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定位

    周砚开口，言简意赅：“协议有问题吗，如果没问题可以签。”
    温淼淼慢条斯理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太赶着上赶着，反而了下乘，叫人不珍惜。
    这个协议里的条例太严谨，她占不了任何便宜。
    “你，场地选在哪儿好？海岛怎么样？或者挑个有温泉的山景酒店？”
    她絮絮叨叨了好些方案，末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抬眼问他：“还有戒指，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周砚却只是沉默了几秒，淡淡丢过来一句：“你做决定就好。”
    温淼淼脸上的笑意倏地淡了下去。
    什么都不管，连碰都懒得碰一下，这样的态度，实在叫人觉得没趣。
    她性子看着温婉，可骨子里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周砚也没那么好了。
    和他结婚，往后的日子怕是一眼就能望到头。
    如果对方不答应各玩各的，等待她的，会不会是无止境的冷暴力？
    思及此，她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那行，筹备的事我慢慢来吧。”
    周砚“嗯”了一声，补充道：“后续有需要花钱的地方，直接跟徐特助对接就行。”
    温淼淼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花钱还要找秘书，她是外面养的情人？
    ……
    乔夏闷闷的坐在周砚家里。
    她想不通。
    是哪里做得不好吗？惹他生气了吗？
    怎么突然就要和温淼淼订婚了。
    乔夏打开手机联系私人侦探。
    【滴滴，帮我查一下周砚的住址】
    侦探：【亲，是滨江集团总裁周砚吗？】
    【是】
    【不行哦，亲，滨江法务很厉害，被查到我会吃国家饭的】
    【加钱】
    【好的亲亲】
    【半时内发我】
    【不行哦，亲，没有这么快】
    【那为什么我爸妈半时就能找到我？侦探之间亦有差距？】
    侦探：【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被定位了呢？没有人能在半时就能查到具体信息，我们黑客能在半时内查到但是过去核实也要时间】
    乔夏一愣。
    定位？
    【怎么能检查出来？】
    侦探：【加钱，我让人带着仪器上门来看】
    不到半时，乔夏的随身物品被排查干净。
    手机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身上的耳钉和戒指。
    “高科技喔~这里面居然有这么的芯片，根据温差生电……”
    乔夏攥着那堆冰冷的首饰，几乎是一路踉跄着冲回了家。
    玄关的门被她“砰”地一声撞开，巨大的声响惊得客厅里正坐着看财经报纸的乔临川抬了头，一旁修剪盆栽的陈琳也停下了手里的剪刀。
    没等两人开口问她怎么了，乔夏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茶几前，狠狠将手里的耳钉、戒指掼在了光洁的大理石桌面上。
    那些镶嵌着碎钻的首饰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脆响。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这是什么？回答我！”
    乔临川放下报纸，眉头皱了起来，目光在那些首饰上，没话。
    陈琳脸上带着几分被撞破的不自然，却还是强装镇定：“夏夏，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
    “干什么？”乔夏指着里面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型芯片，“你们在我的首饰里装定位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我戴的每一件、用的每一样东西，都被你们动了手脚？”
    她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过去，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我每天按时回家，去哪里都跟你们报备！还要怎么样？！”
    陈琳的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想去碰她的头发，却被乔夏猛地躲开。
    “我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乔临川终于开口，声音沉郁，听不出太多情绪，“你又不愿意让保镖跟着。”
    “你是女孩子，又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外面人心叵测，万一出点什么事……”
    “担心安全就要这么监视我吗？！”乔夏打断他的话，“这不是担心，是控制！是把我当成没有自由的犯人！”
    她想起之前身边朋友的话，她爸妈的管控近乎病态，那时候她还拼命反驳，他们只是太紧张她。
    现在想来，那些话竟字字诛心。
    “夏夏，爸妈也是为你好……”
    “监狱里就是这么管控犯人的。”乔夏猛地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乔夏不敢碰家里的车，她在周砚家玄关随手拿了把钥匙，发动了车子。
    引擎轰鸣着划破别墅区的寂静，她一只手攥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胡乱去扯身上的零碎。
    头上的钻石发卡、发圈。
    但凡是可能藏芯片的东西，都被她狠狠朝窗外掷去。
    车子一路疾驰，直到停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商场门口。
    乔夏直奔手机专柜，拿了部最新款的手机就付款，全身上下衣服都换一遍。
    她把重要的社交账号、支付软件都换绑到新手机上。
    做完这一切，她毫不犹豫地将旧手机扔进垃圾桶深处。
    乔夏走到商场门口，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抬眼望去，满城霓虹闪烁，车流如织，明明是一派繁华盛景，在她眼里却只剩下光怪陆离的荒诞。
    她怔怔地站在人潮里，只觉得离谱得可笑。
    商场正门的旋转门缓缓转出两道身影。
    温淼淼亲昵地挽着周砚的胳膊，从商场锃亮的旋转门里走出来。
    她身上那条香槟色连衣裙闪着柔和的光，衬得她皮肤更白了。
    “周砚，”她侧头看他，声音温温柔柔的，“订婚戒指，你喜欢哪个牌子？海瑞温斯顿的设计我一直挺喜欢的。”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合心意的，“或者……之前我看过的那颗阿盖尔凤凰红钻也挺好，三千多万这个价位的应该也算得体，你觉得呢？”
    温淼淼像在认真征求他的意见，又像是在描绘一个早已心仪的蓝图。
    周砚垂眸认真倾听。
    在外人眼里，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的英俊多金，女的温婉漂亮。
    乔夏看着那两人相携走向路边的车，看着周砚绅士地为温淼淼拉开车门。
    她喊住对方：“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