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苏妙”。
    苏妙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过头看，看清是谁以后，她的嘴角不太明显地向下撇了撇：“干嘛？”
    “你去哪？”
    苏妙一甩头：“要你管！”
    都下班了还要管我，哼！又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和她一样兵一个，老是盯着她干嘛，奇怪！！
    明明人家第一名都没什么，哼！
    苏妙昂着头大摇大摆地走了，才不管他们会不会在背后自己的坏话。
    托勒抖着手指指着苏妙的背影：“你们看她她她她她这是什么态度！”
    托勒气呼呼地转了个方向：“哈里，你也应该苏妙，她这样老是往第十分舰跑像什么样子！干脆直接调过去得了！”
    苏妙口中的第一名哈里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了苏妙的背影一眼，就转身走了：“去换防吧。”
    托勒看哈里对他的话没有反应，还是不太甘心，还在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苏妙没有团队精神。
    塔帕被他念叨得头疼，忍不住打断他：“行啦，苏妙和杰昆这几天不是被调去后勤帮忙了吗，她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还管人家干嘛，总不能让她一天出两次勤来满足你的团队精神吧？”
    “现在是她的休息时间，她爱去哪去哪，你呀就别管了！”
    完，塔帕大步向前走去，远离了托勒这个唠叨鬼。
    托勒被塔帕这么一怼，只能怏怏地闭上嘴巴，不再什么了。
    第一阶段的考试人数有1000多人，只有500人晋级，淘汰率超过了一半。第二阶段的考试一开始，就把他们这500人随机分成了两派，一派属于星耀帝国第三舰队，一派属于新纪元叛军。
    第二阶段的考试模拟得非常真实，考试还给每个学生都设置了身份。苏妙一睁眼人就在星舰上了，她被随机编入了第三舰队主舰的M67队中，她的队友有5个人，分别是第一名哈里，超飒的女生塔帕，烦人的托勒！还有一个直接由考试系统模拟出来的队友杰昆！
    星际的科技真的很厉害！要不是看了考试系统给每个人的队资料，苏妙根本看不出来她的队友杰昆是模拟出来的！真的跟正常人一样，行为逻辑超级清晰！每天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而且很有自己的性格，还超级好相处！不像那个托勒……
    幸好这几天是安排杰昆和她一起出勤，如果是和托勒，不敢想她该有多憋屈……结节都得生好几个吧？
    苏妙一想到没有边界感的“同事”就烦，赶紧甩甩头把那个烦人精的脸甩出脑海。
    不过，话，星际的女生身体这么好，还会长结节吗？
    万事不过心的苏妙丢掉让她不愉快的事后，思维又马上随机跳跃到了另一个领域，并且在脑子里展开了什么问题也解答不了头脑风暴，很好地消遣了去第十分舰找姜蕴的路上的时间。
    毕竟……这个极其真实的模拟考试还完美还原了士兵简朴的生活。
    这里，没网啊……
    网瘾少女被迫戒网，还是有一点痛苦的。
    船舰上的娱乐设施实在是太单一了，全部都和训练有关，她又不是训练狂人，刚开始还有点兴趣，后来也没劲了，每天只做规定要做的基础训练就完事了，所以还不如去找姜蕴玩儿呢！反正姜蕴又不会嫌她烦~
    “哼~哼哼哼~”
    一路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苏妙踢踢踏踏地跑到第十分舰的主控室。
    “来找队长？”奥古从主控室出来时看到苏妙笑着问，“队长在里面呢，你进去吧。”
    “嗯嗯！”苏妙笑着回答，看到奥古手上拿着什么资料，也不耽误他，侧过身去让他先走。
    奥古对她笑了一下，点点头走了。
    苏妙看着人家的背影，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对嘛对嘛，看看人家的队友，多友好啊！再看看自己……
    好吧！也就托勒有点烦人啦，其他人其实也都挺好的！
    苏妙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才进去。
    她一进去就看到主控室宽大的桌子上铺满了资料，层层叠叠，连地上也有。
    苏妙往里面走了两步，没地方下脚了，她好奇地蹲下看了一下上面的字，声念了出来：“第三舰队高级军官档案，主舰长&指挥官：威廉·卡尔，军官识别码：SEC-01-001-NV/OF-09.J7YF6-QR4@21850722……”
    苏妙眨眨眼睛又爬到旁边去看另一份文件：“第三舰队主舰坍缩引擎评估检测日志。”
    “第三舰队奇点反应堆事故检修日志。”
    “第三舰队……”
    苏妙爬来爬去看了半天，发现全是有关她们这支舰队的资料，她脑袋上慢慢顶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是憋不住话的，有问题就要问：“姜蕴，你看这些资料干什么？是上面交给你的工作吗？”
    姜蕴埋首翻着好几份文件，听到苏妙的问题也没抬头，一心二用地回复着：“唔……不是，是我自己要看的。”
    苏妙见她拿着好几份文件在对照，又好奇：“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嗯……嗯，是在找一些东西。”
    “要找什么？我帮你找！”苏妙跪在地上，撸了撸袖子，两只眼睛炯炯透着光。
    找东西好呀！又能玩儿又能帮到姜蕴，完美！
    姜蕴抬起头看她一副已经准备好了帮忙的样子，笑了笑：“那行，你过来帮我找这几份文件。”
    苏妙踮着脚尖跳过去站到姜蕴身边，姜蕴用手指着示意：“你看这个，这几份文件是第三舰队现在要去安尔利星要路过的KT6-R5星云的高维能量流异常检测与评估报告。”
    “我们马上要穿过的这片KT6-R5星云是一片巨大的电离高负能量异常区，经常发生电磁风暴，星源引力异常和重力井能量乱流之类的极端异常，所以在这里进行常规跃迁和多感长程通讯会极其不稳定。”
    “你拿着这几份报告的异常检测原始数据进行对照，这份是最新的，这一份是三个月前的，这个是半年前的，这个是……我需要你通过对照这些数据，尽量找到找全异常的衰减，爆发的时间规律。”
    姜蕴看着苏妙，笑眯眯地把那沓文件放到她的手上，把她推到旁边的桌子边坐好，拍拍她的肩：“那这件事就交给妙妙啦，多谢妙妙帮我，感觉轻松了很多呢！”
    苏妙原本捧着一堆文件还有点傻眼，不过一听到姜蕴这么，瞬间就干劲满满了：“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我肯定会全部都找出来的！”
    “好，我相信你。”
    姜蕴回到桌边，又拿起了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是昨天领航的几艘侦察舰发回来的传感监测报告。
    姜蕴一项一项仔细看着上面的数据，在看到其中某两项数据的时候视线突然停顿下来。
    负能量粒子通量和真空零点能波动偏离正常值0.6倍……
    评估解读是正常……吗……
    姜蕴看着这份报告上主舰长兼指挥官威廉·卡尔上将审批通过的签字陷入沉思……
    难道是她敏感了？姜蕴皱着眉反思，又或者是她对这些知识的掌握还不够全面？
    她手指在数据上点了几下，思考了几秒，决定问问专业人士，姜蕴按响了第十分舰的舰内通讯频道：“帕迪森，来主控室一趟。”
    “是，队长”。
    监考室里的老师看到这一幕有些惊叹：“这个考生……姜蕴，她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她旁边一个监考老师摇摇头：“不一定，毕竟那两个数据虽然偏离了正常值0.6倍，但也只是0.6倍，不算太多，KT6-R5星云区域异常太多，空间曲率梯度，纠缠熵什么的都有可能导致这两项的数据异常，所以卡尔上将才会审批通过，不是吗？”
    “这个姜蕴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也不一定会重视，更何况她打算询问的帕迪森是模拟出来的数据，这些模拟数据本来就是那时候的原始投影，她再问，帕迪森也不会告诉她那是异常的。”
    “可惜”，那个老师叹了口气，“她是最早开始收集情报的考生之一，这个方向，走不通啊！”
    旁边的老师听他完也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缩了她的观察屏，转头去看其他人了。
    虽然自己面前的光幕里就挂着姜蕴的观察屏，但奥托并没有要参与这些老师的讨论的意思。
    听着他们结束讨论的奥托没有切换观察对象，仍然盯着视频里正和帕迪森交谈的姜蕴看，拇指不自觉地按压在胸前佩戴的徽章边缘略显锋利的棱角上。
    奥托有一种直觉，他直觉姜蕴她一定会发现这个异常，并且做出最合适的安排。
    苏妙回到主舰上的时候觉得她两只眼睛里仿佛还有数字在眼角膜上面爬，她把自己摔进队休息室的沙发里，两手抬起耷拉在耳边，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门口“滴”地一声响，有人走了进来。
    托勒一看到苏妙那副样子，嘴唇动了动，又开始想要念叨起来，不过还没等他话，塔帕就瞪着眼睛威胁了他。
    托勒只能抿起嘴巴，眼不见心不烦地扭头背坐到另一边的凳子上休息。
    塔帕和苏妙在一个宿舍，比起他们两个要熟稔一些，她轻轻踢了踢苏妙的腿：“给我个位置。”
    苏妙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整个人折成90°，就这么扭着身体歪在沙发上。
    塔帕看她那副没精神的样子勾起好奇心，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了？怎么好像连续出了八次勤的样子？你不是去找姜蕴了吗？”
    哈里坐在另一个沙发里，听到姜蕴的名字，抬眼瞥了她俩一眼。
    苏妙木木地点了点头：“是啊，是去找她了。”
    “玩了个游戏，眼睛快瞎了。”
    “什么游戏？”塔帕好奇。
    “整理几十份数据的游戏。”
    苏妙抬头左右看了看，好像是没发现什么，然后突然义愤填膺地坐起来和塔帕抱怨：“你出题的老师有必要吗？不让我们上网就算了，怎么连用智脑分析处理数据也不行？明明那些模拟出来的士兵军官都能用智脑来控制舰队航行，怎么就不让我们考生用了，搞歧视吧？”
    她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她一完，塔帕就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就连偷听她们讲话的托勒也把身体转了回来。
    哈里看着苏妙，突然问她：“你帮姜蕴整理了哪一部分的数据？”
    苏妙和哈里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对不熟的人总要客气一些，听到他问了，想了想姜蕴也没告诉她要保密，苏妙就老老实实告诉了他。
    哈里手在胳膊上点了几下后和苏妙：“我这里有整理好的潮汐引力束缚数据报告和奇异密度相变评估数据，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报。”
    “苏妙，你帮我问问姜蕴，她可以用什么来和我交换。”
    哈里完后就起身离开了。
    而他刚离开，塔帕和托勒也一言不发急匆匆走了，休息室又剩下了苏妙一个人。
    “呃……刚刚哈里的是什么来着？”
    哈里从来没想过苏妙会记不住他的话这种事，反正他已经把手里的筹码放出来了一些，他相信姜蕴一定会有所回应。
    毕竟，她是为数不多和他几乎同一时期就开始收集信息和情报的考生，在其他考生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有什么危险已经在靠近的时候。
    别忘了还有一半的考生在叛军那边。
    这里是模拟考场，可不是全息游戏，那些沉浸在角色扮演中的考生只会被淘汰。
    哈里冷酷地想着。
    本来苏妙也该在被淘汰的那一拨人中，不过谁让她认识个姜蕴呢？
    有姜蕴在，苏妙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她都会在姜蕴的影响下踩到得分点，运气确实不错。
    就像在第一阶段考试的时候，那面星耀旗被姜蕴从他手中拿走，递到苏妙手里一样。
    跟着姜蕴，她会拿到名额的。
    哈里的关注点不在苏妙身上。
    姜蕴。
    他念着这个名字，眼睛里好像燃起了两簇火苗。
    他等着，他等着在这场考试中和姜蕴好好较量上一场！
    完全被第一名哈里忽略了的第二名——谢淮，此时也在想着姜蕴。
    虽然他第二场考试不能抱蕴姐的大腿轻松起飞了，但是能和她对上一场也很不错啊！
    谢淮想着，激动得原地旋转飞踢了两脚，激动得“芜湖芜湖”地大叫，有点像精神力错乱引起的行为异常。
    新纪元叛军舰队主舰指挥官室里还有别的考生，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淮无缘无故地突然在那里亢奋发疯，心里都有一些微妙。
    这就是考试系统选择谢淮当新纪元叛军第五机动舰队指挥官的原因吗？
    不是因为他是第二名，而是因为他演的很投入？
    有人一边瞄着谢淮，一边摸着下巴深深地陷入思考之中。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定，像他这样发疯没准还真能加分呢？
    那要不……我也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