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满心疑惑

    和肯尼斯海德告别后，路明非便回到雾林边缘，沿着地图标记的大道继续骑马前行。
    这次，他既没有迷路，也没有碰到什么强力的敌人，一路顺风顺水地全速奔行了大概半天。
    终于，在一个荒芜的山丘上，路明非坐在托雷特的背上，遥望远方，依稀望见了建筑的轮廓。
    灰白色的石砖，四方的形制。
    不会错了，那就是玛莉卡第三教堂。
    路明非轻拽缰绳，一夹马腹，口中轻喝：
    “咱们走！老托！”
    灵马发出嘶鸣，迈开四足。
    在清脆的马蹄声中，一人一马在杂草丛生的古旧道上驰骋，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路明非轻车熟路地点亮赐福，环顾四周。
    他先是将教堂内部，位于那巨大的玛莉卡雕像下的圣杯露滴收入囊中，然后又注意到中央祭坛里有着一颗悬浮发光的物品。
    “又是结晶露滴么？”
    路明非诧异地向里面打量。
    他原以为这样珍贵的东西只会在黄金树底部才会形成，没想到在玛莉卡教堂中也会有啊。
    不过倒也合理。
    结晶露滴的描述是，沐浴在黄金树恩惠的大地中，历时悠久形成的结晶露滴。
    无论是黄金树，还是供奉黄金树的神祇玛莉卡的教堂，都是拥有恩惠赐福的存在。
    文字浮现。
    【红结晶露滴】
    【能恢复血量、伤势的一半。】
    “嚯！”
    路明非看到红结晶露滴的文字描述，不由咂舌：
    “这么猛？直接恢复伤势的一半？
    要是濒死状态下使用，那岂不是直接多了条命？”
    他毫不犹豫地将结晶收下。
    路明非没有放过任何角，又仔细地将这座破败的教堂内外搜寻了一遍，确认再没有其他隐藏的宝物或线索后，才终于回到那团温暖的金色赐福旁，缓缓坐下。
    柔和的光芒如同母亲的怀抱般笼罩全身，驱散着连番战斗与长途跋涉积累的疲惫，连精神上的紧绷感也稍稍缓解。
    他长舒一口气，正准备闭目养神片刻，却感觉到身旁的空气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他睁开眼，看到梅琳娜那如同月下清辉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赐福光芒的边缘。
    她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旅行服装，面容平静。
    “这个地方存在着箴言。是很久以前就销声匿迹的玛莉卡女王，她所留下的箴言。
    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转达。”
    “又是玛莉卡女神留下的箴言？”
    路明非声嘀咕：
    “这女人怎么整天到处留箴言？”
    这话要是让其他信奉玛莉卡女神的黄金树之民听见，怕是要一口老血喷出。
    女神的谏言，那便是神谕！
    作为黄金树的唯一神，玛莉卡在其治下的民众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然而，这些和路明非并无关系。
    因为，他是个无信者。
    前十八年，他接受的是纯粹的唯物主义教育，后一两年踏入混血种世界，又被告知那些神迹不过是龙族的历史。
    他对“神”没有概念。
    在他眼里，什么所谓的神、半神，基本和地球的龙王坐一桌，都是装神弄鬼的强大超自然生物。
    用游戏里玩家们常用的话来就是：
    只要你敢亮血条，我就敢杀！
    这就是他路明非。
    不过，谏言嘛，听听也是好的，万一有什么关键信息呢？
    就像迪可达斯符节一样。
    想到这里，路明非便冲梅琳娜点点头：
    “我要听。”
    梅琳娜空灵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寂静的教堂中，犹如圣堂的歌者在唱诵史诗；
    “吾王啊，王的众战士啊，我将夺去你们的赐福。”
    “当你们的双眸黯淡褪色，我将放逐你们于交界地之外──”
    “于交界地之外征战，生存，死亡吧。”
    路明非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所以，女神玛莉卡，亲自放逐了‘我们’？然后又召回了‘我们’？”
    梅琳娜轻轻颔首。
    “听起来就像是一手安排好的啊。”
    路明非吐槽道：
    “放逐是她，召回也是她，砸环还是她。
    她究竟想做什么？
    她能不能亲自出来给我解释解释啊？
    她现在又在做什么？”
    梅琳娜摇摇头：
    “我不知道。前往亚坦高原的道路已经封闭了很久，关于王城的消息不再传来。
    她这么做的理由，我也不知道。
    但是，修复法环，在大地上重新立下秩序，一定是正确的事情。”
    路明非有些惊讶。
    他从没有和少女聊过这些，他以为她只是一心想前往黄金树的根部而已。
    他忍不住低声问道：
    “你也觉得，重塑秩序是必要的吗？”
    梅琳娜低垂眼帘，轻声答道：
    “嗯。我想，生命是无罪的。”
    路明非再一次加深了对少女的了解。
    他知道，少女是清冷的、沉默的。
    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感受到少女的善意。
    如今，他又从少女的眸子中看到了新的东西。
    那是，爱。
    是对世人的怜爱，是对生命的怜爱。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道：
    “很快，我就能拿到迪可达斯符节的右半部分。
    然后，我们就前往利耶尼亚，去寻找大升降机。”
    “嗯。”
    少女轻轻颔首：
    “如果有需要，请尽管呼唤我。”
    随后，她的身躯便化作灵子消散在空中。
    教堂陷入沉寂，只留下路明非孤零零的身影，坐在赐福旁。
    路明非咂着嘴巴：
    “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至于这么客气嘛？”
    路明非也不知道梅琳娜有没有听到这句牢骚话。
    他摇摇头：
    “算了，还是研究研究D留下的标记在哪个方位吧。”
    路明非从怀里掏出地图，粗略地扫过属于宁姆格福东北部的部分，那里有一个红色的标记点，正是D留下的。
    “你对野兽的力量有兴趣吗？”
    “要是你有意愿狩猎死诞者，摘除死根，我会把你推荐给“野兽祭司”古兰格。”
    那是很久以前，身穿诡异铠甲的男人对他的话。
    路明非心头有很多疑惑。
    野兽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野兽祭祀”古兰格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狩猎死根？
    以及，为什么菜月昴会，觐见古兰格，是狩猎桂雷尔的最快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