，皮肤泛起浓郁金属光泽，不再一味躲闪，树枝灌注灵力，如同短枪，点、刺、扫、劈，与血色虎头硬碰硬！
    “铛！铛！嘭！”
    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莫白被打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树枝上出现裂痕！厉锋的力量太强了！而且那血煞之气带有腐蚀性，不断侵蚀他的护体灵光！
    “哈哈！蝼蚁就是蝼蚁！给我死！”厉锋狂笑，一拳震开树枝，另一拳直捣莫白心口！
    危急关头，莫白眼中狠色一闪，不闪不避，反而合身撞入厉锋怀中！同时左拳暗金光芒大盛，隐隐有煞气缠绕，一记破煞拳狠狠砸向厉锋肋下！以伤换伤！
    “噗！”
    “嘭！”
    两人同时中招！莫白被一拳打得倒飞出去，撞在石上，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剧痛，骨头不知断了几根！而厉锋也被破煞拳击中软肋，闷哼一声，后退两步，肋下出现一个清晰的拳印，暗金煞气侵入，让他气血一滞！
    “煞气？！你竟然也能运用煞气？”厉锋又惊又怒，他修炼血煞功，对煞气极为敏感，“看来留你不得！”
    他彻底动了杀心，周身血光暴涨，气息再度攀升！双手结印，洞窟内的血煞之气疯狂汇聚，在他头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血色魔虎虚影！魔虎仰天咆哮，洞窟震颤！
    “血虎吞天！”
    魔虎虚影带着毁灭气息，扑向重伤的莫白！这是厉锋的杀招！威力堪比练气七层中期一击！
    “完了！”莫白脸色惨白，这一招他绝对接不下！跑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怀中的土儿子石疙瘩，仿佛感应到爹爹濒死的危机，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黄光！一股精纯、厚重、带着无尽包容和愤怒意念的土灵本源，如同火山喷发，汹涌而出！
    同时，那枚黑色令牌也剧烈震动，表面的裂纹亮起，一股古老、苍凉、带着镇压意味的波动扩散开来！
    黄光与令牌波动交融，在莫白身前瞬间形成一面厚实无比、刻满玄奥符文的土黄色灵盾！灵盾之上，隐约有山岳虚影沉浮！
    “轰隆！！！”
    血色魔虎狠狠撞在灵盾上！地动山摇！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四散！整个洞窟都在崩塌！
    烟尘弥漫中，灵盾剧烈晃动，出现裂纹，但……终究是挡住了这必杀一击！
    “什么？！”厉锋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他全力一击，竟然被挡住了？那是什么盾？！
    莫白也懵了，看着身前缓缓消散的灵盾和手中光芒黯淡的令牌、石疙瘩，又惊又喜！儿子和令牌联手救主？！
    “混蛋！我看你能挡几下！”厉锋暴怒，再次凝聚血煞，准备发动更强大的攻击！
    但莫白不会给他机会了！趁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莫白强提一口气，将体内残存的所有暗金灵力，连同刚刚吸入的少量逸散金煞之气，全部注入手中濒临破碎的树枝！
    “厉锋！接我最后一招！金煞透体！”
    他怒吼一声，人随棍走，化作一道暗金流光，直刺厉锋丹田！这是搏命一击！不成则死！
    厉锋刚想抵挡，却突然感觉体内被破煞拳打入的暗金煞气猛地爆发，经脉剧痛，动作一滞！
    “噗嗤！”
    燃烧的树枝，如同烧红的铁钎，精准地刺入了厉锋丹田！暗金煞气疯狂涌入，瞬间绞碎了他的气海！
    “不——！”厉锋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周身血光溃散，气息如同泄气皮球般飞速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腹部的树枝，又看看莫白，眼中充满怨毒和不甘，最终软软倒地，气绝身亡！
    黑煞帮帮主，练气七层厉锋，死！
    洞窟内一片死寂！幸存的几个喽啰和王药师早已吓傻，看着如同杀神般的莫白，浑身发抖。
    莫白拄着半截树枝，单膝跪地，大口喘气，浑身是血，伤势极重。但他眼神明亮，心中畅快无比！
    赢了！他越级反杀了练气七层！
    同时，一股磅礴的灵气从天地间涌入他体内，伤势快速修复，消耗的灵力迅速补满，甚至更上一层楼！瓶颈轰然破碎！
    练气七层！成！
    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强大灵力和更加坚韧的肉身，莫白忍不住仰天长啸！
    啸声在废矿墟回荡，宣告着一位新强的崛起，也宣告着黑煞帮的覆灭！
    他看了一眼地上厉锋的尸体，又看了看手中彻底碎裂的树枝，摇了摇头。伙计，你功成身退了。
    他收起厉锋的储物袋，又冷冷扫了一眼那些吓破胆的喽啰和王药师：“滚！再让我在废矿墟看到你们，死！”
    几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逃出洞窟。
    莫白走到厉锋闭关的石室，里面果然堆放着不少灵石、丹药和材料，算是发了一笔横财。他毫不客气，全部笑纳。
    走出黑煞洞，阳光刺眼。莫白看着广阔的废矿墟，心中豪情万丈。
    练气七层！在这外门，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冯阎王，咱们的账，也该算算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回去好好养伤，巩固修为。他摸了摸怀里温热的石疙瘩和令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儿子，令牌兄，这次多亏你们了！走，回家！”
    夕阳下，莫白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步伐坚定，走向废矿墟边缘那个简陋却温暖的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