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一十七章 叶更一：有什么委屈尽管说……

    ……
    真是蠢到要了命了……波本居然能受得了这家伙。
    叶更一一脚将风见裕也踹开，方便大视角观察柜子内的情况。
    是炸弹吗？
    不……
    这里是档案室，在无法判断‘来访者’的人数时，常规的爆炸物在引爆后产生的冲击和火焰，并不足以彻底销毁房间内的档案资料。
    那么，这个机关的目的更可能是……
    就在叶更一做出判断的瞬间。
    “嗤——！！！”
    一大片粘稠的液体从柜子深处数个隐蔽的喷口呈扇形向外激射而出！
    果然是油。
    叶更一用最快的速度将柜门向回一推。
    “砰！”
    柜门重重合拢，挡住了大部分喷溅而出的液体，不过还是有少部分溅到了他的袖子和风见裕也的衣服上。
    油液接触衣物后迅速洇开，留下一股类似矿物溶剂的气味。
    挥发性很强……
    叶更一侧身闪躲，同时看向被高速喷涌而出的油液冲开的柜门。
    依稀可见，紧贴柜子内的喷油口一侧，一排型电热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启动、升温。
    设计者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趁着触发机关的人还没能搞清楚状况的空隙，利用柜内的电热丝引燃挥发的油气，将火焰顺着油迹蔓延到入侵者身上。
    而柜门开启的方向刚好对准房间的入口。
    如此也就意味着，即便入侵者意识到问题后转身就跑，恐怕也很难在火焰燃起前跑出这个房间。
    更何况……
    门的外面，还藏着什么吧。
    念及此处，叶更一果断蓄力，踹向金属档案柜的侧面。
    “吱——！”
    整个柜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硬生生旋转了几十度。
    不断飞溅在空中的油雾，顿时喷在了墙面上，使得柜内的空间与外界的主要区域形成了一个物理隔断。
    “闪！”
    叶更一朝风见裕也低喝一声，随即躲入另一个档案柜后面。
    下一秒。
    “轰！！！”
    沉闷的爆燃声从转向墙角的柜内传来。
    火焰被局限在柜体与墙形成的夹角空间内，火舌从柜门的缝隙中不断喷出，舔舐着墙面和柜体本身。
    危机还是没有解除。
    虽然大部分的油雾在有限的空间内剧烈燃烧，产生的冲击波被柜体吸收，但仍有少量溅到了柜外。
    眼看着地面上的油渍被高温引燃，火焰开始向四周扩散。
    “咳咳……叶专家，快！我们赶快离开这个房间吧！”
    风见裕也暗道一声好险。
    如果不是叶更一反应快，刚才那一下他们两人恐怕已经变成火人了。
    蠢死你算了。
    叶更一对风见裕也在这种处境下还喊自己‘叶专家’感到非常无语。
    尽管只是一个带姓氏的称呼。
    但这样一来，躲在门外的人只要不是聋子，回头简单调查一下，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所以，也只能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了。
    嗯，感应不到情绪波动……
    又在这个时间，这种‘诡异’的地点出现，似乎也不难猜。
    叶更一仅用了半个呼吸的时间就完成思考。
    两人退出档案室，反手关上铁门。
    门外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
    但就在这时。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很明显对方正在向上层移动。
    “在楼上！”风见裕也拔出手枪。
    点我不知道的？比如你为什么这么蠢……叶更一懒得搭理他，保持适中的速度朝楼梯追去。
    ……
    楼梯间的灰尘上有新鲜的鞋印。
    运动鞋底的花纹，尺寸不大，通过步伐的间距可以简单推断，只要对方的腿长比不会太离谱的话，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
    一路追至二楼。
    这里的走廊更加破败，两侧的房门大多敞开着，随意扫过可以看到最宽敞的那个房间中，堆满了废弃的体育器材和训练用具。
    那道身影和脚步声在这里消失了。
    风见裕也贴着墙缓缓前进。
    叶更一则走在他的侧后，保持一个在遭遇袭击时进退有度的距离。
    “吱呀……砰！”
    突然！
    楼梯的下方传来一道门板被关上的声响，隐约间似乎还有金属锁扣锁的‘咔哒’声。
    不是档案室的门……
    有人锁住了整栋建筑的出口？
    叶更一扫了眼走廊后方的窗户。
    窗外的防盗网，在风吹雨淋下早已爬满了锈迹，很难防得住两名成年男性破窗逃离。
    至于前面……
    由于这条走廊并不是笔直的，站在这里只能看到前方约十米处的一个拐角。
    而刚才那道逃跑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跑去了拐角之后，还是藏进了某个房间中。
    “叶专家，情况不太妙……”
    风见裕也低声道：
    “我们好像被算计了。”
    很显然，这位公安精英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猫鼠游戏。
    (_)……
    要不把你的枪给我？用出了事算你的……
    叶更一指了指走廊两侧，“你检查左边房间，我检查右边，注意脚下和头顶……可能还有其他的机关。”
    “好……”
    风见裕也点点头。
    推开左侧第一扇门，里面是个堆满废弃垫子的储藏室。
    他谨慎地检查了门框，确认安全后才进入其中。
    叶更一则进入右侧的房间。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办公室，他迅速扫过房间，很快视线便在了天花板上。
    那里有一只还算清晰的手印。
    所以，那边连接着通风管道或者密道吗……叶更一想着。
    就在这时，左侧的房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物体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风见裕也的惊呼，“等等！站住！”
    叶更一立即退出房间。
    只见走廊尽头，一道穿着深色衣服的身影一闪而过，拐进了右侧的通道。
    风见裕也紧跟在那道身影的后面，也不开枪，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追了上去。
    呼……
    他要是死了，肯定会引来很多麻烦……
    下一次，除非必要，可千万不能和公安一起参与这种行动了。
    叶更一确认楼梯间并没有脚步声后，也追了上去。
    ……
    不太标准的‘T’字型走廊前方，连接着一个宽敞的大房间。
    房间有两个入口，分别是他们追来的正门，以及左边的侧门。
    “别想跑！”风见裕也加速冲了进去。
    “等等！”
    叶更一察觉到了不对劲。
    实在是那道身影的逃跑姿态太过于‘标准’了，简直就像是在有意引导他们似的。
    然而，他可以反应过来，需要他提醒的风见裕也却是来不及了。
    就见这位公安的精英刚踏进房间不到几步，脚下便传来了机关被触发的‘咔嚓’声响。
    几乎同时，房间天花板四角的通风口同时开启，大量浓密的白色气体喷涌而入，一个眨眼的工夫便填满了整个房间。
    是……催眠瓦斯？
    叶更一朝房间深处看了一眼。
    这边，身处气体喷发核心的风见裕也，整个人都被那团白色的浓雾所笼罩。
    “唔……”
    他不慎吸入了好几口，视线随之模糊，身体摇晃了几下后，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
    他倒下的区域根本不是实地，而是一个翻板机关。
    也就在风见裕也身体的重量压在地板上的时候，地板直接向下翻转，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中的他，就这样坠入了下方的黑暗之中。
    几秒钟后，那块翻板再次合拢，恢复成平整的地面，除了能从上面的灰尘观察出些许异常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白色的瓦斯仍在房间中缓缓飘荡。
    站在边缘的叶更一也踉跄着向门口退去，没走几步，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大约几十秒钟后。
    那道人影穿过催眠瓦斯，来到了叶更一身旁，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接着蹲下身，从叶更一的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出输入密码或指纹的界面。
    人影抓起叶更一的手，依照正常人的用手习惯逐一尝试，结果却发现手机不光解不开，还因为他的多次尝试陷入了几个时的锁定等待。
    “靠！”
    他再次抓起叶更一的手，仔细检查指纹，“没问题啊，怎么会解不开……”
    “要不再试试脚趾？”一道平静的声音传入耳中。
    ？！
    人影浑身一颤，抬眸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叶更一便扣住了对方的腕关节，手腕一翻一拧。
    “咔嚓！”
    “啊！！！”
    杀猪般的哀嚎声中，那人的手臂就这样被叶更一扭成了一个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演得真像……你也能感觉到疼痛吗？
    叶更一没有丝毫停顿，扣住对方的肩关节，又是一压一卸。
    “咯啦！”
    肩关节脱臼。
    叶更一继续闪身来到对方的身后，抓住他另一条手臂，膝盖对向用力。
    “啪！”
    肘关节的骨头也碎了。
    “别晃，站稳了。”
    叶更一将人扶起，拿回自己的手机，接着顺势转身，一个凌厉的肘击砸中对方的侧颈。
    换做任何人，仅是这么一下就足以彻底丧失意识。
    然而……
    遭受了如此重击，那人也只是在惯性的作用下摔倒在地，依旧没有昏迷。
    叶更一随手扯下对方脸上的口罩。
    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普通到扔进人群后很难再找出来的脸。
    “怎么不跑了？”
    叶更一看向他的双腿。
    “等……等一下……是我，是我啊……”
    颈部遭重，导致他起话来并不连贯，只能满眼恐惧地看向叶更一。
    那……并不是对疼痛的恐惧。
    更像是在对‘自己居然还没有昏过去’这件事本身恐惧。
    “谁？我们认识吗？”
    叶更一蹲下身，先瞄准对方的嘴打了一拳，接着，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将脑袋朝一侧拉去，另一只手探查他的颈侧。
    果然没有脉搏……
    嗯？
    这是……
    叶更一又摸了摸，很快就在对方脖颈的皮肤下，摸到了一股不自然的蠕动。
    感觉……像是有无数细的虫子在血管下爬行似的。
    呵呵……有点意思。
    “喂，帮你关门的同伴呢？应该有那样一个人吧？让他快些，再不来救你我可就不等了。”
    他拖着对方来到走廊最近的窗前。
    还是没有脚步声……
    叶更一索性调整了一下角度，用手压住对方的后脑勺，使得对方脖颈的侧面紧紧贴在窗台上。
    坚硬的棱角抵在喉结侧面和颈动脉所在的脆弱位置。
    叶更一维持着这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叹声道：
    “喂，刚刚被你杀掉的是一名公安警察，你不会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么样吧？”
    他一边，一边施加压力。
    让对方的脖颈与台面开始摩擦。
    同时，叶更一也有些奇怪。
    这种情况都不肯‘断开连接’吗……
    如果真要让自己用叶更一的身份进行拷问，面对这样一个随时会‘下线遁’的目标，实在是得不偿失。
    可……
    自己已经用行动表达了根本不打算和他沟通的态度，继续留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叶更一想着，只能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还需要再好好想想，如果真的面临需要以‘叶更一’这个身份，接触这些明显超出常规的‘合成怪物’该怎么办。
    不过，眼下也只能暂时用风见裕也的死为借口，用较为暴力的方式，逼迫那个背后的‘意识’因为无法忍受这份羞辱而主动断开连接，放弃这个马甲。
    于是乎，每当被他按在窗台上的男人因为持续的摩擦压迫而喉咙里发出类似想要话的‘呃…啊…’声时，叶更一就会继续加重手上的力道，或者故意让窗台的棱角在某个脆弱部位狠狠刮过，同时用冰冷且不容置疑的语气自自话，打断任何可能的交流企图：
    “想求饶？晚了。”
    “你的同伴看来是抛弃你了。”
    几次三番下来，身下男人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恐惧，逐渐变成了一种近乎崩溃的、混合着巨大委屈和憋闷的绝望。
    他张着嘴，似乎拼命想挤出几个音节，但每次都被叶更一的暴力打断。
    那眼神，简直快要哭了。
    不是疼的，而是急的、憋屈的。
    这反应……不太对劲啊……
    叶更一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终于是停了下来，凝视着对方写满焦急和委屈的脸，“……你到底想什么？”
    这次他没再打对方的嘴。
    足足半分钟之久，‘合成生物’的自愈能力再次发挥作用。
    压力一松，情绪的闸门随之打开。
    男人几乎是带着哭腔，嘶吼道：
    “姓叶的！你这混蛋……我是诺亚方舟！弘树留下的诺亚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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