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我只在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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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更半夜,一个女孩子躲在卧室里帮男生涂红花油,这个理由虽然有些蹩脚,但也并非难以让人信服。
    然而很可惜,这一理由在韩昼和钟银身上无法成立。
    因为韩昼的身上压根就一点伤都没有,完全没有涂红花油的必要。
    既然如此,这么冷的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只穿睡衣,一个连衣服都不穿了,这是想干什么?
    如果换成是别的父母,这个时候就算舍不得难为女儿,想来也少不了对韩昼大刑伺候,让他滚回去真的涂红花油。
    但钟成光和叶柔夫妇不同,他们和大多数父母最大的区别,就是不管看到再令人生气的事,也愿意耐心听完孩子的解释。
    院子里,在听完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别是责骂了,身为父亲的钟成光甚至哈哈大笑了起来:“银,不是我你,悟空不是了他身上没有伤吗,你还偏不信,也就是人家脾气好肯让着你,不然真该来找我们告状了。”
    一个女孩子居然逼着人家男孩子脱衣服,传出去像什么话嘛。
    平日里一向温柔的叶柔则是显得要严肃一些,无奈道:“你关心悟空让他把衣服脱掉也就算了,你呢?你怎么也把外套脱掉了?”
    钟银像个犯错的学生一样低着头,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帮那混……帮孙悟空冰敷的时候不心把外套打湿了,所以才脱掉的。”
    一旁的韩昼帮忙话道:“叔叔阿姨,你们别生气,主要还是我没有好好把话清楚,银姐也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才闹了误会。”
    自己别人对自己“关心则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们也没生气,只是该教育的地方就教育一下。”钟成光笑着。
    “不过银你要带雅出国,这是真的吗?”他继续问道。
    “是真的。”
    当着身边一看到他就牵着他的手到现在的冷秋的面,韩昼一脸诚恳道,“我们下周就会离开,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的照顾了。”
    他相信冷秋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谢谢。”
    冷秋跟着轻声道谢。
    秋夜的风吹得格外频繁,院外的老树不停晃动,飘下几片枯黄的叶,大概是女孩的语气不含太多情绪,以至于空气中像是添了几分萧条的意味。
    注意到大女儿脸上一闪而过的失,钟成光摇头笑道:“不是下周才走吗,现在这些还太早了。”
    叶柔也面露浅笑,柔声道:“正好你也回来了,我们先一起去把树种了吧。”
    “种树?”韩昼愣了愣。
    “银那天看见你用脚在墙角做标记,还以为你在那里埋了宝贝,昨天晚上偷偷去挖,结果什么都没挖到。”
    “爸!”
    眼见自己的糗事被了出来,钟银顿时面红耳赤,辩解道,“我只是看那里空荡荡的,所以才想挖个坑种点树什么的……”
    她有些心虚地看了韩昼一眼,却见对方神情有些恍惚,和之前在房间里看自己的表情如出一辙。
    钟成光强忍笑意:“没错,难得银费了那么大力气,反正坑也挖了,所以我今天特意去买了棵树苗回来,今晚大家一起把它种下。”
    着,他轻轻揉了揉身边钟铃的脑袋,眼角带笑,“也不知道是这棵树苗长得快,还是铃长得快。”
    “肯定是铃长得快!”钟铃鼓足勇气道。
    “哈哈哈,那等铃长大了,我们一起挖时间胶囊好不好?”
    “时间胶囊是什么?”钟铃脆生生地问道。
    “是这个。”
    叶柔变魔术似地从身后拿出几个五颜六色的圆柱体,微笑着解释道,“把铃现在最喜欢的东西装进去,埋起来,等很久以后再挖出来,这就是时间胶囊。”
    钟铃呆了呆:“可我喜欢姐姐,要把姐姐也埋进土里吗?”
    众人忍俊不禁,钟银蹲下身子,捏了捏妹妹的脸,笑着补充道:“不一定就要是喜欢的东西,对铃来很有记念意义的东西也可以哦。”
    “我知道了。”
    钟铃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认真思索的表情,像是在回忆自己有哪些值得纪念的东西。
    钟银莞尔一笑,拍拍手起身,回头就看见韩昼依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她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
    韩昼冲她笑了笑,“只是在想我应该往时间胶囊里放些什么。”
    他注意到,叶阿姨刚刚一共拿出了六个时间胶囊,也就是他和冷秋也是有份的。
    “就只是这样?”
    钟银不信,对方早在听到“时间胶囊”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是那副表情了,迟疑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生气?”
    “就……就是我挖了你给自己准备的坑的事……”
    怎么话呢?什么叫我给自己准备的坑?
    韩昼嘴角一抽,哭笑不得道:“你想多了,我确实没有在那里埋宝贝,更别生你的气了。”
    钟银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试探着问道:“那如果我真的挖到了你藏起来的东西呢?”
    韩昼一听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板着脸道:“如果你是打算等我离开之后偷偷挖我埋下的时间胶囊,那我还是会生气的。”
    “我才没那个打算呢,你别来偷偷埋的时间胶囊才好。”
    钟银瞪了他一眼,一副“你瞧不起谁呢”的表情。
    不过一想到就算这家伙想偷挖,恐怕也要等到很多年后了,她的气势就又弱了下来。
    想了想,她走到院墙边的凳子上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韩昼坐过来。
    然后双手托腮,远远看着爸爸一边展示着肱二头肌,一边去车上扛树苗,又看着妈妈蹲在铃和雅身边,满脸笑容地研究着时间胶囊,最后再看看坐在身边这个脑袋有包的家伙,只感觉时间好像忽然就慢下来了。
    抬头看了一眼看不到多少星星的星空,少女吐出一口长长的白雾,突然问道:“我,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啊?”
    韩昼的视线同样在不远处的众人身上,闻言故作平静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人很准的。”女孩得意道。
    事实上,钟银只是从冷秋那里得知了韩昼经常梦话的事,也亲眼看到对方做噩梦时脸色难看的样子,所以才会这么。
    韩昼沉默片刻,苦笑道:“是有点大。”
    “不能和我吗?”
    “抱歉,虽然是关于你的事,但我不能。”
    “关……关于我的?”
    钟银猛地转头看了过来,张了张嘴,完全没想到听到的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回答。
    她突然想起昨天在电影院时,对方在梦里就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本以为只是偶然,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她心跳陡然加速了几分,正襟危坐道:“既然是关于我的事,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担心一旦告诉你,有些事就会发生改变,还是不可逆转的改变。”
    韩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给出回答。
    他这些天的确是憋坏了,关于到底要不要试着去改变未来这一点,他原本是打算询问依夏的意见的,但经历了刚刚的事,他几乎完全可以肯定,自己是不可能改变未来的。
    倒不如,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过去,正是为了促成那已知的未来。
    没有他那天在院子里比划的那两脚,未来钟银家的院子里就不可能出现那棵用来挂晾衣绳的大树。
    这和人的变化不同,他不经意间的举动,确实间接促成了未来事物的出现,这也就意味着或许他的一举一动都随时在改变着未来,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未来是无法改变的。
    从出现在过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未来本身。
    至于为什么不尝试阻止钟银一家种下这棵树,自然是因为没有意义。
    如今身处过去,他又没法观测到未来,就算现在阻止了钟银一家种树,谁都无法确定他们将来会不会再次把树种下,更无法确定未来是否因此发生了改变。
    而既然无法得出结论,尝试自然也就没有意义。
    如果之前的韩昼只是在纠结要不要尝试改变钟银一家人的命运,那现在的他就是在反思是不是正是自己的到来才促成了他们一家的不幸了。
    如果他从未出现,没有和他产生交集的钟银一家人会不会就不会遭遇那场车祸了呢?
    韩昼知道,自己好像又开始钻牛角尖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把心里的话出来。
    并非纠结,而是一种憋屈。
    明明想要改变,可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不可能,还嘲弄似地把“命中注定”几个字甩在了他的脸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待会儿起身的时候该先迈哪条腿了,生怕就是这一脚把钟银一家人踢进了车祸里。
    钟银自然不可能知道韩昼在想些什么,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忍不住道:“什么改变不改变的,你不能好好话吗?”
    一旦出来就会改变……这家伙指的该不会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还什么不可逆转……
    难、难不成他想认我当亲姐姐?!
    总不可能是要向我表白吧……
    钟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心地坐直身子,努力做出一副大方端庄的模样。
    夜风穿过院墙上方的间隙,发出断续的呜咽声。
    即便到处都开着灯,院子依然像是被浸在墨色之中,夜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轮残月,悬在屋脊上方,洒下的清光非但不能照亮什么,反倒将一切照得影影绰绰。
    韩昼沉默良久,本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但看着身边少女在月光下隐隐带着几分期待的侧脸,他又意识到不能一直把这个问题搁置下去。
    时间不多了,要是想要做些什么,必须得趁早才行。
    可问题是……
    迟疑之际,韩昼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依夏曾经在电话里过的话——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也不该问你自己,你应该去问她,问她后不后悔——”
    “如果她不后悔,你也没必要替她去后悔,不是吗?”
    院子里的灯光像是明亮了些,原来是钟叔叔不知何时把树苗扛了过来,肩上还挂着一堆彩灯,嘴里似乎在反正树都有了,那就顺便先把圣诞节过了。
    明明圣诞节还早着呢。
    “我爸有时候太幼稚了。”钟银忍俊不禁。
    “男人至死是少年。”韩昼很认真地纠正了一句,然后笑了笑。
    “就你脸皮厚,我爸自己都不出这样的话。”
    钟银白了他一眼,心这混蛋怎么还不表……呸,是怎么还不认她当亲姐姐。
    韩昼没注意钟银的眼神,但脸上的表情却轻松了些。
    实话,他也不确定那些话到底是不是依夏的——当时的他好像产生了幻觉,眼前浮现出了未来依夏的身影,这些话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也不定。
    但不管怎么样,这的确是依夏能出来的话。
    而他想要的建议,其实从一开始就得到了——
    于是他忽然转过头,一脸认真地凝视着那双鬼鬼祟祟偷瞄着自己的眼睛。
    要认我当亲姐姐了吗?
    钟银心头一颤,连忙装出一副“我可没看你,只是刚好看过来”的模样,手心出汗,默默等待着韩昼接下来的话。
    只见对方酝酿许久,竟是既不认她当亲姐姐,也不向她表白,而是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银姐,你将来会因为遇到我而后悔吗?”
    “啊?”
    钟银呆了两秒,“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混蛋憋了那么久,居然是为了这个?
    韩昼神色一正:“我的意思是,万一你以后遭遇了什么不幸……”
    “我遭遇不幸和你有什么关系?”
    钟银打断他的话,忽然恍然大悟,奇怪道,“我你最近怎么压力那么大,是不是做了关于我的噩梦了?”
    “可以这么。”
    韩昼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梦的内容我不能。”
    “谁在乎你做什么梦了?”
    钟银不以为然,心我还不打算把我的梦告诉你呢,嘀咕道,“我昨天你怎么会出那种梦话,还什么救不了我……”
    不等韩昼发问,就听她继续道,“昨天的回答你没听见,所以我现在再一遍——”
    “我才不管未来会不会变成梦里那样,我只在乎现在,明白吗?”
    她昨天的其实不是这些话,但那些话复述起来太恶心了,索性就换了个回答。
    而这也是她对自己的回答。
    她才不在乎是未来的梦境影响了现在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影响了未来的梦境,毕竟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一切都是她“本人”的选择。
    既然讨厌悲剧,,那“现在的她”就一定会努力去改变,这是她对未来的自己的信任,也是对现在的自己的承诺。
    起来有点绕,但简单来就一句话——
    我才不会把梦里的事当真。
    韩昼迟疑了一会儿:“银姐,我是在问你会不会后悔,你的回答是不是跑题了……”
    钟银沉默片刻,脸色微微泛红,忽然恼羞成怒,起身往他脑袋上敲了两下。
    “不会!我的意思就是不会后悔!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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