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管，当然要管

    第二天上午十点，林序准时来到了学校门口的那家转角咖啡。
    她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苏妙妙。
    她手捧一杯咖啡，双眼无神地盯着一个方向。
    一动不动。
    仅仅半个月没见，苏妙妙的脸色更加苍白，周身笼罩着一种难以忽略的疲惫感。
    她比之前更瘦了，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整个人脆弱得好像下一秒钟就会破碎。
    这是又生病了？
    不怪林序这么想，没生病谁会在高考前请假回家呢？
    况且，在此之前，她就三番五次地请过假，一请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个月都不来学校。
    再次见面总是那副大病初愈无精打采的模样。
    “妙妙。”林序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苏妙妙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个笑：“林序，你能来，太好了。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给你点了一份冰美式。”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
    眼前的苏妙妙双眼暗淡无光，与从前那个安静爱笑的女生判若两人。
    林序看着她这副模样，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揪心的难过。
    “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苏妙妙没有回答。
    林序不自在地没话找话，“那……妙妙，高考你参加了吗？”
    苏妙妙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参加了，但没考好，今年应该是上不了大学了。”
    “没关系，先把身体养好。”林序关切地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好不了了。”苏妙妙极轻地了一句。
    林序没听清：“你什么？”
    “没事，”苏妙妙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回答，而是直接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仔细的方形盒子，心翼翼地推到她面前，“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林序有些惊讶。
    她和苏妙妙的关系似乎还没好到可以互送礼物的程度。
    “是我……亲手做的礼物，恭喜你成为高考状元，”苏妙妙的声音依旧很轻，眼神有些飘忽，看起来很累，“不过，你可以答应我，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再拆这个礼物好吗？”
    “谢谢。”林序接过盒子，心里有些感动，但总觉得苏妙妙今天的状态和这拆礼物的要求都透着一种不上的怪异。
    但她没想太多，只是安抚道：“别担心学习，我那有很多笔记，都可以拿给你，明年肯定能上岸的。”
    苏妙妙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侧过头，望着窗外，淡淡地了一句：“林序，如果我能早跟你做好朋友就好了。”
    林序心里的异样感更重了，她忍不住追问：“妙妙，你到底怎么了？”
    苏妙妙却只是摇了摇头，再次扯出一个笑，“没事，就是觉得累，你先坐会儿。”
    她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疑，“我……我有事先走了。”
    临走前，她又重复强调了一遍：“林序，一定要过阵子再拆礼物，好吗？”
    完，她不等林序什么，低着头，匆匆离开了咖啡屋。
    林序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也没敢往更坏的方向去想。
    只以为是她病得严重了些，治疗后总会好起来的。
    苏妙妙走了一会，林序的咖啡才刚做好，她喝完咖啡，然后抱着礼物盒子，心事重重地往家走。
    刚走到自家楼道口，她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楼下停了辆陌生的车，而自家门口传来的嘈杂人声，让她不由得心头一紧。
    她似乎听到了王彩凤尖锐的喊叫声。
    她快步走到门口，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火冒三丈。
    林建德一家子果然又来了，而这次，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戴眼镜扛着型摄像机的陌生男人，看起来像名记者。
    林建德正对着那男人的镜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才想通过媒体帮帮忙，我大哥去得早，就留下这么个孩子，考上状元后就心高气傲，开始不认我们长辈了，甚至连家门都不让进。”
    着还放出了一段录音，就是昨天她赶他们走时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以后也别来了。”
    王彩凤适时添油加醋：“是啊，我们时候那么疼她，她这当了市状元就直接要跟我们断亲，我们不要紧，她还有个年迈的奶奶呢，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
    记者频频点头，对准了刘蕙兰的脸。
    刘蕙兰又气又急，脸色发白：“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着就捂住胸口，痛苦地坐在了沙发上。
    “妈。”林序放下手中的盒子，撞开王彩凤，冲到了母亲的身边，用手抚摸后背为她顺着气。
    他们竟然还敢再来，还把她母亲气成这个样子。
    林序胸腔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烧到了头顶。
    她转过头，朝着那还在表演的两人怒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记者的镜头直接转向了她。
    林建德一看，表演得更来劲了，“你们看看，她就是这样对长辈话的。记者同志你评评理，她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他们总不能一点都不管的吧？”
    林序的胸腔剧烈起伏起来，心底闪过一丝慌乱。
    上次那白纸黑字的协议书是她忽悠林建德一家子的，事实上早就不知道被刘蕙兰放到哪里去了。
    本以为可以让他们消停一阵子，没想到林建德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只过了一天就找了位记者上门讨要。
    现在要当着记者的面，林序还真拿不出来什么证据。
    当初拿走的十万块钱也都是现金。
    “管，当然要管。”林序思忖片刻，霍然起身，目光看向林建德，“谁我不管奶奶了。”
    两句话直接截断了林建德正要往下铺陈的戏码。
    他脸上夸张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是真没有料到林序会有这样的反应，在家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戏码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他磕磕巴巴地道：“那……那就拿钱出来吧？”
    【三十八岁的你在病房里遇到了二十年未见的林建德一家，林建德张口就要你母亲立遗嘱将房子留给林宇辰，争执间，王彩凤有意提起，三十八岁的你还未成家，没有子女，你的财产早晚是他们一家的。】
    【现发布任务：立刻反击，当众揭露林建德一家的嘴脸。】
    【任务奖励：2000元，「人证物证」】
    林序看着这面板上的一段话，简直要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