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缠枝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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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宅后院的池塘边,一圈青灰瓦舍被新扎的竹篱笆圈了起来。
    竹枝上还挂着未化的雪沫子,在冷日头下泛着细碎的白光。
    这篱笆是杨大执事的主意,院里的亭台布局他看了,觉得不太满意。
    这也怪他,当时他还在丰安庄料理庶务,没能多关心,如今觉得不合心意,便想趁着才刚建成,做一些拆改。
    只是大雪隆冬的,砖石冻土难挖,木料也冻得发脆,实在不是动工的时节。
    无奈之下,只得先立起篱笆隔出区域,能动手的室内活计慢慢打磨。
    至于亭台翻新、路径重铺这些外活,终究要等开春雪化,地气回暖才行。
    杨宅里上下人等对于自家老爷的决断自然不会多置一词。
    可谁也没留意,这竹篱围起的僻静处,那间正沐浴在夕阳之下的临池厢房,早已被悄悄拾掇妥当。
    糊窗的棉纸外又蒙了两层厚实的羊毛毡,风刮过连丝声响都透不进来。
    墙角码着压实的干草,潮气被吸得干干净净。
    就连地砖缝都用细泥细细填过,隔音做得半点疏漏没有,把寒冽与喧嚣全都挡在了门外。
    屋里头暖融融的,一盏铜灯燃着微光。
    铺着软绒毡的摇篮就放在靠窗的矮榻旁,襁褓里的男婴睡得正酣,脸红扑扑的,正是杨灿从若干氏那里接来的孩子。
    朱砂坐在摇篮边的杌子上,胸前用红绳系着个巴掌大的葫芦,里头盛着刚烫温的羊奶,暖得贴在衣襟上。
    她轻轻拔下葫芦口的软木塞,手腕微倾,先滴了两滴奶在虎口试温,不烫不凉,刚好。
    随即取过巧的木勺,倒出半勺羊奶,手腕稳着劲,一点一点耐心地喂进婴儿微张的嘴里。
    奶液顺着勺沿滑入,家伙咂咂嘴,睫毛颤了颤,一边喝茶,一边依旧睡得安稳。
    “啧啧啧,瞧你这模样,倒真像个疼娃娃的娘儿。”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促狭的轻笑,带着几分戏谑的尾音。
    胭脂捂着嘴,吃吃笑着掀帘进来,目光正在妹妹胸前的奶葫芦上。
    再瞧她心翼翼喂哺的模样,笑意就再也绷不住了。
    朱砂的耳尖“唰”地一下就红了,她娇嗔地横了胭脂一眼,压着声音道:
    “去你的!再胡八道,我就去告诉老爷,你欺负我。”
    “欸?这就搬出你家老爷压你老姐了?”
    胭脂走到朱砂身边坐下,伸手轻轻碰了碰摇篮的木沿,眼神儿却上下打量着妹妹:
    “怎么着,几日不见,你跟老爷已经这般亲近了么?”
    “哼!”朱砂鼻尖一翘,透着股女人的傲娇。
    在山下那几天,老爷来了跟她话时,那声音可温柔呢。
    不过,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朱砂别过脸儿去,手上的木勺依旧稳稳地喂着奶。
    胭脂见她这副模样,倒也不闹,只嘻嘻笑道:“行吧行吧,你好好喂。
    真的,你可得好好学着点,将来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定也用得上。”
    我用上这玩意儿干什么,我自己又不是没有。不对!
    朱砂垂下眼帘,瞟了眼自己的胸脯,心里头便又羞又气:人家才多大年纪,这般年纪一点不是很正常?
    再了……
    朱砂偷偷用眼角剜了胭脂一下,嘴角轻轻地撇了撇。
    咱俩可是双生姊妹,模样身段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倒有脸我?
    这轻蔑的眼神儿,胭脂一下子就看懂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然后恨恨地在朱砂胳膊上拧了一下,不过,却没用力。
    ……
    正旦前一日,通往凤凰山庄的山道已然沉浸在年节的热闹里。
    挑着满筐柿饼核桃赶年集的山民脚步匆匆,竹筐磕碰着石阶响,偶尔与山庄派来的采买管事打个照面。
    那些管事骑着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身后骡车轱辘碾过冻土,驮着的年货捆得紧实,红绸带在风里飘出喜气。
    更络绎的是归庄过年的庄内人。
    一辆青帷轻车不疾不徐,车旁三五护卫腰佩短刀,车尾捆着的年货堆得冒尖。
    李有才掀开车帘一角,熟悉的青黛山影已近在眼前,山风里都裹着山庄特有的松脂味。
    他身旁的潘晚裹着银灰色狐裘,毛领衬得她肤色如暖玉。
    前边左右窄板上,枣丫和巧舌坐得规规矩矩的。
    身为外务执事,李有才本不必回山过年。
    他在外头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年节里的应酬往来能织密半张人际网。
    可这是他接掌外务的头一年,回庄叩拜阀主,表一表“身在朝外心在庄”的忠心,才能让阀主心里更中意他不是?
    此时的春节虽无后世那么多成规讲究,凤凰山庄却也是处处张灯结彩。
    一进山门,两旁便可见到一盏盏的红灯笼,来来去去的奴仆下人也都换了新衣,脚步充满忙碌的味道。
    此刻最忙碌的就是索缠枝的院子了。
    少夫人临盆在即,年节的琐事倒成了次要的。
    阀主夫人派了身边最得力的李氏过来帮衬。
    这位嬷嬷是夫人的远房侄女,在主院当差二十余年。
    递茶送水、揣摩心意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是夫人眼前最得脸的人。
    少夫人院里的事本由大管事青梅一手打理。
    主院来人后,她便把李氏的吃住起居安排得妥帖周到,半分不敢怠慢。
    青梅借着送年礼的由头,挑了两匹手感软糯的细绒布,配着一匣酸甜的蜜饯果子送到李氏房里。
    东西不贵重,免得对方避嫌不收,却也精致得恰到好处,足够让李氏心生暖意。
    李氏夫人派侄女过来,不过是尽婆婆的本分,免得叫人三道四,压根儿没动过旁的心思。
    换孩子什么的,她是真没想过。李氏自然也想不到更深层的关节,对青梅这份懂分寸的美意,着实受用的很。
    这会儿,青梅刚处置完内宅的一些活计,正和李氏在花厅里吃茶。
    两人年岁差着二十多,却聊得投契。
    从主院的晨昏规矩,到天水城的湿冷气候,连院里腊梅开得比往年早这样的事,都能絮叨半天。
    忽然间,院外便传来丫鬟的通报声:“潘夫人带着年礼来看少夫人了。”
    潘晚回庄过年,自然要给临盆的少夫人备份薄礼。
    只是索缠枝这几日已犯了好几次临盆征兆,医嘱需静养避客。
    她便把绣着松鹤纹样的婴儿襁褓和几盒安胎补品交到青梅手上,礼数算是尽到了。
    青梅待人接物素来温和周到,几句寒暄得不卑不亢,让潘晚也觉得如沐春风。
    一旁的李氏没怎么留意礼品,目光倒在了随潘晚同来的巧舌身上,脸上堆起笑来:
    “巧儿丫头这才几个月不见,竟又长高了些,出得越发水灵了。”
    这话听在巧舌耳里,只觉得刺耳。
    从前她在主院当粗使丫头时,李氏连正眼都懒得瞧她。
    如今她成了潘夫人身边的近人,而潘夫人的丈夫是手握实权的外务执事。
    旁人都猜,再过两年,李府的掌院嬷嬷位子不定就是她的。
    李氏这是提前来做感情投资了,毕竟谁也不准将来会不会有求到她的时候。
    巧舌还记得,当初是李氏奉主院命令,把她派到少夫人身边的。
    后来她被青梅整治得狼狈不堪回主院求救,也是李氏翻脸不认人,沉着脸骂她“不懂规矩”。
    那份恨意早埋在了她的心底,只是跟着潘晚这几个月,她也学乖了,面上半分不露。
    听着李氏的夸赞,巧舌甜甜一笑:“李嬷嬷这话要是在别处,婢子定要欢喜得睡不着。
    可眼么前儿坐着青夫人和我家夫人这等天香国色,李嬷嬷再夸我,可不是要把人家臊死。”
    “你这丫头,果然没白叫巧舌!”
    李氏被逗得笑起来,“这一张巧嘴,夸人都能捎上两个,谁也不下。”
    花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将这年节里的人情世故,都裹进了暖融融的空气里。
    “青夫人、青夫人,少夫人好像是要生了。”
    一个丫鬟急急跑来,花厅里正在笑的众人立即跳了起来。
    青梅提起裙裾就往后跑,一边急急吩咐道:“快去请柳氏陶氏!”
    ……
    通往凤凰山庄的盘山道九曲回肠,每处急转弯的迎客松上都系着簇新的大红绸。
    风一吹便猎猎作响,衬得整座山都透着股子张扬的气派。
    于三爷勒着马缰,目光扫过那些晃眼的红绸,鼻腔里不屑地发出一声闷哼。
    “浪掷钱财的蠢货,就不怕山里头的穷汉夜里摸来偷了去?
    往年除夕都没这般铺张,呸!”
    他这声咒骂没出口,只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骂了几遍。
    于三爷如今自成一脉,照理根本不必巴巴地回山过年。
    于家各支脉早分了家,子嗣管事各守一方地盘。
    这年头的春节,本就没那么重的“团圆”讲究。
    可他不能不来,谁让他如今兜里比脸还干净呢。
    从前他流连秦楼楚馆,掷金如土时,从没想过钱竟这般不禁花。
    如今幡然醒悟要闯番事业,才惊觉银钱如流水般往外淌,进来的却只有那点固定的年分红,再无其他进项。
    饶是他粗通算学,也搞不明白为何竟闹到入不敷出的窘境,搞事业这么烧钱么?
    于三爷花钱向来凭心意,夫人的账本递到他跟前,他看都不看就扔开。
    账房先生苦口婆心劝他节流,反被他骂做“家子气”。
    如今倒好,夫人彻底撒手不管,账房也索性躺平,只把空了底的钱箱往他面前一推,任他自生自灭。
    于三爷现在手头拮据,思来想去,也只能跟他大哥要钱了。
    于是,这位向来爱摆排场的三爷,硬是腆着老脸空着双手上了山。
    他连份像样的年礼都不置办,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熟门熟路地过了山门,于三爷正催马往主院去,眼角余光却瞥见山庄西侧的空草地上闹哄哄的。
    几队精壮的仆役正抬着粗壮的木架,费力地支起一顶足有寻常屋子大的毡帐。
    青色的帐布在寒风里鼓胀起来,透着几分古怪。
    “哎,这儿怎么扎起帐篷来了?”
    豹三爷勒住马,扬着嗓子冲那边喊了一声。
    索二爷的侧室陈幼楚裹着件厚重的玄狐斗篷,双手拢在鎏金暖炉里,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款款地走了过来。
    她生得极嫩,眉眼还清秀得像未开透的桃花,站在萧瑟的寒风里,倒比那些红绸更添了几分亮色。
    于三爷听这少女竟是索弘那半秃老头子的新夫人,心里起了酸意。
    索二那老东西都土埋脖子了,还学年轻人纳娇妾呢?
    我豹三爷都不行了,就他那把老骨头顶得住?
    陈幼楚得知来人是于家三爷,忙敛衽施礼。
    旁边一个丫鬟则与有荣焉地解释道:“我们夫人怀了老爷的骨肉呢!
    前些日子请了盲眼乔铁嘴来批命,他夫人这是‘凤巢衔珠’的贵格。
    前三个月正是胎神安位的关键时候,山庄里的老屋子藏煞,最是忌讳。”
    另一个丫鬟接话道:“乔铁嘴还,‘胎神栖外不栖内’,头三个月胎气不稳,得沾些天地间的活气才能坐稳。
    所以我们老爷特意带了帐子上山,吩咐在这儿搭顶暖帐,让夫人住着养胎。”
    “什么?”
    于三爷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视线不由自主地到陈幼楚的腹上。
    陈幼楚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羞涩地垂下眼,轻轻抬手抚了抚腹。
    她的脸颊泛起一层天然的红晕,还真是一副怀了身子的模样。
    于三爷倒抽一口凉气,心里头惊叹不已:老索头可以啊!偌大的年纪了,还能让这样的女子怀上孩子?
    于三爷越看越觉得眼热,那点嫉恨像野草似的往上冒。
    既恨老索头身子实在硬朗,又慨叹自己的力不从心。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那顶正在搭建的暖帐,调转马头,愤愤不平地一踢马腹,往主院去了。
    那酸溜溜的背影刚走远,草坡深处那辆封得密不透风的乌木马车里,便传出几声微弱如猫叫的婴儿啼哭。
    车帘内侧挂着厚厚的帘子,将寒气隔得严严实实。
    一位鬓发花白的嬷嬷正坐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个锦缎襁褓。
    身前的炭炉燃得正旺,橘红色的火光照得她脸上沟壑分明。
    她轻轻拍着襁褓,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老调子:“乖哦,我的祖宗,莫哭,莫哭……”
    襁褓被她拢得极暖,里头的男婴许是被歌声安抚,渐渐止住了哭,胸脯一鼓一鼓地睡了过去。
    老嬷嬷伸出一只手,将帘儿掀开一道缝,向外边张望,也不知道二爷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杨执事。
    虽这儿僻静,一时不怕被人听到孩子的哭声,可还是尽快把他送到索缠枝手上,那才叫人放心呐。
    此时凤凰山庄的主宅花厅里,于家家主于醒龙正陪着他的老亲家索弘品茶。
    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青瓷茶盏里的茶汤水色清亮,香气袅袅。
    “呵呵,这大过年的,索二爷你不回金城,反倒屈尊来我这凤凰山,于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于醒龙端起茶盏虚敬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客套,却让人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客气,还是在揶揄人家。
    索弘笑吟吟地放下茶盏,叹息道:“老夫本来是定下回金城的。
    可转念一想,缠枝那丫头眼瞅着就要临盆了呀。
    我这做长辈的,若是本就远在千里之外那倒也罢了。
    既然恰巧在这左近,怎么也得过来守着,全一份长辈的心意。
    等孩子平安地,我也好第一时间给她爹娘捎封信回去,给他们报个喜讯,也让他们安心呐。”
    “呵呵呵,索二爷的是。”
    于醒龙叹了口气,语气里添了几分感慨:“缠枝这孩子,不容易啊。
    只盼着她这一胎能平平安安,为我于家添丁进口,便是我于家天大的福气了。”
    于醒龙前几日被夫人一番话骂醒了。
    就凭索缠枝是索家的人,只要你没有铁证,这孩子无论如何都得认下,绝不能撕破脸。
    更何况,他这一脉人丁单薄,若能添个男丁,无疑是提振族内士气的好事。
    至于孩子的来历,反正于家嗣子于承霖的位置早已定下,将来执掌家业的必然是自己的儿子。
    这个孩子嘛,若是男丁,就当是给承霖找的帮手了,也没什么不好。
    这么一想,于醒龙现在的心态倒是坦然了许多。
    “句掏心窝子的话,”
    于醒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眼神里带着期盼:
    “老夫膝下实在人丁凋零,若缠枝能为我于家生个男孩儿,便是给我于家立了大功。”
    索弘微微一笑,语气不出的笃定:“缠枝那孩子,面相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眉眼间都带着旺家的气派。
    阀主你尽管放心,缠枝那孩子,一定能给你们于家添个大胖子!”
    索弘着,心中便想,得尽快见到缠枝,先把她通,再一起逼迫杨灿“临阵换将”。
    索弘便放下茶盏,站起身道:“阀主,时候也不早了,索某想去探望一下缠枝侄女儿,看看她身子怎样,你看方便吗?”
    “索二爷哪里的话,你又不是外人,自然使得。”
    于醒龙连忙跟着起身,扬声朝门外喊道,“来人!快带索二爷去少夫人那里……”
    “老爷!老爷……”
    他的话还没有完,一个家丁已经健步如飞地从外面跑进来。
    家丁兴奋地喊道:“少夫人、少夫人要生了!稳婆已经进去了,让的赶紧来报信!”
    ……
    于骁豹要进主院需要通报吗?
    反正在豹三爷自己看来,不需要。
    他一把搡开拦路的内管事,便大摇大摆地闯向花厅。
    “大哥!大嫂!老三我给你们拜年来了!”
    豹三爷嗓门洪亮,一进门就嚷嚷,可他扫了一圈,不禁瞪圆了眼睛:“欸?我大哥人呢?”
    厅里伺候的厮连忙躬身:“回三爷的话,少夫人要生了。
    老爷、夫人、少爷,还有索二爷,都赶去少夫人院子里了。”
    刚在紫檀木椅上沾了沾屁股的于骁豹“噌”地一下又站了起来,也没心思追问详情了,脚下生风地就往外冲。
    大哥要是添个宝贝孙子,那我跟他要钱也更容易些吧?
    此时的索缠枝院里,早已没了往日的清净,人声、脚步声搅在一处,乱得像一锅沸腾的粥。
    长房内宅花厅里倒还算安静,只是这安静里透着股紧绷的劲儿。
    于醒龙端坐在上首,夫人李氏陪在一旁,少爷于承霖跑去产房看热闹了。
    索弘则坐立难安地搓着手,三人面前的茶盏纹丝未动,茶水早凉透了。
    索弘心里很是焦灼,他怎么也没料到会这么巧,自己刚跟于醒龙寒暄没两句,侄女这边就临盆了。
    那辆马车上的男婴还没派上用场呢,这要是真等索缠枝自己生下来,他的算盘不就全空了?
    产房里早已布置妥当,青梅、柳氏、陶氏、李氏、胭脂,正围着索缠枝忙前忙后,将她稳稳护进了内室。
    潘晚恰好赶上这场面,便带着丫鬟巧舌守在产房外的回廊下,时不时朝里面探看。
    可索弘安排的那个看护婆子,还抱着男婴在草坡的马车上躲着呢。
    索弘暗自盘算,刚出生的孩子是,可再也没法当着那么多双眼睛揣进产房啊,这可如何是好?
    “哎,缠枝这丫头也是苦,头一胎生产,可得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才好啊。”
    索弘故意做出一副关心则乱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终于寻到了由头,猛地站起身:
    “阀主、夫人,让二位见笑了,索某实在放心不下,想去产房外看看,问问长房管事,可别有什么疏漏之处。”
    于醒龙一听,也跟着起身:“于某陪二爷一同去。”
    “不不不,使不得!”
    索弘连忙摆手推辞:“阀主是缠枝的阿翁,你怎好去产房前守着?
    传出去不像话。老夫去问问状况,一会儿就回来。”
    于醒龙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儿媳妇生孩子,他这做老公公的杵在产房外成何体统,便顺势停住了脚步。
    偏偏在这当口,花厅外传来于骁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隔着老远就喊:“大哥!大嫂!老三我给你们拜年来了……”
    于醒龙听得一阵牙疼,索性对索弘道:“既如此,那于某就失礼了,劳烦二爷多费心。”
    话音刚,“哐当”一声响,花厅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于骁豹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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