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旧神出世

    旧神发现了那扇门，它的动作顿了一下，那无数个眼瞳齐齐转向那扇血色的、散发着无尽恐怖的门户。
    一股难以言喻的、属于同类的排斥与恐惧，瞬间穿透了它的意识。
    “呜呜呜！”
    它尖叫着，想要逃离，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更加强大、更加古老的力量牵引。
    那血色大门仿佛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缓缓旋转、扩大。
    旧神的虚影挣扎着，它巨大的身躯开始被那门吸扯。
    边缘被撕扯出无数道伤口，黑色的、粘稠的血液洒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嘶嘶嘶！
    它发出最后的、充满不甘与疯狂的咆哮，但声音却被那门后的无尽哭嚎所吞没。
    “呜呜！”
    “继续给我进去！”
    裴青衍看着这一切，身体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
    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梵音注入那扇门。
    血色大门猛地一吸，旧神的最后残影被彻底吞噬，消失在门后那片混沌的虚空之中，门后的哭嚎声仿佛因之而变得更加狂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血色大门开始缩、变淡，最终“啪”的一声轻响，彻底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裴青衍轰然倒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体内灵力耗尽，五脏六腑如同被掏空。
    他看着山谷入口，那里空空如也，旧神确实被送走了。
    “你开心太早了！”
    许夙鸢也同样吟唱起来！
    那并非人类语言所能承载的，它像是某种古老存在的呼吸，是星辰在虚空中低语，是深渊对自身的呢喃。
    咒语并非通过唇舌发出，而是从许夙鸢的每一寸毛孔、每一次心跳、每一道灵脉的震颤中流淌出来，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虔诚与决绝。
    起初，只有低沉的嗡鸣，如同远古巨兽在沉睡中翻身，震动着脚下的土地。
    仿佛在告诉万物：此物不应存在于此。
    嗡！
    声音渐起，化作无数个音节，它们如同游蛇般在空气中盘旋、碰撞、融合。
    这些音节没有固定的形态。
    它们是“不存在”的具象，是“必须遗忘”的烙印。
    “……厄……厄……厄……”
    “……缚……缚……缚……”
    “……墟……墟……墟……”
    这是“终结之地”，是“最初之空”，是旧神被放逐的终点。
    “……寂……寂……寂……”
    最后的音节如同潮水退去，它不是请求，不是祈愿，而是判决。
    随着最后一个“寂”字在虚空炸开，一股无形的巨力涌出！
    轰！
    而在许夙鸢的加持下，旧神那座血色大门重新打开！
    “这次，你闯大祸了！”
    李观棋惊异，这次出来的可不是普通的旧神，而是比神皇更为古老的存在！
    噗！
    许夙鸢凄凉一笑，自己，也几乎在咒语的反噬下，吐出了一滩冰冷的血水。
    这就是代价，迎送旧神，本身就是一场献祭。
    随即，她逃离了，李观棋、宋柚再也没有心神去抓她了。
    边缘闪烁着不祥的、非自然的红色光芒。
    没有预兆，没有前戏，一道比山脉更为庞大的阴影从中倾泻而出，亘古的威压和被囚禁万载的怨毒。
    那是“墟”，一个被遗忘的神名，也是最初被“人王”驱逐的旧神之一。
    它降临时，并非以实体，而是以概念本身的形式。空气变得粘稠，时间仿佛凝滞，万物都染上了一层灰败的死气。
    大地在无声地颤抖，因为某种更深层次、触及世界根基的恐惧在蔓延。
    “嗯。”
    一霎间，宋柚咽了一口唾沫，望着裴青衍，道：“殿主，这等存在，你确定，我们打的过？”
    “咕噜！”
    裴青衍的脸上苍白，动也不动站在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实力不济，不能再死了，给我回去！”
    墟睁开眼，那不是眼睛，更像两轮缓慢旋转的、由纯粹混沌构成的日轮，里面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的混乱与毁灭。
    它目光所及之处，连光线都扭曲、破碎。
    轰轰轰！
    “大道……”
    一个声音响起，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魂魄深处响起。
    冰冷、古老，带着亿万年的不甘与疯狂：
    “属于吾等的大道……还来！”
    墟的声音仿佛拥有实体，它所念叨的“大道”，是支撑他们不朽、超脱的脊梁。
    而人王，那个弑神篡位、将旧神尽数放逐的凡人，正是以牺牲这份大道为代价，才得以封印他们，并建立起属于“人”的世界。
    “盛灵渊！”
    “你给我出来！”
    墟的庞大身躯在虚空中舒展，每一次伸展都让天地间的法则为之紊乱，指向下方那个世界。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