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妈妈牌红烧肉

    “林序同学，你的发言……嗯……”校长纵使不悦也维持着体面，他斟酌着用词，“很有个性，但你要明白，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学校的形象，你的言论是不是太不符合场合了？学校领导一致决定要重新评估一下你的奖学金。”
    【叮，检测到宿主因践行系统宗旨，正遭受外界不合理压力，现发布支援任务：保持心态平和，优雅离开现场。】
    【任务要求：不卑不亢。】
    【任务奖励：「充耳不闻」*1。】
    林序叹了口气，目光平静地鞠了一躬：“校长，徐老师，感谢学校和老师们的栽培。我的发言仅代表我个人阶段一些不成熟的思想，如果对学校造成了影响，我深感抱歉，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校长，徐老师，我先告辞了。”完，她挺直腰背，挽起坐在后排的刘蕙兰走出了礼堂。
    阳光有些刺眼，但她莫名觉得肩上背负的东西轻了很多。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技能「充耳不闻」已生效，有效时间1时。】
    系统话音刚，外界的声音渐渐模糊起来。
    “妈，你也觉得是我不对吗？”林序停下脚步，转过身问。
    刘蕙兰伸手替她捋了捋额前汗湿的碎发，语气温软：“妈没文化，不懂这些大道理。但妈知道，序序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你这么做肯定是有你的理由，妈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你，不给你压力。但是……”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道：“但是你这样恐怕就要惹校领导和老师们生气了，我怕……”
    林序扬起脸，露出一个豁然的笑：“妈，我有点想明白了，这些好像都不那么重要。”
    今天她的银行卡余额突破了一万块，这要母亲两个月打两份工才赚得到。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得让母亲赶紧辞了那份快递分拣的工作。
    “妈，把快递分拣的工作辞了吧，我自己能赚钱。”林序这话得有些心虚，她也不敢将这些钱的真实来历出来。
    刘蕙兰肯定不能理解，还会觉得她疯了。
    她幼年丧父，是她母亲一手将她拉扯大，但也因为长年累月的辛苦，身体每况愈下。
    所以她这么多年憋着的这口气，就是想出人头地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但无论林序怎么劝，刘蕙兰还是那句话，“序序，你还是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习，赚钱这种事还是交给妈来。”
    她还想什么，口袋中的手机又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同桌苏妙妙发来的微信消息和一条陌生短信。
    「林序，我把视频给我妈看了，我妈还是把我骂了一顿并且又给我多报了几个补习班，我明年再考不上满意的大学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林序同学，我是羊城日报的记者，想对您进行一次专访，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林序将手机按灭，暂时没心情回复同桌，更没有理会记者的采访。
    她不想接受什么采访，不想让自己平淡的生活因为媒体的介入被搅得鸡犬不宁。
    她刚将手机放回兜里，脑海中却浮现一系列画面。
    她的演讲视频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关于她的讨论也逐渐失控，标题党盛行。
    【状元宣扬躺平，是清醒还是堕。】
    【寒门状元心态扭曲，误导一代青年。】
    【高考状元谈躺平，最高阶的凡尔赛。】
    ……
    支持她的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些没有话语权的学生和社畜。
    质疑和谩骂声浪越来越高，甚至有人开始人肉她的家庭。
    母亲刘蕙兰在工友和邻居的指指点点下情绪崩溃，病倒在床。
    林序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系统。
    【宿主，这是「危险预判」技能哦。】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拒绝了羊城日报记者的专访？
    她赶忙掏出手机，给记者回了一条短信：「您好，我是林序，我随时可以接受贵报的专访，麻烦确定好时间后通知我。」
    短信刚发送出去，脑海中的那些画面瞬间戛然而止，随后就烟消云散了。
    系统的功能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序序，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别人又什么了吗？”刘蕙兰担忧地握住她的手。
    「充耳不闻」还在生效，外界的喧嚣暂时无法打扰她们，母亲也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这不就是一段难得的母女温馨时光？
    【三十八岁的你没时间做饭，长期靠吃外卖生活，躺在病床上时无比想念时候母亲做的红烧肉。】
    【现发布任务：吃上一口妈妈牌红烧肉。】
    【奖励：1000元。】
    这个任务对于三十八岁的林序来可能很难，但对于十八岁的她而言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妈，我们先不回家。”她晃了晃母亲的手，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天气这么好，我们一起去买菜吧？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刘蕙兰笑着点头：“好，你想吃妈就给你做。”
    「充耳不闻」的有效时间很快就到了。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充满了鲜活的烟火气息。
    这里的人都忙于生计，根本没人在意一个高考状元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
    他们充实而简单，跟每一位老主顾热情地打招呼，笑着拉家常。
    林序主动拎过菜篮子，紧紧跟在母亲身后。
    “老板，这五花肉怎么卖？”
    “序序，你看这块层次分明，肥瘦相间，做红烧肉最好。”
    “妈，你回去手把手教我做吧，以后我在外面也能自己做着吃。”
    林序认真地回应着，看着母亲熟练地挑选还价，一种平淡却坚实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回到家，林序系上围裙，抢着洗菜。
    刘蕙兰看着女儿虽然生疏却格外认真的动作，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她们家家境虽然不宽裕，但对女儿一直很宠爱。
    林序学习太辛苦，家里的家务她也从不让她沾手。
    如今看着女儿在厨房里笨拙地给自己打下手，她心里的暖简直要融化开来。