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踏破瘴雨蛮烟

    桃枝无风自动，花瓣聚成窈窕佳人。
    街巷传来苗歌：
    「圣女归，万蛊生，九重殿里烹龙凤——」
    “圣女血，帝王命，相生相克终成空——”
    景和二年春，帝后南巡。
    萧景珩挥师南下，五十万铁蹄踏破瘴雨蛮烟！
    青岩寨。
    春寒料峭……
    寨子依山而建，吊脚楼层层叠叠……
    街上行人穿着色彩斑斓的民族服饰，身上大多佩戴银饰或各种奇特的骨器、虫囊……
    不少人的衣袖、领口甚至发髻间，都有细微的虫豸爬进爬出，而那些人却恍若未觉。
    经过一个贩卖草药的摊位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从巷子里冲出来，一头撞在沈薇薇身上。
    “哎哟！”男孩摔倒在地，手里攥着的一个破碗也掉了，几颗干瘪的野果滚一地。
    厉寒刚要上前。
    沈薇薇却抬手阻止了他。
    她看着那个男孩，约莫七八岁年纪，瘦得皮包骨头，一双眼却异常明亮。
    “没事吧？”沈薇薇蹲下身，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同时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拂过男孩身体——没有蛊虫，只有长期营养不良的虚弱。
    男孩怯生生地摇头，不敢话，只是飞快地捡起地上野果，紧紧抱在怀里，像是生怕被人抢走。
    沈薇薇，从袖中（实则是从混沌空间）取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肉干，递给他：“这个给你吃。”
    男孩，咽了口口水，却不敢接，只是眼巴巴看着。
    “拿着。”沈薇薇将肉干塞进他手里。
    男孩这才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几个穿着黑苗服、神色倨傲的壮汉走了过来，为首一人目光在那个男孩身上，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杂种，滚远点！冲撞了贵客，把你喂了蛊神！”那壮汉着，抬脚就要踹向男孩。
    沈薇薇眸光一冷。
    那男孩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窜起，不是逃跑，而是躲到了沈薇薇身后……
    那壮汉一脚踹空，脸上难看，“少管闲事！这子是‘蛊弃之人’，身上带着晦气！”
    “蛊弃之人？”沈薇薇护住男孩，“他不过是个孩子，何来晦气？”
    “哼！他天生无法养蛊，乃是被蛊神遗弃之人！留在寨子里只会带来灾祸！”壮汉语气凶狠，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
    沈薇薇对那苗汉道：“这孩子我保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你！”那苗汉怒极，但终究没敢动手，“在南疆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走！”
    几人悻悻离去……
    沈薇薇这才转身，看向男孩。
    “他们为什么叫你‘蛊弃之人’？”
    男孩抬起头，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声啜泣道：“我……我养不了蛊虫，它们都不听我的话……阿爹、阿娘我是废物，不要我了……”他越越伤心，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在这蛊术横行的南疆，无法养蛊，恐怕确实难以生存。
    她轻轻擦去他的眼泪：“别怕，以后跟着我。”
    男孩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