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找回了鸡，还附赠野鸡蛋！

    村里人都同情，可也没办法。
    黄鼠狼这东西狡猾，来无影去无踪，防不胜防。
    甜甜听见大人们议论，耳朵竖了起来。
    黄鼠狼？
    她记得前几天在村口玩，好像听见什么黄大仙的叫声……
    午饭是玉米糊糊配咸菜。
    甜甜捧着碗，口口喝着，眼睛却老是往门外瞟。
    “甜甜，看啥呢？”苏明远问。
    “黄鼠狼……”甜甜嘟囔。
    王秀娟心里一紧：“甜甜，可不敢去招惹那东西！”
    “不是招惹，”甜甜放下碗，很认真地，“窝听见它们话了。”
    全家人都看向她。
    “昨天夜里，”甜甜歪着头，像是在回忆，“窝听见黄鼠狼在吵架。”
    “一个：‘那只芦花鸡真肥！’另一个：‘笨！叼鸡多危险！不如去后山掏野鸡蛋！’”
    野鸡蛋？！
    苏明远眼睛一亮：“甜甜，它们野鸡蛋在哪儿？”
    “后山……老槐树往西，有个土坡，坡上有刺丛。”甜甜努力复述着，“黄鼠狼，刺丛底下有窝，里头有十几个蛋呢。”
    十几个野鸡蛋！
    在这个年月，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可是，”王秀娟犹豫，“那是黄鼠狼先发现的……”
    “妈，”苏明远压低声音，“黄鼠狼是偷鸡贼，咱们要是能找回赵婶家的鸡，再找到野鸡蛋，那是为民除害。”
    苏建国一拍大腿：“对！明远得在理！走，咱们去看看！”
    父子俩带着甜甜就往后山去。王秀娟不放心，把明轩明哲托给李桂香照看，也跟了去。
    按甜甜的，老槐树往西，果然有个土坡。坡上长满了带刺的灌木，人很难靠近。
    “应该就在这儿附近，”苏明远仔细观察，“黄鼠狼能钻进去，肯定有洞口。”
    甜甜蹲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忽然，她指着一处：“这里！有声音！”
    苏建国扒开草丛，果然看见一个隐蔽的土洞，洞口有新鲜的爪印和鸡毛。
    “是这儿了！”他找来根长树枝，往洞里捅了捅。
    洞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两只黄鼠狼“嗖”地窜了出来，闪电般钻进另一处草丛，消失不见。
    “跑了！”苏明远赶紧趴到洞口往里看，“爸！有鸡！还活着！”
    苏建国伸手进去，心翼翼地从洞里拖出一只奄奄一息的芦花鸡——正是赵春苗家丢的那只！
    鸡脖子上有伤，但还有气！
    “救回来了！”王秀娟喜出望外。
    更让人惊喜的还在后头。
    苏明远在刺丛另一侧发现了一个浅坑，拨开枯草——满满一窝野鸡蛋！
    青白色的蛋壳，个头比家鸡蛋，但数量真如甜甜所，足足十三个！
    “我的天……”王秀娟声音都抖了。
    父子俩心翼翼地把鸡蛋捡起来，用衣襟兜着。
    苏建国抱着那只受伤的芦花鸡，一家人急匆匆往回赶。
    回到村里，直接去了赵春苗家。
    赵春苗看见失而复得的芦花鸡，一把抱住，“哇”地哭出声：“我的鸡啊！你还活着！”
    等她情绪平复了，苏建国才了找到鸡的经过。
    当然，省略了甜甜听懂黄鼠狼话的部分，只是追黄鼠狼时意外发现的。
    “还有这个，”王秀娟把衣襟里的野鸡蛋展示出来，“在黄鼠狼窝附近找到的。春苗，这些蛋，咱们分。”
    赵春苗愣住了：“分、分给我？”
    “要不是你家丢鸡，我们也找不到这窝蛋。”王秀娟得实在，“见者有份。”
    最后，赵春苗拿了六个鸡蛋，苏家留了七个。
    那只芦花鸡虽然受伤，但养养应该能好。
    这事像阵风似的传遍了全村。
    “苏家把赵春苗的鸡找回来了！”
    “还找到一窝野鸡蛋！分了！”
    “我的老天，十三個蛋啊！”
    傍晚，苏家难得开了荤。
    王秀娟蒸了三个野鸡蛋，嫩黄嫩黄的蛋羹，滴了两滴香油，香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剩下四个蛋，王秀娟用盐水腌了，能存久一点。
    吃饭时，甜甜捧着蒸蛋碗，口口吃得珍惜极了。
    每吃一口，眼睛就幸福地眯起来。
    “好吃吗？”王秀娟问。
    “好——吃！”甜甜拖长声音，脸上全是满足。
    苏建国看着女儿，心里那点愧疚终于散了。他夹了块蛋羹放到甜甜碗里：“多吃点，长高高。”
    夜里，赵春苗提着一篮野菜来了苏家。
    “秀娟，建国，今天真是……真是不知道啥好。”她眼圈又红了，“那鸡是我闺女的命根子，要是没了，我真不知道咋办……”
    “乡里乡亲的，这些干啥。”王秀娟拉着她坐下。
    赵春苗把野菜篮子往桌上一放：“自家挖的，别嫌弃。”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秀娟，我跟你个事。今天下午，快嘴刘到处，你们家能找到鸡和蛋，肯定又是甜甜那丫头听见啥了。”
    王秀娟心里一紧。
    “不过你别担心，”赵春苗，“这回没人信她！孙奶奶当场就怼她了！”
    “她——人家帮春苗找回鸡，还分了蛋，这是积德！你倒好，天天嚼舌根，也不怕烂嘴！”
    她模仿孙奶奶的语气，惟妙惟肖，把王秀娟都逗笑了。
    送走赵春苗，王秀娟回到屋里，看着炕上已经睡着的甜甜。
    丫头睡梦里还咂咂嘴，像是在回味蛋羹的滋味。
    苏建国在院子里抽了袋烟，看着满天星斗，忽然觉得，这日子，真有奔头。
    而此刻，后山的土洞里，两只黄鼠狼正委屈地缩在角里。
    一只用爪子扒拉着空荡荡的窝，吱吱叫：“都怪你！非要去偷鸡！现在蛋也没了！”
    另一只耷拉着脑袋：“我哪知道人类能听懂咱们话啊……”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透。
    王秀娟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起身，摸向炕头那个木匣。
    匣子里，装着明轩的药。
    可她的手刚碰到冰凉的瓶身，心就猛地一沉。
    她迅速打开药瓶——空的！
    王秀娟僵在那里，浑身的血仿佛瞬间冻住了。
    她不信邪似的把瓶子倒过来，用力磕了磕。
    只有那点可怜的粉末簌簌下。
    真的……一点都没了。
    “秀娟？”苏建国被她的动静惊醒，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