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健美操男孩和米奇

    朗.罗森。
    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和长相，乔安总觉得熟悉。
    在攀谈过程中他想起来，自己在2025年的新闻上看过这家伙。
    亿万富翁马克.沃尔特以100亿美元收购洛杉矶湖人队多数股权的新闻中，朗.罗森有被提及。
    他当时作为湖人队新老板的心腹重臣，赫然跻身管理层核心，执掌球队运营权柄。
    根据新闻介绍，入驻湖人之前，朗.罗森已经作为洛杉矶道奇队的执行副总裁兼首席运营官证明过自己的能力。
    如果他在80年代是魔术师的经纪人，那他的经历大概和乔安更熟悉的罗伯.佩林卡类似。
    都是从一个经纪人慢慢转型成为了球队管理层。
    这至少可以让乔安确定，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江湖骗子。
    而是一个真正扎根职业体育行业的专业人士。
    如果是这样，那朗.罗森的资源和人脉肯定没问题。
    脑中飞速闪过这些信息后，乔安收下了朗.罗森的名片。
    这是他今天接受的第一个电话号码。
    大巴上默默看着窗外的迈克菲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乔安拒绝了那个前凸后翘的大波浪，却接受了一个发际线上移的胖男人？
    不理解，但尊重。
    接过名片后，乔安也开门见山。
    “你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选秀只剩下三个月，我需要有人为我造势。”
    在1984年的篮球世界，“选秀造势”还是个生僻的词汇。
    这时候的新秀没有故弄玄虚的神秘感，没有天花乱坠的吹捧，更不存在与椅子对练的荒诞营销。
    所以，乔安的需求让朗.罗森感到惊讶。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还只会搂着经纪人的肩膀一句：
    “嘿老兄，想签我？先V我五万美元看看实力，再给我妈妈买辆克莱斯勒。放心，我只是借的。”
    乔安却完全不提这些，而是有更大的目标。
    “我马上就可以开始为你工作！”朗.罗森回答，他不想错过一个聪明且极具商业价值的客户。
    “虽然你只是大一新生，此前很少有人在你这个年纪就参加选秀，联盟对你肯定存在一些成见。但以你现在的表现，加上我的运作，我保证你会在乐透区被选中。”
    大一新生进入乐透难度不，可罗森相信自己的专业性。
    他更相信，自己的承诺会让乔安兴奋，从而让他坚定不移的选择自己。
    结果年轻人听见“乐透”这个词后，情绪却平静得就像无事发生。
    “不，”乔安摇摇头，“光是乐透可不行。”
    他目光坚定的盯着朗.罗森，仿佛在下达死命令，张开五指：
    “我要前五。”
    朗.罗森脸上的职业微笑消失了那么一两秒。
    大一新生，选秀前五？
    这种事情在NBA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乔安当然也知道，80年代的NBA并不那么欢迎大一球员。
    这个时期的老板们并不想付钱给一个还需要慢慢培养的家伙。
    但乔安清楚自己的天赋是什么级别，清楚冈萨加大学现在已经掀起了何等风暴。
    更何况，自己还有简.方达、魔术师等人带来的额外名气。
    仅凭自身，叩开乐透大门就已是探囊取物。
    如果无法让顺位更进一步，那还付佣金给你这个经纪人干嘛？
    选秀顺位，从来不只是数字游戏。
    它意味着球队资源的倾注等级。
    没有任何球队会懈怠一个前五顺位的新秀。
    乔安需要高顺位，需要在进入NBA后依然被当作核心成员对待。
    朗.罗森很快从惊讶中恢复。
    是的，84年是选秀大年，一个大一新生想在前五被选中简直天方夜谭。
    但，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自己和乔安不能做那第一个在前五被选中的大一球员？
    而且，短短几句对话便让罗森看出，乔安的野心比魔术师更大。
    那家伙不仅仅是想成为超级巨星，还想成为所有超级巨星中最好的那一个。
    如果他成功了，那自己也能成为全美所有经纪人中最出名的那个！
    “我会尽力，乔安。”
    “很好，静候佳音。”
    乔安完，挥挥手，走上了一直在等待的球队大巴。
    目送大巴汇入车流，罗森也疾步冲向自己的座驾，准备立刻回酒店制定乔安的选秀造势计划。
    那孩子的野心和成熟，他见所未见。
    他的职业生涯注定不会平凡。
    罗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和乔安究竟能把彼此搀扶到什么样的高度。
    车载广播上，节目主持人正在描绘昨晚魔术师的表现。
    一个想法突然钻入朗.罗森脑中，不定几年后......
    魔术师约翰逊就不再是自己旗下最大牌的客户了呢？
    晚上，乔安和迈克菲坐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看电视，上面全是关于明晚冈萨加VS北卡的预热报道。
    这场比赛不仅仅吸引了一众普通球迷，明星们也翘首以盼。
    魔术师接受采访时嬉皮笑脸：“明晚就算世界上最性感的模特约我吃饭，我也得拒绝她，然后回家看电视。”
    简.方达也难得一见的出现在了体育新闻里：“当然，我明晚会在电视机前为乔安加油，我们都期待着一个奇迹。”
    当然，支持北卡的人也不少。
    拉里.伯德就直言不讳：“北卡会赢的，他们更强大。”
    大战的氛围提前弥漫，这场比赛已经成为了社会性热点。
    第二天下午，斗牛犬全队再次来到杰斐逊中心体育馆。
    看台上，牛队球探托尼.巴尔坎压力巨大。
    球队总经理诺姆.松居特地要求他一定要对今晚的比赛进行详细分析，并给出乔安的详细评测报告。
    但球队主帅迪克.莫塔对乔安并不感兴趣。
    “他很强硬，篮下终结很出色？那只是NCAA！
    比尔.兰比尔在他脸上来一肘时，他就不敢往篮下冲了。
    我知道他看上去不错，但那是和大学生球员相比。
    甚至，他还没有与真正顶级的大学生球员同场竞技过。
    接下来对阵北卡，你们就会知道观察他是在浪费时间！”
    主教练和总经理的分歧很大，且都寸步不让。
    而他手中这份即将诞生的球探报告，正是终结分歧的关键。
    它足以让其中一方彻底噤声。
    托尼.巴尔坎只是一个球探，他无意参与总经理和主教练的斗争。
    但作为即将递交“裁决书”的人物，他清楚自己不能出错。
    他必须保证自己用最客观，最准确的角度去评测乔安。
    球场彼端，乔安正在热身。
    他今天的中距离一直在打铁，篮球一次次撞击篮筐，发出令人心焦的闷响。
    负责干扰乔安投篮的迈克菲都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手：
    “操，我的防守现在这么强了？约翰，你过来，我感觉你今晚也休想在我脑袋上投进球，老子现在强得可怕！”
    斯托克顿没什么，默默走了过去。
    三秒后，用一个中距离急停跳设了迈克菲满脸：
    “这下你满足了？”
    “你这人讨厌就讨厌在这儿！”迈克菲不满的大吼，“你懂不懂什么叫情绪价值？你可以假装投不进嘛！”
    斯托克顿没有理会迈克菲，走到乔安面前：“今晚手感不佳，哈？上一场消耗太大了吗？”
    “不，我并没有觉得疲惫，”乔安耸耸肩，“但投篮手感这种事情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自己今晚能不能投准。”
    乔安没有过多担心，他的中距离接球投篮属性只有5，本来就属于不太稳定的水平。
    “那今晚，我还要把球传给中距离的你吗？”
    “那完全取决于你有多信任我，还是照常打约翰，别担心我。”
    话音刚，北卡球员出现了。
    今晚的杰斐逊中心体育馆，北卡和斗牛犬队的支持率大概是50比50。
    北卡罗来纳州本身就是一个篮球之州，孕育的拥趸如同深扎地底的橡树林，浩瀚而忠诚。
    而斗牛犬队则代表着疯狂三月最疯狂的词汇——奇迹。
    不少中立球迷今晚都化身斗牛犬队的支持者，希望八号种子能掀翻一号种子，期待着奇迹发生。
    没有以下克上的疯狂三月是不够完整的。
    简单热身后，裁判开始让双方聚拢。
    对面那群穿蓝色衣服的家伙中，光乔安认识的未来NBA球员就有足足三位。
    萨姆.帕金斯、肯尼.史密斯以及迈克尔.乔丹。
    北卡阵中也许还有更多未来的NBA球员（事实就是如此），只是乔安对这个时代的NBA不熟悉而已。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乔安，这是一支真正的，NCAA一级联盟T0级别强队！
    迈克尔.乔丹靠近前天对自己出言不逊的30号，脸上写满了傲慢和不悦：
    “菜鸟，从现在开始，这会是一堂课。”
    嗯，就是这味儿。
    这和乔安前世通过书籍、视频和新闻了解到的乔丹一模一样。
    乔安靠近那个家伙，两人鼻尖相抵：
    “你得对，但我才是老师。”
    这是23号与30号，首次在球场上对峙。
    “你？”乔丹大笑，“健美操男孩，你只能在那种娘们录像带里当老师。你唯一能征服的，只有简.方达那种老女人。”
    北卡球员都忍不住轻笑，“健美操男孩”这个蔑称不带脏话，却羞辱性极强。
    不愧是迈克尔。
    “够了先生们”，裁判打断了两人火药味浓烈的对话，“别没完没了，都去自己的位置准备好，开始比赛吧。”
    漫长竞争中的第一次交锋开始了。
    北卡拿到先攻球权，肯尼.史密斯控过半场。
    虽然北卡群星云集，但球员们并不粘球。
    那个23号甚至没有持球单打的欲望，只是如幽灵般在密集防守中反复穿梭、无球奔跑。
    迪恩.史密斯教练要求所有人在自己的体系中打球，无论你个人能力多强。
    他甚至亲口承认过：“别被迈克尔的大学数据迷惑，北卡体系其实对他有所束缚。”
    这种理念或许会压制球星的数据，但带来了难以被彻底锁死的流畅进攻。
    球传了几手后，萨姆.帕金斯低位策应给到内切的乔丹。
    迈克菲见自己被甩开，想伸手去抓乔丹的球衣。
    可乔丹的第一步快得惊人，迈克菲连衣角残影都未能触及！
    乔安迅速抛开帕金斯，封堵到篮下进行协防。
    与此同时，乔丹面对斗牛犬队中锋蒂姆.拉夫，并未直接冲框。
    他身体如风中柳絮般向底线飘移，几乎是在身体即将飞出底线时，才从篮板侧面投了个负角度投篮。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出手稳健如磐。篮球划出的弧线优雅而致命，直指网心方向。
    看着乔丹轻描淡写就完成了难度如此之高的出手，看台上的牛球探巴尔坎屏住呼吸：“真是怪物。”
    对乔丹来，这种高难度表演不过只是开胃菜。
    先给这群学校乡巴佬亿点点的震撼。
    可在篮球飞到最高点时，一双大手却从蒂姆.拉夫身后凭空出现，像摘走篮板一样，凌空死死钳住球体，并摁在篮板上！
    “嘭!”
    篮板发出巨响，乔安双手抱着篮球稳稳地！
    乔安率先给了北卡亿点点的震撼！
    看台上，牛球探巴尔坎看见这一幕，兴奋得捏紧了手中的笔记本。
    今晚，场上不止有一头怪物。
    惊呼声中，乔安把球传给了斯托克顿，然后用力鼓掌：
    “至少我还能征服你，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