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织补处

    两人便一同朝着营区一侧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萧铭一个人背着手，在几顶帐篷之间漫无目的地踱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无聊。他见到露珠和柳如烟，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
    “露珠，柳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萧铭好奇地问。
    露珠答道：“铭少爷，柳姑娘的衣服破了，奴婢带她去织补处找徐大娘。”
    “织补处？在哪儿？我也去瞧瞧！”萧铭立刻来了兴趣。他在这军营里实在闷得发慌，任何能打发时间的事情都愿意参与。
    露珠有些无奈，但也不好拒绝，只得道：“那铭少爷您跟着可以，但到了地方可别乱动东西，徐大娘脾气有点急。”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看看！”萧铭满口答应。
    于是，三人一行朝着织补处走去。路上，萧铭又忍不住开启了话匣子，主要是对柳如烟：“柳姑娘，你这衣服怎么破的？是不是昨天不心刮到了？我跟你，这军营里东西都糙得很，可得心点……”
    柳如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并不多言。
    露珠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替萧铭觉得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向柳如烟介绍道：“柳姑娘，织补处的徐大娘是军营里的老人了，手艺好，就是嗓门大了点，心肠是顶好的。将士们的战袄、鞋袜破了，都是送到她那里修补或者换新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顶比普通军帐大上不少的帐篷前，帐帘敞开着，里面传来阵阵话和窸窸窣窣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布料和浆洗的味道。
    露珠率先走进去，熟稔地喊道：“徐大娘！”
    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腰间系着粗布围裙的妇人抬起头，她面容严肃，眼神锐利，手里还拿着一件正在缝补的军服。看到露珠，她脸色稍缓：“是露珠丫头啊，什么事？”
    “徐大娘，这位是柳姑娘，是世子的客人。她的衣服不心划破了，想来借点针线缝补一下。”露珠连忙明来意，并侧身让出柳如烟。
    徐大娘打量了一下柳如烟，见她容貌清丽，气质不凡，身上的衣料也不是普通货色，点了点头，指着一个放满各色线轴和针插的篮子：“针线在那边，自己拿用，用完了放回去就成。那边有空着的矮凳。”
    “多谢大娘。”柳如烟礼貌地道谢，走过去挑选合适的针线。
    萧铭也好奇地跟了进去，东张西望。他看到角里堆着一叠叠修补好的军服，另一边则是崭新的鞋袜，忍不住问道：“徐大娘，这些都是要发给将士们的吗？”
    徐大娘瞥了他一眼，认出他是京城来的那位萧铭少爷，语气不算热络但也还算客气：“是啊，铭少爷。前线快要打仗了，这些衣物鞋袜都得提前备好，可不能让孩子们穿着破衣烂衫上战场。”
    她一边着，手里飞针走线的动作却丝毫未停，速度极快，针脚细密均匀。
    萧铭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待修补衣物，又看看徐大娘和另外两个同样在埋头忙碌的妇人，咂了咂舌：“这么多……补得过来吗？”
    “补不过来也得补！”徐大娘头也不抬，“咱们后方多辛苦一点，前方的将士们就能少受一点罪。”她的话朴实，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柳如烟选好了针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开始安静地缝补自己衣衫上的破口。她的动作不算熟练，但很认真。
    露珠则在一旁帮着整理一些凌乱的线团，偶尔和徐大娘两句话。
    萧铭看着这忙碌而有序的景象，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战争背后这些琐碎却又必不可少的支撑。他不再东问西问，只是安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